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崇鑫匆匆忙忙地推门而入，脸上的慌张肉眼可见，“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鹿云一下皱起眉头。
    蔡崇鑫语气阴沉沉地说：“是物流方面，我们重点扶持的天天、德邦、百世三家快递，快要被中通给挖空了！”
    “你说什么！”
    鹿云霍地站了起来，惊愕道：“你说得再仔细一点，怎么会被挖空呢？”
    “陆飞做事太绝了！”
    蔡崇鑫气得牙齿格格作响：“竟然背着三家快递，悄无声息地挖走一大批中层，连带着各地网点负责人，甚至基层快递员一夜之间都倒戈了，摇身一变，全是中通的人！”
    “他怎么能做到一夜之间全倒戈？”
    鹿云脑袋一阵发懵，难以置信。
    蔡崇鑫罕见地破口大骂：“陆飞这个扑街仔，真特么不是个东西！他早就让人偷偷接触，开出各种优厚的待遇，但又不让他们马上离职，而是继续留在原有岗位上工作，暗中替中通挖人，怂恿管辖范围内的基层跳槽。
    这些人在今天之前都没有表露出任何要跳槽的痕迹，结果今天突然就提出辞职，干脆就不来上班，很多网点已经瘫痪半瘫痪了。”
    “卧槽！”
    鹿云气的脸色发紫，两手打颤，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了个粉碎。
    啪的一声，碎片横飞。
    蔡崇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牙关紧咬，陆飞这一手釜底抽薪，挑了个好时机。
    双十一的战役不是过了11日就结束了，11日只是双十一的开始，之后的日子才是最紧张也是最焦灼，因为要把海量的快递尽快发出。
    一旦没法消化这么大的订单，这么多的包裹，出现爆仓，就很容易反噬淘多多的品牌。
    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挖好了埋葬的坑。
    奸贼！恶贼！陆贼！
    鹿云全身颤抖，脸颊抽搐：“中层也就罢了，基层的快递员为什么会全被挖走，他特么到底许了什么好处！”
    “很简单，因为中通有五险一金啊。”
    蔡崇鑫叹了口气，宇宙的尽头是考编，打工人的奢求就是一份五险一金的稳定工作。
    这年头，大部分私企都做不到。
    换成是自己，也一样会选择跳槽！
    “……”
    鹿云竟没法反驳，只能把怒气撒在不中用的快递公司上：“他们都是蠢猪嘛！就算事前一点也没有察觉，事后总会找律师吧，去告啊，告陆飞一个不正当竞争，告他……”
    “你别这么激动啊。”
    蔡崇鑫攥着拳头挥不出去，“唉，没用的，这些快递公司有正规合同的只有中高层，也就是那些被挖走的大区、网点负责人，基层员工都是外包的，雇主是第三方，全是劳务派遣，跟快递公司一份劳务合同都没有。”
    “是这样吗？”鹿云一怔。
    “就因为这个，所以快递行业人员流失相当严重，也就中通一家例外。”蔡崇鑫道，“所以别说告了，就是让第三方派遣公司告，也没这个勇气，万一把快递员逼急了，反手就告到劳动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连劳动合同都没有呢。”
    “这……这……”
    鹿云愤怒的脸扭曲着：“那些中层呢？他们总有协议吧？离职跳槽难道不违反协议？”
    “他们确实违反了协议条款不假，可是告他们也没用，因为他们只是辞职，并没有马上加入到中通就职，只是单方面地通知而已。”
    “那就拖着不批，用合约威胁这帮人返回岗位，先给我把双十一的包裹摆平了再滚蛋，到时候他们爱滚哪，滚哪！”
    “没用。”蔡崇鑫无力地摇头失笑，“赖海松已经跟这些中层说过了，让他们放心离职，如果追究他们的责任，中通会负责到底。”
    “陆飞！陆飞！陆小鸡！！”
    鹿云咆哮如雷，“他、他要这么多人干什么，难道他还不嫌自建物流亏损得多嘛？”
    蔡崇鑫一脸沮丧：“据说他升级了打法，打算让中通，和申通、韵达、圆通、顺风组建一个全新的物流联盟，这些中层和基层大多是预备将来的人员补充。”
    “什么物流联盟，特么就是个卡特尔！”
    鹿云烦躁不安地挠着头发，“慢着，慢着，崇鑫，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把天天、德邦、百世也打造成一个物流联盟，然后想办法挑拨离间，从桐庐帮里拉拢一两个。”
    “现在都什么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蔡崇鑫白眼道：“快递员已经跑光了，很多大区、网点出现大规模断层，天猫压着十几万个订单，还有一批淘多多的订单，现在已经没办法正常派送，当务之急，必须马上更换快递，减轻德邦它们的压力。”
    “对对对，立刻去通知所有商家，找个合适的理由，让那些还没有发货的可以选其它快递，ems、邮政优先，实在不行，再选圆通这些快递，邮费补贴照发。”
    鹿云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
    陆飞这么一挖人，淘多多消化不了的订单就不得不划拨给申通、圆通、韵达和顺风，变相给他的四个盟友创收，简直是一石三鸟。
    “只能这样了……”
    蔡崇鑫拍了拍他的肩：“你呀也别放在心上，谁让我们跟陆飞之间的实力差那么多呢？继续卧薪尝胆吧，早晚有出气的时候。”
    “现在又多了笔账要跟他算！”
    鹿云咬牙切齿，吗的，没完了是吧？
    杀毒软件限制淘多多的流量，重金挖人又打压淘多多合作的物流，完全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多大的仇啊？
    nnd，真想给陆飞打电话问个清楚——
    我到底是刨你们家祖坟啦，还是杀你妻儿啦，你竟然要对我赶尽杀绝！为什么！
    “咚咚，咚咚～”
    就在此时，孙彤雨敲了敲门。
    “又怎么了？”
    鹿云像吃了枪药，怒道：“是不是又是陆飞那个王八蛋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是他。”
    孙彤雨愣神，“是周宏祎。”
    “他？他特么干什么了？”
    鹿云一怔，和蔡崇鑫眼神交流。
    “昨天他的奇虎360跟卡巴斯基召开乐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360安全卫士将推出查杀病毒和清除插件的功能，跟陆飞一样，把我们的淘多多、雅虎门户都列为高发病毒网站，而且做得更过份，竟然强制拦截访问。”
    孙彤雨脸色凝重，显然形势不容乐观。
    “会不会背后受到陆飞指使？”
    鹿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患上陆飞ptsd。
    “应该没有。”
    孙彤雨摇头说：“周宏祎特意搞了个洗手仪式，说要不再背负‘流氓软件之父’的骂名，自己打开了流氓插件的潘多拉魔盒，就有责任把盒子关上，所以把矛头也指向3721，360安全卫士的清理插件，能把3721所有程序，包括隐藏插件永久性地删除，现在整个3721和雅虎系搜索的流量都遭到了重创。”
    “报复！他这是在报雅虎的仇！”
    蔡崇鑫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森然恐怖。
    “吗的，陆飞欺负我就算了，连周宏祎也特么欺负我？马上给我发布声明，阿狸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和业务部门，从这一刻开始永远断绝和周宏祎投资以及有关联的公司的一切业务往来，还有，法务部给我起诉周宏祎！”
    鹿云感觉一下子扎到自己的肺。
    你什么档次，也配和陆飞一样欺负我？
    第527章 你看前方黑洞洞，杀他个片甲不留
    燕京，东山墅。
    陆飞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手搂了个空，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
    “媛媛……”
    打着哈欠喊了两声，才想起高媛媛作为闺蜜兼伴娘，陪龚小晶到婚纱店试装。
    伸伸懒腰，然后起床洗漱，躺在热气腾腾的按摩浴缸里，内壁喷头喷出水流，冲刷着全身，毛孔舒展开来，残留的困意一扫而空。
    “嘟嘟，嘟嘟……”
    陆飞抄起安装在浴室的分机，拨通鹿化腾的电话，距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两人作为伴郎团一员，需要提前熟悉入场、致辞、递戒指各种环节，甚至可能还要现场彩排。
    “提前个七八天来燕京，有问题吗？”
    “没有，正好要把企鹅安全管家的总部迁到燕京，我可以亲自带队北上。”
    鹿化腾话锋一转，说到360大战阿狸：“周宏祎可够损的，都把鹿云逼急眼了，不但断绝一切合作，还呼吁互联网同行跟创投基金，永远不要跟奇虎360发生任何牵连。”
    “周宏祎挑了个好时机。”
    陆飞惬意地靠在浴枕，“也挑了个好市场。”
    鹿化腾很是赞同，之所以“熊猫烧香”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关键这年头的杀毒软件，没有一个不收费，导致只有不到10％的电脑安装了正版软件，90％以上不得不“裸奔”。
    相当于2亿多的网民每天都暴露在病毒和插件的枪炮之下，这是一个巨大的痛点。
    假如有一款正版免费的杀毒软件能彻底解决，就能把上亿网民的流量收入囊中。
    企鹅就在这么干！
    qq安全管家的数量就已经超过了3000万用户，这才短短不到半个月而已。
    可见，天下苦病毒久矣。
    “我们绝对不能把免费杀软市场输给周宏祎，也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发育起来，只要给了他机会，早晚会像对付鹿云一样对付我们。”
    陆飞可不会让前世qq大战360再现，必须提前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qq安全管家既是流量入口、打压武器，又是企鹅的护城河。
    “放心，他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鹿化腾自信满满，企鹅研发的杀毒软件，又岂是周宏祎蹩脚的汉化版能够匹敌？
    360安全卫士推出的杀毒功能，完全套用卡巴斯基市面上售价320元的反病毒软件，kav6.0，仅仅做了一些简单的本土化开发。
    虽然免费，但不见得用户就会买单，又卡、又笨、又占内存，关键还不符合华夏用户的使用习惯，到现在也不过七八十万下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