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李佳杰瞥了眼小字辈的郑志纲，显然他要回去跟爷爷郑裕童、父亲郑家纯淳商量决定。
    “没问题，是该好好考虑。”
    陆飞摇晃酒杯。
    “唉，今天跟陆生一聊电子支付、电子商务、智能手机这些互联网科技，霍兄，我真的有一种老了的感觉。”
    李佳杰叹了口气，深深后悔。
    本来八达通公司有他们家的一份，但在千禧年间，已经转给了郑家的新世纪集团，毕竟谁能想到几年之后，会横空出世个“财付宝”。
    “李总千万别这么说。”
    陆飞安抚了几句，又跟郑志纲晓之以画饼，动之以忽悠，非拉郑家入伙不可。
    “陆总放心，我一定把话给我爷爷、老豆，相信这种顺应移动互联网潮流又惠及香江市民的事，他们想必不会不答应。”
    “各位深明大义，我很高兴。”
    陆飞满意地抿了口酒。
    霍家在香江的地位和实力就不用说了。
    郑家，除了周大福珠宝金行，还涵盖了酒店、百货、物流、电信、基建，尤其掌控着巴士、渡轮等负责交通出行的公司。
    李兆吉也一样，而且完全不输于李嘉成。
    囊括的产业涵盖了香江人的衣食住行，尤其是中华煤气有限公司，是香江家用和供暖天然气的供应商，而且是仅此一家。
    只要和财付宝合作，香江这盘棋就活了。
    当然作为交换，陆飞投桃报李，看似随口一说：“我最近和保尔森一直在研究欧元区国家的债务问题，尤其是希腊的国债。”
    孺子可教也！
    霍震桓、李佳杰等人相视一笑。
    之所以他们“屈尊”，频频示好，甚至不惜在合资公司股份上让步，无非就是想让家族以及后代抱大腿，搭上陆老爷这辆又快又稳的顺风车，特别是得到三体基金的投资项目。
    “陆生觉得发生了什么商机吗？”
    李佳杰语气里透着一丝期待。
    “我们正计划做空！”
    “做空！？”
    “是的，做空。”
    陆飞说出自己的分析，慢慢地打消他们的顾虑，而且给他们三家投资的最高上限是5000万美刀，也可以根据情报，自行操作。
    郑志纲、霍思薇等人年纪小，见识少，一下子就被陆飞给震住了，不由想到一个人——
    曾横扫东南亚，想做空香江的索罗斯！
    此子，恐怖如斯！
    霍震桓呆呆地望着他，想到胆子大，没想到胆子大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满足做空一个国家的国债，竟敢剑指欧洲，那要是有一两万个亿美刀，岂不是特么敢从华尔街一路杀到曼哈顿，眼睛都不眨一下？
    噢，次贷就干过了，那没事！
    “那么，李嘉成那边呢？”
    李佳杰把眼睛眯成了一眼缝。
    “他们只会收到我的友谊。”
    陆飞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看到自家的对手吃瘪，李佳洁露出满意的微笑，“我知道陆生的外号是‘东方股神’，跟巴菲特齐名，对你的邀请，稍微犹豫，那是对你的不尊重，但我还是要说，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至少了解下希腊和欧洲的情况？”
    “当然可以！”
    陆飞点下头，“李总的谨慎我能理解，可以跟财付宝香江合资公司的方案一起带回去考虑，我相信李老先生也会同意。”接着有意问道，“我记得李老先生是‘香江股神’对吗？”
    “哈哈哈～”
    李佳杰和陆飞对视一眼，发出笑声。
    众人商业互吹，其乐融融。
    室外转冷，寒风习习，陆飞等人谈完合作，走回宴会厅，立刻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那就合作愉快，干杯。”
    陆飞举起酒杯。
    “合作愉快。”
    李佳洁等四人碰杯，面带笑容。
    霍震桓在离开之前，趁着跟陆飞握手的机会，压低声音：“陆生有香江购置过房产？”
    “没有，不过有这个打算。”
    陆飞被刘镪东和徐磊软磨硬泡，相约在香江买房当邻居，有空可以一起打牌打高尔夫。
    “喔，是吗！”
    霍震桓提醒他如果有这个想法，要早做决定，香江的楼市已经有从次贷中转暖复苏的迹象，政府甚至计划提高印花税来压制购房潮，说到这里，把霍思薇推了出来：
    “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梅丽莎。”
    霍震桓意味深长地说出女儿的英文名。
    “一定，一定。”
    陆飞看着他们刻意离开，给自己和霍思薇创造独处的空间，莫名有种拉郎配的无奈感。
    “那个，陆生，我有男朋友了。”
    “噢，我也有女友，我们还有个孩子。”
    两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真哒？太好了，哦不，恭喜，恭喜！”
    看到霍思薇激动的样子，陆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买房的话，我和朋友们会找新鸿基，或者新世界，就不麻烦霍小姐了。”
    彼此心照不宣，很有方寸地分开，霍思薇是这样，但何超萤母女可不是，一心想要撮合自家闺女，跟陆老爷认识，甚至谈恋爱。
    这算盘打得，就连在葡京都听到了。
    陆飞客套地敷衍了会儿，就走去跟其他人交际去了，宁可让杨蜜、景恬陪着，也不肯跟何超萤多呆，完全不把赌王四房放在眼里。
    毕竟，给个面子，叫声“四太”。
    不给面子，赌王他有几个亿啊！
    庆功宴持续了2个半小时，在陆飞感人肺腑的总结陈词之后，宴罢人散，各回各家。
    而喝得满脸坨红的景恬，跟摇摇晃晃的杨蜜，早已不见了踪影，显然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飞跟刘镪东、徐磊三人勾肩搭背，各自醉醺醺地走回自己的酒店包间，此时此刻，客厅的灯亮着，浴室里的浴缸装满了热水。
    架子里，摆着换洗的睡衣内裤。
    “人呢？”
    陆飞环顾四周，没找到杨蜜的人影，就见主卧的门敞开着，随即脱掉衣服，泡了个澡。
    躺下不到十分钟，手机就嗡嗡作响。
    徐欣在电话里带来十万火急的消息——
    就在今天，就在刚刚，高盛出手了！
    华尔街群狼们也跟着头狼冲了！
    全球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惠誉率先宣布，将希腊主权信用评级由“a－”降为“bbb＋”，前景展望调整为负面，这是希腊在过去10年中，信用评级首次跌落到a级以下。
    受消息影响，希腊股市暴跌10％。
    早就伺机做空的基金全面进攻，希腊的链条全线崩溃，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波及到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和爱尔兰，一个接一个引爆债务危机，最终欧洲债务危机全面爆发。
    “好消息！”
    陆飞抹了一把脸，精神大振。
    “好消息有，坏消息也有。”
    徐欣很是无奈：“这次引爆导火索的不是三井银行，也不是高盛旗下任何一家机构，而是一家叫‘南非标准银行’出面质疑希腊等国可能会因为它的债务问题而退出欧元区。”
    “南非标准银行？”
    陆飞根本没听说过这家银行。
    “emm，工行是最大的股东。”
    “卧槽，什么？！”
    “没错，你没听错，持有20％的股份，但整件事幕后操作肯定不是咱们，而是高盛。”
    “驱虎吞狼。”
    陆飞立刻酒醒，高盛是工行战略投资的最大股东，当初收购南非标准银行就请了高盛做首席财务顾问，合着高盛在这里又埋伏一手。
    就像次贷危机引爆，阿美利加会追溯源头，查到德银，狠狠报复一把，欧债危机也是一个道理，引爆希腊债务危机的南非标准银行是罪魁祸首之一，欧洲早晚会顺藤摸瓜。
    一旦发现工行是最大股东，很难不认定是幕后黑手，很难不会上升到怀疑华夏。
    相当于替高盛、替华尔街、替阿美利加当了替罪羊，将来势必会面对——
    欧元区的怒火！
    阿美利加不愧继承大嘤搅屎棍的天赋！
    “高盛，我顶你个肺，玩阴的！”
    陆飞一拳砸在水面，水花四溅，再无泡澡的兴致，也没有飞购网上市的喜悦，急忙交代徐欣准备资料，他们必须给领导们提个醒。
    徐欣也知道兹事体大，马上去办。
    “艹，一直在忙上市，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