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怀恩见状,立马低眉顺眼赔笑,掌掴双颊,“皇上恕罪,老奴不该妄揣圣意,老奴该死。”
都是跟前伺候的老人了,用了几分力道,脸疼不疼,萧炫一清二楚。
等孙怀恩自罚了十几个巴掌过后,他才慢悠悠开口,“就你会猜,先不动她。”
先不动她。
孙怀恩瞬间领会,无论如何,这位突然冒头的傅奉仪入了皇上的眼。
他倒是希望傅知雪能有造化,皇上这俩年越发冷落后宫妃嫔,明明正值壮年,环肥燕瘦却不入他眼。
“老奴遵旨。”孙怀恩颔首,随即转移话题,“皇上先前令老奴探查的消息有了回应。”
崇元坊前吏部侍郎刘邕宅邸走火一事,蹊跷迷离。
太子府的宅邸属于皇城外城,各大京官皆在此居住,房屋密集,为了阻止火情,特地在四周设立望火楼,且附近有潜火铺子,灭火用具一应俱全。
“刑部那边传话,事发当日,望火楼值夜的差役尿急,下楼放水,待他回到楼上发现火情,立马举起油灯示警,按理说太子府内巡夜换防府兵不该看不见。”
桌案上摊放着京畿舆图,崇元坊区域已被用炭笔圈起来。
萧炫提笔圈起位于太子府东南西北的四座官邸,分别写上对应的官员名称,“崔昊怎么说?”
孙怀恩瞄了一眼四位官员的名字,眼皮子颤了颤,“崔大人这俩日一直待在刘邕府邸,暂且还未有结论出来。”
崔昊此人办事有一特点,证据确凿之前,他不会随意开口,而且他查案从不按照牌理出牌,外人眼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摸不清他的招数。
须臾,萧炫把舆图收起,搁置一旁,翻开未批阅的折子,“嗯,继续盯着。”
翌日,傅知雪早起频频打喷嚏。
屋子潮湿发霉,她令莲叶在屋内点起驱虫的熏香,还自掏腰包打发马四去求庆阳殿管事太监何顺。
“此等小事不敢劳烦娘娘,马四你去找何公公,能否挖来一颗桂子树,若没有桂子树,其他也可。”
“小的这就去——”
马四机灵,早就把东宫的人际关系打听好了,据说何顺是东宫的老人,腿脚不好,太子殿下念在儿时情分上,特准许何顺留在庆丰殿养老。
一般也无闲杂事,夏日晒书,仅此而已。
“傅奉仪,马四胆子小,一见何公公就说话结巴,还是奴婢去吧!”
莲叶见状,立即把差事讨了过来。
傅知雪佯装看不见马四挂了脸,她把银子递过去,“快去快回。”
莲叶捏了捏荷包里的银锞子,约莫两三个,她心里欢喜,马不停蹄跑了出去。
待人跑远,傅知雪又打发马四去小厨房多买些炭火。
东宫有单独的膳房,奉仪的月例不多,一日三餐分得的膳食寡淡,莲叶拎回来时早已冷掉,傅知雪打算以后自己单独煨汤喝。
马四扬起笑脸,一溜烟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莲叶领着两名小太监返回。
两个小太监合抱一株一人高的桂子树,桂子当季,一路花香四溢。
二人见到傅知雪立在廊下,忙笑着见礼,“奴婢叩见傅奉仪。”
傅知雪示意二人起身,“有劳两位公公。”
其中个子高的小太监胆子大些,上前几步说道:“傅奉仪,烦请您指个方向,小的尽快给您栽下。”
傅知雪圈了一处,正对着南窗下,“栽种此处便可。”
二位太监办事利索,挖坑栽种补水一气呵成。
傅知雪又额外赏了他们十几株铜钱,“我平日喜欢伺弄花花草草,公公能否留下一把铁锹,方便我闲暇之余锄草?”
宫里铁锹不值钱,但一应用具下值后得收回去,瞧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奉仪,想来也不会拿铁锹砸人。
小太监笑着把铁锹递给莲叶,“傅奉仪拿着便是,回头有啥需要,尽管派莲叶姑娘来通传一声。”
太子妾氏人数众多,刚搬入这几日,一切都乱哄哄,小太监们见网就撒,毕竟谁也无法预知哪位主子会受宠,万一撞上好运呢?
傅知雪谢过对方,吩咐莲叶把铁锹收好,以免被风吹日晒坏了。
须臾,马四也背回一筐黑炭,还从膳房买了一些米面粮油菜蔬。
傅知雪粗略扫了扫,有钱能使鬼推磨,米面菜蔬还算新鲜,趁着阮氏那边还未把手伸向膳房,她得多多囤货。
“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了,今日便加餐一顿,熬一锅萝菔吃。”
马四欢天喜地去生火,莲叶跟着去帮忙。
午时一刻,朝霞殿,东暖阁。
太子妃阮氏怀有身孕,还未满三月,不宜劳累奔波,女眷搬迁事宜一切交由身边心腹协助处理。
贴身大丫鬟海棠负责协调各位女眷的居所,奶娘曹嬷嬷则料理东宫一切杂事。
午后犯困,阮氏歪靠在南窗下的软塌上小憩,身边只留一人扇风,一人按摩小腿,好不惬意。
须臾,海棠拎着一筐子的荷包,掀帘踏进屋内。
阮氏听到动静,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竹筐里五颜六色的荷包,讥讽一笑。
“哼,一个个贱皮子,野心不小,仗着本宫怀孕,妄图夺宠!”
海棠把竹筐搁到一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娘娘千万别为了她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您瞧,奴婢把薛奉仪等人塞的银子都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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