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
    孙红军不置可否，“按理说，有几十名专家团队的鉴定，有这么多报纸报道，应该不会出错，可这超乎常理，才花了1年多！”
    “2种可能。”
    陆飞语气冷冰冰道：“要么他是芯片天才，还是不世出的那种，要么他是‘高明’的诈骗犯，如果是第一种，那是华夏半导体之福，如果是第二种，那华夏……”
    电话里都能清晰地听到孙红军吞口水的声音，颤颤巍巍，“半导体可就万劫不复啦！”
    “你继续派人打听，动静不要太大，他既然是摩托罗拉出身，我让老郭去调查。”
    陆飞话虽这么说，但在航班看到报纸的刹那，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汉芯事件！
    然而，不能冒然行动，打草惊蛇，可就跟前世一样，陈进远遁阿美利加，最棘手、最要紧的是手上并无铁证。
    趁着陈进这帮人正春风得意最松懈的时候，悄悄地收集线索证据，一击毙敌。
    思索间，下了楼的高媛媛走入他的视线中，满面红润，步伐无力。
    “咦，你怎么还没吃啊？都冷掉了！”
    她注意到桌上的早餐分毫未动，又注意到他的脸色难看，以为恼自己慢了，开口道歉。
    “生意上的事，和媛媛没关系。”
    陆飞换了副轻松的面容，口花花说：“不过硬要扯，也有关系，你还没让我吃饱呢。”
    高媛媛羞红着脸：“还说！这些还堵不上你的嘴。”
    陆飞嘿然一笑，“堵不住。”
    “滚呀。”
    高媛媛娇嗔说：“还好这个点，剧组的人都去拍外景了，不然我可出糗了。”
    燕京正在严格管控中，《父母爱情》前半段、后半段拍摄计划只能对调，极其讲究的姜闻、郑小龙专门在薛家岛修建了七八十年代风格的房子。
    “他们哪敢啊？”
    陆飞笑嘻嘻说：“你可是制片人。”
    “实习！这是我第一次当制片，《盲井》那次挂职不算。”
    高媛媛咂摸着嘴，“以前当演员，觉得演员好难，现在当制片才发觉演员好幸福，只管演，制片什么都要管，策划、统筹，唔，好多好多，太难了。”
    “不急，留在郑导、姜闻身边慢慢学。”
    陆飞伸手刮了刮她的琼鼻，“你行的！”
    “嘻嘻，我也这么觉得，姜哥前些天还夸我悟性高。”高媛媛双手支着脸，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陆飞竖起大拇指，“呦！姜闻都这么夸你，那你是真悟性。”
    “那是呀，焦姐也夸我了，《盲井》在柏林卖版权，卖给30多个国家，500多万呢，还是美刀！”
    高媛媛自信道：“我谈成了4个，哼哼。”
    陆飞乐道：“咱们的高小姐了不得，成本才300万，就算国内上不了映，也大赚呐！”
    “哼哼。”
    高媛媛望着他狼吞虎咽，笑容可掬：“比起演戏，我发现我还是当制片有天赋。”
    “不想和曾丽一样，当最红的明星啦？”
    “唔，不想，我想干脆《倚天屠龙记》就息影，可虹姐劝我再等等，前不久星爷发试镜通告，你说我该不该去啊？”
    “这是我跟星爷在金马奖上的约定。”陆飞沉吟片刻，“他既然还记得，去，得给他的面子。”
    “其实我倒想把机会让给……”
    高媛媛递上一张纸巾，话锋随眼睛的眨动一变，“哎呀，差点忘了虹姐拜托我的事，你得帮忙，唔，是帮曾丽姐。”
    陆飞不动声色地擦擦嘴，“什么忙？”
    高媛媛如实地说：“保强被冯导选上演他的戏，叫《天下无贼》，那个女一号还没定，我和虹姐都觉得曾丽姐合适。”
    陆飞一怔，不禁想到曾丽版女神偷的画面，就在畅想时，一道如银铃的女声传来：
    “呀，媛媛姐！”
    景恬端着餐盘，当她看到男人的脸，瞬间惊喜道：“呀，大哥哥。”
    陆飞思绪被断，瞥见稚嫩的丫头片子和没长开的刘师师凑一块，不禁讶异。
    高媛媛同样看在眼里，一时错愕道：“咦，你们两个怎么没去拍戏啊？”
    “我们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刘师师支支吾吾。
    景恬却没有什么心眼，凑到高媛媛耳边，直说她们房间隔壁有色鬼出没，撞了一晚上的墙，吵得她们只能躲去跟杨蜜、刘师师挤着睡，结果一宿失眠。
    “这个色鬼，太无耻了！”
    “噗嗤，对，太无耻太可恶了！”
    高媛媛红脸咬牙，剜了眼始作俑者。
    “师师。”
    陆飞看了眼刘师师，摸了摸景恬的头：“小恬恬，你们赶快吃，吃完赶快去休息，这当口要注意身体。”
    目送着两女弯腰离开，高媛媛双手捂住通红的脸，“都怪你，都怪你，我、我今天打死也不去你那儿了。”
    “我专程来鲁东就是看你陪你玩两天。”
    陆飞可怜兮兮，“然后马上要去鹏城。”
    高媛媛咬了咬唇，终于横下决心：“你、你想怎么样？”
    “嘿嘿嘿……”
    ……
    春宵苦短，情人话别，陆飞离开鲁东时神清气爽，来时神秘，去时低调，连曾丽都不曾见。
    搭乘前往鹏城的飞机，在航班上翻阅这些天郭兴传递回的情报资料。
    陈进担任摩托罗拉芯片设计经理，假的！
    他的确进入过摩托罗拉，但干的是芯片测试，跟芯片设计虽然有关联，研究的理论和方向截然不同，重要程度更是天差地别。
    一个搞芯片测试的博士生，能搞得了设计？搞不了，没这个能力！
    嘚，又一个“方渐鸿”。
    千禧年初，像这类海归精英，借国内外信息差，编造光鲜履历包装，李鬼变李逵。
    就是这么个李鬼，害得无数芯片相关产业和项目纷纷下马，让国内的半导体产业的声誉和士气断崖式下滑。
    陷入10年停滞，只有一个龙芯苦苦支撑。
    鉴定团队，难道就看不出来？
    陆飞翻阅一份份资讯，寻到蛛丝马迹，在芯片发布会上，陈进拿出搭载汉芯一号的高端mp3，在众人面前展示，才打消这种质疑。
    艹，这不lmusic嘛！
    未经逻辑同意，怎么能擅自用lmusic！
    陆老爷无论如何都要当一回芯片打假人！
    第253章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4月25日，与一个月前相比，鹏城俨然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除了个个戴口罩手套，行走间保持距离，与平常无异。
    陆飞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切，心里暖暖的。
    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特别冒天下之大不韪吹哨，硬扛各方势力的施压，而这一次的汉芯骗局，他也非得去捅它一捅。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思绪间，车驶入研发中心，占地面积比起一年前，扩充了足足近一倍。
    “地方待我们没话说，该批的地立马批，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提。”
    孙红军笑如弥勒佛，走路一阵风。
    一年前从华为“毕业”找工作，现在已经是营收超12亿的明星企业二把手，地位相当于华为的002号，郑宝华。
    他挑着重点汇报，净利润4.06亿，技术研发投入7000万，萨斯捐款5000万……
    前往新建的实验室的路上，陆飞耐心倾听，对业绩偶尔问几句，重点盯在问题短板。
    “陆总，spotify商城在国内根本推行不开，就算把单曲价格定在1块，下载量和流量都不如佰度、搜狗。”
    孙红军无奈不已，“更不如您另一个公司，企鹅开发的qq音悦。”
    “这就对了。”陆飞莞尔一笑。
    “对了？怎么对了？”孙红军诧异道。
    “付费那么贵，听点免费怎么了！”
    陆飞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等老百姓富了，慢慢会愿意掏钱，spotify重在培养音乐付费习惯，咱们国内国外两套打法。”
    海外，卖歌送机器，顺带赚点硬件钱。
    国内，卖机器送歌，顺便赚点版权钱。
    “高！陆总高见！”
    孙红军细细一品，心悦诚服。
    一行人边说边走，径直地走入陆飞命名的“面壁者”实验室，说说笑笑间，却发现黄彰、白永祥，以及高薪聘请的工程师，埋头在打游戏。
    孙红军等人的脸瞬间僵住，阴沉得可怖。
    陆飞伸手抵在唇间，让他们噤声，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身旁，“lmusic2打游戏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