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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喂?”彭真道:“你们在那怎么样?这雨怎么不停还下的越来越大了!”
    “刚才被野生鬣狗袭击了,鹿深受了点伤。”谢谪笙语气阴沉:“什么时候能派车过来?”
    彭真听到这里猛地心惊:“没事吧?!严重么?现在还是过不去,离得太远中间的桥还给冲断了。”
    谢谪笙听到桥断了顿时有不好的感觉,他记得那座桥,是通往这里的必经之路:“什么时候能修好?”
    “我也在问呢,没给出消息,只说封了。”彭真也气的只想骂娘:“早知道让你们俩坐车顶回来了,你们那边雨势怎么样?”
    谢谪笙抬眼看着阴沉的天气:“还在下,不过比夜里小些了。”
    “那估计确实快停了。”彭真宽慰道:“你先照顾好,我这边联系好医生,争取你们出来就能去医院。”
    谢谪笙点了点头挂了电话,看了眼卧室的门转到厨房去看了眼还有什么食材。
    其他的不行,煮碗粥应该还是可以的。
    林鹿深是被巨响声从梦中唤醒的,那声音像是谁在焖锅里扔了个炸弹。
    他刚想起身查看情况却发现身体酸软得要命,头也晕乎乎的,他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但身体与布料细微的摩擦都产生微电流般的战栗感。
    这种感觉林鹿深并不陌生,他发烧了。
    这可不是个好事。
    他忍着干哑的喉咙想要喊谢谪笙,还没出声房门就被打开了。
    谢谪笙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见他清醒有几分讶异随后想到了什么,脸色几不可见的发红:“前辈醒了?我给你煮了粥。”
    林鹿深纵然此刻鼻子不太好使也能闻到白粥中掺杂的糊焦的味道,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林鹿深平时很少笑,过于锋利的眉眼和刀削般的鼻梁让他看起来冷漠疏离,但眼底含笑的时候却会让人觉得寒冬融化春日将临的错觉,谢谪笙不动声色的垂下眉眼,怕自己掩盖不好的情绪表露出来。
    林鹿深靠在床头:“下次提醒节目组换个结实点的道具牌子。”
    谢谪笙没明白:“什么?”
    林鹿深戏谑道:“不然一只锅只煮了一碗粥就报废了,多可惜。”
    谢谪笙脸色变的十分精彩,像是干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小学生。
    小学生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那前辈还喝么?好像有点糊了。”
    林鹿深确实有点饿了,看着谢谪笙委屈甚至有点自卑的模样又有点心软:“拿过来我尝尝。”
    委屈的小学生瞬间挺起了小胸脯,手里端的显示大内进贡的珍宝。
    林鹿深实际上都做好他没把粥煮熟的准备了,不想也没那么糟,熟是熟了,就是焦糊的味道盖都盖不住。
    他很给面子的喝了大半碗:“你联系到节目组了么?”
    谢谪笙点了点头:“他们说桥被冲塌了,正在抢修。”
    那自己的情况就相对比较危险了,林鹿深皱了皱眉,无论是破伤风还是狂犬病疫苗的最佳治疗时间都是24小时,最好不要超过48小时,而且自己已经有发烧的症状了。
    “还有其他路可以过去么?”林鹿深问道。
    谢谪笙摇了摇头。
    林鹿深想起之前父亲带自己去草原的经历,准备起身:“那我出去走走。或许能找到些有用的草药。”
    谢谪笙却一把按住了他:“不用。”
    “嗯?”
    “前辈先休息。我来解决。”谢谪笙不容拒绝道。
    “可是——”林鹿深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前辈发烧了。”
    那是个肯定句。
    “对。”林鹿深刚想解释就被打断了。
    “我不会让前辈有事的,睡吧。”谢谪笙在林鹿深诧异的目光吻了他的额头,虔诚的像是在守护在自己的珍宝。
    不知道是谢谪笙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他在粥里放了什么,林鹿深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谢谪笙看着林鹿深沉睡时还不太安稳的模样,下定决心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了,是一个温婉周正的声音:“少爷好。”
    谢谪笙冷着脸报了地址:“调一辆私人飞机过来,带个医疗队。”
    对方快速利落的执行了命令:“好的,您稍等,私人飞机五分钟后出发,大概一个小时到您所在位置。”
    竟然连申请流程都没有,和谢谪笙之前百般刁难的情况可谓是大相径庭,他挑眉:“嗯?不需要谢济泽同意?”
    对方依然是公事公办的声音:“大少爷在您回国前下过集团通知,您在国内拥有和他同样的决策和调度权。”
    谢谪笙玩味的哼了声,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道通知。
    但现在不是揪撤这个的时候,林鹿深的身体情况才最要紧,不是他的错觉,林鹿深的体温似乎比刚才又高了些。
    *
    林鹿深觉得自己的仿佛鬼压床一般,身体沉的根本不听使唤,脑袋昏昏沉沉像是清醒了又像是在梦中。好像有人在摆弄自己的身体他却无从反抗。
    这种感觉让他极度不舒服,就在他冲破重重束缚想要摆脱的时候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对方轻柔不容拒绝的握住他胡乱挣扎的手腕,低声温柔的安慰:“前辈……不疼的,忍一忍。”
    那声音似曾相识又极度遥远,让林鹿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医院的床头放了一束无名野花,自由芬芳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