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599章

      ……
    而时光倒回到张叔夜城破前的那一日。
    张叔夜自知城破就在今日,便命人提前往东京传信警报。
    张叔夜还给官家赵佶写了一封以身殉国的告别奏表,又给两个儿子写了绝笔。
    等于遗书。
    张叔夜的遗书中涕泪交集,表达出必死之心,同时又不放心国事和抗金大业。
    他劝谏赵佶,西军赖于种师道和刘延庆,东军(青州军)赖于王霖,中枢赖于李纲吴敏宗泽,当号令天下勤王,全民抗金,拱卫大宋社稷江山。
    然而,赵佶看到张叔夜的泣血遗书,并未生出什么感动之心,更未曾提升半点的抵抗金兵的勇气和壮志,而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丧尽大宋皇帝的体面。
    滑州破,金兵五日内可达京师!
    兵临城下。
    京师因为张叔夜的这封遗书奏报而再次震动,朝中鼓噪皇帝南迁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但终归还是李纲等人为首的主战派占据了主流。
    这个时候,李纲和吴敏以及宗泽,才真正意识到,王霖之前为什么要斩杀一些骨子里畏惧金人的朝臣。
    宗泽执掌防御和兵权,城中固然混乱,却也不至于发生动荡。
    只是越来越多的宗室、权贵和商贾,要求离开东京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赵佶更是百般威胁,逼迫李纲吴敏放行。
    越是高门大族,越是不想等死。
    就连韩家,都先后几次派人暗中与京城禁军主将关胜交涉,想要关胜网开一面,任韩家嫡系携财物逃离京师。
    关胜怎能同意。
    延福宫,龙德殿。
    赵佶一反常态召集大朝会,在朝会上急切讨论举朝南迁之事,得到了以户部侍郎唐恪为首的一批高官、文臣的赞同。
    此人是当世名臣,文臣中的清流领袖,哲宗绍圣元年的进士,初时任屯田员外郎,后升任户部侍郎。
    还有尚书左丞耿南仲。
    赵佶真的是有些急了:“李相,吴相,汝霖,金人眼看就要兵临城下,此时若再不走,我大宋亡矣。”
    李纲叹息:“官家,京师城高壁垒深厚,我军以逸待劳,足可防御金人数月之久。今我大宋宗庙、社稷均在京师,若一旦弃之,落在金人手上,我大宋神器何存?”
    吴敏冷然道:“官家,臣以为,京师绝不可弃!当此国难当头,号令天下勤王,可若朝廷逃离京师,必丧失天下人心!”
    宗泽更是冷笑起来,当面顶了回去:“请问官家,南迁?南迁至何处?南京应天府?”
    “东京距应天府数百里,金人弹指可至。”
    “继续往南?东南财赋关乎我大宋根本,若让金兵大军南下,我东南半壁不保,而失去了东南财力支撑,大宋便将名存实亡!”
    宗泽最近对这个官家越来越不满意,话语中的嘲讽溢于言表。
    唐恪终于还是站了出来,他环视李纲三人淡然道:“李相,吴相,汝霖,请问,若朝廷倾覆,官家沦落金人之手,社稷何存?”
    唐恪提出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那就是若是皇帝和满朝文武大臣都被金人俘虏,大宋社稷还存在不存在了?
    不能不说,这就相当有技巧了。
    与赵佶迫切想要逃命相比,唐恪的话更具备“正义性”和“合理性”。
    简而言之,他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了保全大宋朝廷和大宋社稷。
    耿南仲立时附和道:“官家,臣附议。当今金人势不可挡,京师危在旦夕,我大宋朝廷当即刻南迁至应天府,号令天下勤王,才为万全之策。”
    赵佶大喜,连连点头道:“两位爱卿所言甚是。”
    李纲缓缓道:“官家,南迁之计,实乃祸国殃民之策。臣以为,京师可守。目下,京师防御充足,粮草齐备,而金人不擅攻城战,只要朝廷坚守数月,必能引来天下勤王之师,金兵必败!”
    吴敏也坚决道:“官家,南迁绝不可能。朝廷仓惶南迁,金人趁虚而入,不要说东京要沦于敌手,就算是应天府都保不住!万万不能南迁!”
    在抵制南迁、主张抗战的立场上,李纲、吴敏和宗泽的态度非常坚决。
    宗泽更是往前一步,怒视着唐恪和耿南仲冷笑:“畏战者,必为亡国之奴!”
    唐恪和耿南仲反唇相讥,旋即引起一群文臣的附和。
    双方吵吵嚷嚷,龙德殿沸反盈天。
    ……
    且不说京师朝廷上的南迁之争。
    王霖率军与金兵在滑州的大决战,几乎将河北、河南和山东境内活动的金兵全部吸引过来,这当然也与完颜宗望紧急下达的军令有关。
    完颜宗望麾下万户讹里朵率万骑进攻济南,十日不下。
    此时的济南府城守军之首便是花荣,黄信则率两万伏虎军镇守淄州,牢牢守住金兵北上的关口,力求确保青莱安全。
    青州军的身家性命都在青州,伏虎军焉能不誓死以战。
    花荣直接率军三万进驻济南府城,夺了刚到任的济南知府刘豫的兵权。
    讹里朵久攻不下,就萌生退意。
    他将济南府周边县城掳掠一空,带着牛羊牲畜和掳来的宋人女子声势浩荡往河北退去,准备与完颜宗望汇合。
    滑州。
    王霖站在滑州城门楼上远望着东北方向,忧心忡忡,良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