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该做什么？
    人鱼星系之战还没有来得及发酵，就被另一个消息压了下去：联邦的贝克星系失去了联系。
    这是联邦失陷的第三个星系，这一次政府再也无法压制消息，在汹涌民意下不得不公开了部分情报。
    贝克星系距离彼岸星系只有5光年，是一个普通的资源星系，经济不算发达，环境也并不友好，只有不到1000万人在这里定居。从星系里发送的最后影像显示，大片的暗红色突然在星球轨道出现，然后快速蔓延，淹没了守备舰队，然后是整个行星。最后这颗直径13000公里的行星大半都被暗红色所覆盖，里面的人再无消息。
    连续三个星系出事，让联邦不得不开始谋求和王朝和谈。彼岸星系原本属于王朝，那些弥漫的红色如果换个方向，就会向着王朝而去。再加上零博士在幕后的推动，王朝并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同意在全面恢复战前疆域的基础上谈判，并且同意临时停火。
    临时停火后，联邦得以从前线抽调舰队，随后组成了一支加强舰队，开赴贝克星系。一天之后，联邦舰队全军覆没。
    刚刚收到战报，楚君归就接到了零博士的通讯。当博士影像出现后，他就传输过来一份影像，说：“这是贝克星系的记录，你先看看吧。”
    楚君归当即打开，面前就出现了舰队行进的视角，侧前方是一艘庞大无比的主力舰。从影像的视角看，楚君归判断这应该是一艘护卫舰，专门负责对付接近主力舰的敌方战机。
    舰队前方，是一颗大半沾染了暗红色的行星，那些暗红不断涌动，如同变幻的大气云层。不过楚君归已经看过贝克星系的资料，知道这原本是一颗暗蓝色的行星，压根没有一点红色。
    随着联邦舰队的接近，行星的暗红色涌动得越发厉害，简直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随后舰队开始通过公共频道广播警告，让暗红色中隐藏的敌人出来投降。这种广播楚君归听了都不会当回事，暗红色中的敌人更是未必听得懂。
    警告三遍后，舰队前方一艘星舰主炮开始充能，然后向着暗红色发射了一团高能粒子。这是警告性的射击，也是开战的前奏。
    高能粒子以接近光速的速度瞬间没入了暗红色。行星表面那翻涌的暗红色顿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涟漪，然后迅速扩散的。涟漪中心处则有一圈波动返回，最后如同水滴入水般弹起一道高高的暗红色柱。
    涟漪扩散得越来越大，中心的色柱也是越来越高。楚君归转眼间就发现了不对，暗红色柱的高度已经超过1000公里，还在迅速延伸！
    影像中警报声大作，舰队最前方的几艘星舰都开始机动规避，避免被暗红色碰到。过往的经验证明，只要被暗红色沾上，必无幸理！
    暗红色色柱的高度转眼间接近2000公里，即使在太空中也是非常醒目。随后它的头部突然炸开，无数大大小小的星舰从色柱中冲出！
    乍一看，好像色柱中飞出的是无数怪兽，但是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那些大都是机械造物，许多都和人类星舰有七八分相似。不过有些像联邦星舰，有些则和王朝星舰类似。暗红光柱喷出的星舰大小不一，最大的几艘星舰长度超过3000米，已经很接近主力舰，最小的星舰还不到1米，导弹都比它大几十倍。
    更让人震惊的是数量。影像中的统计目标数量第一时间就超过了1万，随后疯狂攀升，几分钟后就突破了10万！而扣除那些不到10米的微型目标，仍有1万出头。
    联邦正规舰队大大小小的星舰不过几百，就算把战机加上也不超过5000，双方的数量差距大的让人绝望，而暗红光柱中仍在不断的向外喷着星舰！
    35分21秒，随着联邦主力舰彻底爆炸，战斗结束。记录影像的护卫舰比主力舰多活了十几秒，在战斗进行到30分的时候，它就接到了撤退的命令，那时整个舰队的战损已经超过80%。但是这艘以高机动性著称的星舰只逃了不到5分钟，就被几百艘大大小小的诡异星舰追上，然后在30秒不到的时间里被打爆。
    楚君归看了一眼影像最后记录的目标数字：213766。
    暗红喷吐出的星舰可不都是小型的，光是超过千米的星舰就有100多艘，从影像中战斗表现看，这只诡异舰队的评估战力或许达到了联邦舰队的10倍！战力上断崖式的差距导致了联邦舰队的速败，而且他们的攻击方式也非常诡异，主炮轰出的是一团团犹如火焰般的暗红色，联邦星舰的护盾和装甲在攻击面前显得格外的脆弱，重巡这种级别的护盾都挡不了几下。
    看完了影像，楚君归疑惑地问：“只有这一段吗？”
    博士点了点头：“只有这一段。这段情报还是那艘护卫舰逃到了战场外围后发射了存储器，让存储器单独跳跃，最终才成功送出了情报，否则的话我们这段影像都看不到。目前已经证实，在星系范围内，它们能屏蔽我们的一切通讯手段。至少常规通讯会被完全屏蔽。”
    楚君归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问：“它们究竟是什么？”
    博士露出罕见的凝重，说：“或许可以把它们称为一个种族或是文明，目前还不清楚它们是群体意识还是个体意识，也不知道它们具体的形态。可以这么说，那些星舰是它们的工具，我们看到的涌动暗红才是它们的身体。”
    “它们来自哪里？”
    “可以确认，它们就出自真实梦境。”
    “我现在该做什么？”
    “保存实力，迅速壮大舰队。王朝很快会和联邦组建联合舰队，一起对它们发起进攻。先打碎了它们的工具，才有机会接触到它们，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
    “好的。不过共同体那边怎么说？他们里面有些人一心想要灭了我。”
    第1223章 抗争的火种
    对于共同体的复杂，博士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说：“边打边谈。”
    楚君归把智者叫了过来，说：“继续跟共同体打，不过打的目的是把他们逼到谈判桌上来。”
    “明白。”智者收到指令，就继续忙碌。
    楚君归又和博士聊了一会，才切断通讯，然后看了看智者的准备。
    智者首先收集了人类历史上类似事件的全部资料，并分析得失利弊，这一部分在几秒钟之内完成。然后智者收集和分析共同体所有高层以及重要人物的全部资料，包括他们的利益、主张、亲属以及性格和行为特点。这一部分正在进行，并且随着资料分析的进度，智者正在对光年陆战部队进行同步改编。这次改编极具针对性，把共同体战俘中对某个国家最仇视的人都编到了一起，组成单独的部队。首先组建的就是针对理道夫共和国的部队。
    楚君归让智者自行分析，自己则是开始研究博士发送过来的技术装备清单，开始为真实梦境做准备。在看过贝克星系的战斗影像后，楚君归对接下来的战局非常不乐观。人类目前对对手几乎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除了它们来自真实梦境外，就是它们有着和人类类似的科技，并且水平丝毫不亚于人类。
    博士送过来的清单上都是最顶级的个人装备，凑齐的话，一个普通人也能媲美一支特种部队，而在楚君归这样的试验体手上，堪比一艘小型星舰。这些并不是为战争准备的，而是为可能的真实梦境准备的。
    看完清单，楚君归心中已经有了依托这些装备的十几套战术，再有点时间细化和完善的话，还能搞出几十套战术来。
    就在这时，智者发来了一条授权请求，要求动用光年资金，数额是50亿。这是很罕见的事，光年内部生产基本雾族化之后，货币就失去了大部分意义，仅剩下和外界比较和成本核算的功能。所以智者用钱干什么？
    楚君归看了看资金用途，愕然发现都是些贿赂、收买、杀手酬金以及为恐怖活动支付经费之类。50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里面光是雇佣的杀手就多达几百人，大大小小的贿赂目标也有三位数。智者这是想干什么？打算在共同体搞一场革命？星际时代革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革命最主要的温床是吃不饱、穿不暖以及大面积的白色恐怖。在共同体，除了个别国家有后者外，其余的条件都不具备。
    楚君归想了想，还是给了智者授权。想想它看过了整部人类历史后，在共同体内部能搞出什么来？
    几天之后，王朝和联邦以惊人的效率达成了初步协议，双方将组建联合舰队，共同对未知的敌人作战。联合舰队将包括5艘主力舰，战力空前强大。而共同体并没有参与，依然保持着和王朝的战争状态。双方战线上依然有战斗，王朝舰队活动颇为频繁，给共同体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让共同体不得不保留至少4个舰队在前线。
    楚君归知道，这是部长和陈耳能为自己做的极限。前方战线最活跃的则是林兮，几天时间内她就对共同体发动了三次进攻，生吃掉了对手的两艘轻巡，把自己对面的一整只舰队死死钉在了前线，动弹不得。
    共同体并没有闲着，理道夫共和国的反应极为激烈，麦克米兰未能成功阻止理道夫在议会的动议，共同体依然决定对光年发起新的战争。不过麦克米兰和约德尔公爵的活动并非完全没有效果，理道夫要无条件收回各国原有星系的动议被否决，麦克米兰和背后的势力明确表明了要吞并人鱼星系的态度。人鱼星系是理道夫共和国最核心的两个星系之一，失去了人鱼星系会使他们势力骤减，难以和麦克米兰对抗。
    麦克米兰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甚至摆出了不惜一战的架势。双方的舰队甚至在人鱼星系发生对峙和冲撞，就差真的开火了。但是理道夫共和国被光年针对性的打击后，舰队实力已经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真要是爆发舰队战，还未必是麦克米兰的对手。
    理道夫共和国同时联系了人鱼星系，试图让星系里的人把麦克米兰的占领军赶走。然而他们没有想到，智者对人鱼星系的地面打击时间虽短，可是清理得极为彻底。当整个星系的数据库落入智者手中后，每个人在智者眼中都再无秘密可言。智者在两天的正式战争中消灭了星系里的全部正规军和预备役，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天中清理了警察、情报部门以及政府里所有的准军事人员，以及那些敢于拿起武器的平民。最后的6个小时里，智者筛选出了对理道夫共和国最为忠诚、愿意为赶走侵略者一战的平民，并且把他们全部扔进了监狱。
    当麦克米兰的部队登陆时，行星监狱里已经关押了超过1000万人，智者还专门给出建议，这批人最少都要关押三个月。
    智者这一轮轮的清洗已经不能说是犁地的，简直就是在过滤纯净水。其结果就是麦克米兰的占领行动格外的丝滑，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连个站出来喊两句、抗议一下的人都没有。毕竟智者抓人的标准不仅仅是口出怨言，心存怨望也算。
    至于如何评判心存怨望，对于掌握了行星全部数据的智者来说没有丝毫难度。它毫不费力地就甄别出几百万可能会采取暴力抵抗的人，并且把他们全部投入了监狱。智者甚至区分了哪些人只是长得凶实际上怂，哪些人看似无害却很可能站出来反抗。智者甚至把人们的潜意识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最终做出的判断准确率虽然不能说是100%，但是肯定超过了人类历史上的所有法官。
    在这样的背景下，理道夫共和国对人鱼星系的动员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反响。秘密空投到星球上的单兵武器，还不到一天时间就被捡到的居民上缴了大半。
    抗争的火种，此刻全在监狱里关着。
    第1224章 所谓人物
    几天之后，楚君归就收到了博士传送过来的单人装备。他已经为自己建好了一个训练场，就专心开始适应这些装备。装备中包括了一套试制型的战甲，采用反物质引擎，功率达到200万千瓦。单人武器中有一把高能光束枪，威力居然接近星舰副炮，光是它一个的功耗就超过了150万千瓦，楚君归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战甲要有那么大的功率，都追上星际游轮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辅助设备之外，还有一个力场放大器，它的功用就是把楚君归的高温能量场放大，放大倍率可以在0.5-3之间调节。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家伙的功耗也超过了100万千瓦，注定无法和高能光束炮共存。
    收到装备后，楚君归就开始专心训练，把应对共同体的事交给了智者。在这方面，楚君归觉得自己也不可能比智者做得更好。至少他不能像智者那样，给共同体每一位对光年表现了敌意的大人物家属们安排合适的节目。好吧，祸不及家人这句话，在雾族那里是不存在的，雾族没有家人。
    许多大人物都有严密的保卫，所以智者安排的项目各有不同。有的是直接绑架或是制造事故，有的则是寄一封威胁邮件了事。
    楚君归才训练了几天，就被麦克米兰的通讯打断。这位共同体的大人物一脸无奈，看了楚君归足足有几分钟，才说：“你可真能折腾。”
    “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麦克米兰发过来一份资料。
    楚君归结果一看，见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列着多达上千起的案件，其中有100多起车祸，七八起飞船事故，50多次绑架，其中有一半成功，其余的则是抗议、辱骂和威胁邮件等骚扰活动。所有案件中，有10个人死亡。
    麦克米兰说：“你这样做不会有什么效果，只会激起众怒。他们已经在酝酿一个议案，准备宣布你是恐怖分子，在整个星际通缉你。”
    楚君归对于罪名倒不是很在意，说：“我现在不是已经是战犯了吗？难道恐怖分子比这个身份还要糟糕？”
    麦克米兰叹了口气，说：“你这种做法让我都没法替你说话了。最糟糕的是还死了人！”
    楚君归默默地把智者接进了频道，但是让它看和听，不直接和麦克米兰交流。智者随即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楚君归斟酌了一下，原封不动地引用：“你收下了人鱼星系，但是没能阻止共同体对我的战争。从这个角度看，你在共同体的话语权并没有显著的作用。所以我觉得还是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比较好。你们共同体的规矩，只是共同体的。”
    智者又给出了第二段回答：“死的人只是极少数，大多数的人还活着。”
    麦克米兰瞳孔一缩：“你这是在威胁吗？”
    “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如果那些大人物认为这是威胁，那他们就当是威胁好了。”
    麦克米兰说：“你们能动的只是那些地位不高的人，真正的大人物都有政府提供的严密安保，你们动不了他们的人。这只会给他们口实，进一步升级战争。”
    楚君归询问了一下智者，智者默默地给出了一份名单，名单上有100多人，全都是议员级别的大人物，甚至还包括了一位副议长。
    “给我点时间，名单上的人都可以死。”智者说。
    “你需要多久？”
    “48小时。”
    楚君归沉吟了一下，说：“去吧，不用杀太多，先干掉那个副议长。你可以随意使用光年的资金和资源。另外，注意安全。”
    “人类的安保系统限制不了我。”智者随即给出了行动方案。它准备携带一支雾族子体组成的队伍偷渡到目标所在的星系，配合雇佣的人类顶级间谍和杀手，先行控制行星主脑，然后策划对目标的暗杀。等行动完成，智者就会抛弃所有雾族子体，返回光年。
    楚君归看了几遍行动方案，觉得高度可行，就同意了方案。
    他一方面和智者暗中交流，一方面继续和麦克米兰聊着，双方的交流越来越不愉快。
    楚君归沉着脸说：“我有必要让你们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们知道，在议会里胡说一通是有代价的，包括精神和肉体的代价！至于你说的那些，我认为并不重要。真实梦境的入侵已经是现实，可是他们还是视而不见，觉得能从我这里捞到好处。不客气的说，我们打了这么多次，哪一次你们赢了？”
    “那不一样！以前主要的敌人是王朝，对付你的只是少部分的舰队。”
    “是吗？你们在王朝前线损失了3艘主力舰，但在我手上损失了多少？”
    “楚君归，你不会这么狂妄地认为光年已经能和共同体相提并论了吧？”
    “当然没有。但是就像人鱼星系一样，我可以让任何我想要的人付出代价，沉重代价。”
    “那你可以试试！”
    楚君归深深地看了麦克米兰一眼，说：“我已经在尝试了。对了，再提醒你一下，我们所有的行动，你们都没有证据。虽然这不妨碍你们把罪名安到我的头上，但是你们没有证据。”
    这是什么意思？麦克米兰皱了皱眉。难道他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安全系统漏洞百出，根本阻碍不了他？麦克米兰当即决定，回去后就重新审视这些案件，看看是不是真如楚君归所说没有一点证据。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麻烦了。
    交流不欢而散，而智者的舰队已经出发。那是两艘专门制造的星舰，伪装成联邦的客船。所有的细节都无懈可击。
    在智者离开后，楚君归接手了前线的指挥。他率领舰队找了个时机伏击了共同体的一支侦察舰队，取得了一艘护卫舰的战果。这就是前线的现状，共同体还在集结兵力，前线都是些小规模的舰队在侦查和骚扰，大部分都是单舰行动。
    等了一天半之后，楚君归就从新闻上看到了智者行动的成果：共同体一个晚宴现场发生了爆炸，前去参加晚宴的副议长和三名议员当场身亡。
    第1225章 作死
    当共同体的警察还在追查炸药的来源和凶手的去向时，智者已经在返回光年的路上了。回程花费了26小时。
    直到智者本体抵达光年，共同体的警察们还在和烤鸡和牛排做着斗争。当时的晚宴上，一只火鸡胸和一块被切开的牛排的爆炸，送走了四位议员和周围超过10位大人物的性命。牛排和烤火鸡其实都是雾族的子体，然后它们在餐盘里把自己内部变成了生物质的液体炸弹，再由一个凭空出现的侍者送到那些大人物的中间。
    至于那位被锁定为凶手的侍者，已经在晚宴现场的洗手间里把自己降解成液态的有机溶液，并被清洁工冲入了马桶。降解后的有机溶液不含有任何有意义的基因，也就无从追索。警察最后只找到了侍者的衣服，上面干净得连一个多余的细胞都没有。
    最后是那位清洁工，她只是做了自己例行的工作：清理一个不太好清理的马桶。所以她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被隔离，一直到3天后才被锁定，开始重点审查。但是她在进入审讯室的第一步就倒在了地上，然后死亡，大脑在控制子体的作用下变成了液体，什么都恢复不出来。
    因为控制子体的出现，共同体警方确认了凶手来自光年，这也是智者的目的，否则的话它有无数种办法让清洁工也人间蒸发。当共同体警方终于发现了真凶时，智者已经回到了前线，从楚君归手中接过来舰队指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