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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按照两人一致的说法,虽然她们与房仁延的矛盾由来已久,但这次迫使林燕爆发的导火索,其实来源于房仁延对其男友的敌意。在此之前,房仁延曾多次威胁林燕,说要“整”她男友,而这一举动也促使她下定决心永除后患。
    案发当晚,当林燕再次被房仁延叫去旧美术楼里时,她用宿舍花盆里的狼毒草制成毒药,骗房仁延喝下。但因为尸身沉重,很难搬动,她只能去找跟她交好的符苗苗帮忙分尸藏尸。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视频里有几个小细节,让我觉得非常可疑。”宋冥轻轻叩击着桌面,眉目间的神色愈发凝重。
    齐昭海挑了下眉:“真不巧,让我怀疑的也是细节。那么……”
    “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
    出乎意料的同步,瞬间让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齐昭海率先开口,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也行,那就我先说。林燕对狼毒草的毒性缺乏概念。我给你听听她的这两句话。”
    他拖动视频进度条,来到林燕交代挟持经过的那一段。
    视频中,警员正拎着装有剪刀的证物袋询问:“为什么威胁宋冥时不直接用那把剪刀?它离你更近,拿起来更顺手,何必舍近求远?”
    “不……不太敢。”林燕紧张地绞紧双手,话音细弱:“我确实杀了房仁延,但我没想真的杀了宋老师,我只是想吓吓她,吓吓你们。当时,我刚拿那把剪刀剪过狼毒草,上面还有毒呢。我怕万一真的用了那把剪刀,一个不小心把她割伤了,就不是只留一道疤的事了……”
    “咔哒”一声。
    齐昭海果断按下暂停键。
    “看,她居然天真到以为,剪刀上那么一点毒液就能毒死你。”
    齐昭海说着,瞟了宋冥一眼:“反观房仁延体内发现的狼毒草毒液,却是确确实实的致死量。这让我很难相信,毒死房仁延的凶手,是这样一个对狼毒草的毒性几乎一无所知的人。”
    宋冥若有所思:“的确值得怀疑。”
    “还有就是,那个盛放毒物给死者喝的杯子,也至今下落不明。林燕根本说不清她把杯子放到了哪里。”齐昭海故作老成地清了清嗓子:“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我发现的问题,主要在符苗苗身上。”
    宋冥也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虽然她把话说得天衣无缝,但是从她的动作和表情上,依然能发现破绽。”
    齐昭海神情认真了许多:“我没看出来不对劲。”
    “没觉得有破绽,反倒是最大的破绽。”宋冥勾起唇角:“齐队长发现了吗?不管面对多尖锐的问题,符苗苗都格外游刃有余。”
    齐昭海眉头一皱,刚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就听见宋冥紧接着补充:“我指的不是外表上,而是微表情。在这长达几小时的录像里,符苗苗即便是在冒冷汗和浑身颤抖的状态下,却从未有过瞳孔放大等受到刺激的微表情。”
    换句话说——
    她这些恐惧惊慌的表现,全是装出来的。
    “整个审讯中,符苗苗给我的感觉轻松又自如。她就像早已预料到你们会问到这些问题,并在此之前排演过好几遍,所以在应对这一切时非常娴熟。”宋冥沉默片刻:
    “甚至你们对林燕的怀疑,也可能有她的暗中引导。”
    齐昭海仔细回想了一遍审讯符苗苗的场景,果然发现符苗苗仅有的几次说漏嘴,都会“不经意”说出一些关键信息。而这些信息,无一例外地将嫌疑指向了林燕。
    “为什么?”齐昭海不理解:“她们不是朋友吗?”
    “对林燕来说,是的。但对符苗苗就不一定了。”宋冥讽刺地一笑:“你可以看一下录像第46分29秒,符苗苗说她一直把林燕当成朋友的那里。那是她最明显的一次撒谎。”
    齐昭海会意,随即将视频拖动到相应时长。
    “注意看画面的这个位置,符苗苗在说话时用手碰了两下鼻子。”宋冥虚指着屏幕。不得不说,符苗苗在说谎上确实是个老手,这两下动作极轻极快,稍有大意就会被略过。
    “这是因为皮诺基奥效应。”
    她解释:“人在说谎的时候,会释放出一种叫儿茶酚胺的特殊物质,从而导致鼻腔内部的肿胀发痒。所以,撒谎者会不自觉地触碰鼻子来进行缓解。”
    齐昭海点了点头。
    他们一个播放视频,一个讲解,配合倒也算得上默契。如果——齐昭海没有特意垂着眼,躲避和宋冥眼神对视的话。
    宋冥目光紧盯在视频上:“另外,符苗苗在答话时还三番五次地低头,好像在特意避开摄像头,好让人看不清她的微表情变化。”
    齐昭海很快发现了蹊跷:“问题是,符苗苗不是一个美术学院的学生吗?她怎么可能知道微表情这种涉及心理学的知识?难道……”
    顷刻间,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这个问题,恐怕就要问林燕了。”宋冥瞳中微沉,意味深长地看向监控录像里的人影:“那些天到我课上旁听的那个同学,究竟是不是我们所认为的林燕?”
    “又或者,她另有其人?”
    第13章 校园活尸13
    “啊?去旁听?还是心理学课?”
    林燕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去上这种课?是在宿舍追剧不香吗?我可对心理学一点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