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魏柏让他远离白赊月的理由，除了白赊月很复杂，也有白家复杂的原因在。
    “白家……究竟怎么复杂了？”
    “有些历史遗留问题，长辈没解决，落到小辈这儿，你听周伯伯的准没错，不要再接近白赊月。”
    姜宁敷衍点头，梳理这其中的关系。
    罗莎因为白家的历史遗留问题接近自己，打探自己与白赊月的情感问题，白赊月因为罗莎的接近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于是没头没尾地远离自己……
    所以，他在保护自己？
    魏柏提过，当年白老总和母亲之间，也是突然之间分的手，他形容过，这件事像是遇到了外部的力量在左右白老总。
    而今天，姜宁自认为他与白赊月俩人之间的感情没有出现问题，所以白赊月远离自己，应该也是受到了某些外部因素的影响……
    姜宁思绪乱得很，第二天去了迦和墓园。
    母亲的墓碑旁依旧有不曾凋零的鲜花，他放下香槟色玫瑰，用湿巾擦拭母亲的相片。
    “如果你在，好些问题都能解决。”
    整理了一会儿墓碑前的鲜花，又说，“你不在，问题也都解决了。”
    虽然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好在最终都解决了。
    “今年你忌日，没来得及赶回来看你，我有托外婆给你多烧些纸钱的，你多给自己买些化妆品，再找个男朋友，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外婆我会照顾，你别担心……”
    姜宁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我现在什么都好，就是恋情不太顺利，外婆、你还有我，好像在感情方面都不太顺利。”
    这好像一个魔咒，围绕着他们祖孙三代。
    “他总是在教我冷静地、全面地思考一件事，所以当我和他的问题出现后，我也好好思考过，我们这一路走来，到确认关系，我和他之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可能面临的是以他的能力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所以…我不该吵、不该闹、不该怀疑他、不该让他分心，对不对？”
    “虽然这样觉得，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往别的方面想，会想他是不是腻我了，会想他身边是不是有别的人了，会想做这个决定为什么不提前与我打声招呼，好让我不要胡思乱想，让我安安静静地等他解决这个麻烦。”
    “不过他应该不会跟我说让我等他，等待或许漫长或许痛苦，白叔叔他…他的性格让他不会做出耽误我的事。”
    “我自说自话那么多，你不要笑我。我下午去看看外婆，那些护工也要不时买点东西贿赂一下，这样照顾外婆的时候才会尽心尽力。”
    “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临走前，把母亲墓碑前的花都整理好，别把地方占到隔壁邻居那儿去。
    他去见外婆的时候没有提前打招呼，而他本人有部热播剧刚播完，因此当他出现在那家疗养院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年轻护工、中年护工、在这儿的男女老少都来瞧这位正当红的明星。
    “明星这个叫法有点恭维我了。”姜宁笑着把买来的水果交给护工，又把买来的礼品分给外婆在这儿的朋友。
    外婆因为之前上过香江电视台的访谈类节目，因此都知道他们的祖孙关系，姜宁没有明星架子，好多人都拍下了他的照片。
    过了好一会儿，才留他们祖孙独处。
    11月的下午阳光正好，吹到身上的风暖暖的，姜宁揽着外婆的肩膀，靠着外婆懒洋洋地闭着眼睛。
    “你不开心？”外婆问。
    姜宁摇头，不承认。
    “你不开心的时候就不爱说话。”
    “那我开心的时候爱说话？”
    “也没有，从小到大，不开心的情绪你都会隐藏，但是了解你的人会感受到。”
    姜宁承认：“确实不太开心，工作上的，情感上的。”
    外婆猜测：“是和那位沈先生吧？”
    姜宁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沈先生？”
    “沈栾，那位你把他带到家里的先生，我早觉得你们之间有猫腻。”
    外婆眼盲心不盲，姜宁也承认：“确实很大一部分不开心的因素来自他，但你不反对我喜欢同性吗？”
    这件事，姜宁从没问过外婆，而他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的事，外婆也是不知情的。
    “不反对，你开心就好。”外婆揉着姜宁的脑袋，“喜欢异性就能幸福了？别傻了，我跟你妈都是先例，不管能给你带来幸福的人是同性也好异性也罢，我都不反对，只要你开心。”
    “谢谢外婆。”
    外婆拍了拍姜宁的脸，回到刚开始那个问题：“所以你和那位沈先生的事，可以讲给我听？”
    “挺复杂的，我也可能没太搞明白，但最后的结果是，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是多久，是个未知数。”
    “也好，距离和时间最能检验一个人的真心，你何不趁这个机会，想想自己有多爱他，同时看看对方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老人阅历多，一件事情还能从不同角度看待，姜宁点头认同：“好啊，如果到时候我还喜欢他，我就与他在一起，如果我不喜欢他了，那我就立马换一个，追求幸福的脚步不能停。”
    “对。”煦日和风中，祖孙俩相视而笑，一致认为，追求幸福的脚步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