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无言以对,花无百日红,男人呀喜新厌旧。
她嘴上说是这么说,到底管不着萧炫的腿脚,随他的便。
得了萧炫的首肯,傅知雪令宫人提前去延春宫知会一声,以免她吃闭门羹。
石榴觉得多此一举,悄悄问傅知雪,“主子,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您是三品妃位,是否……”
“你想说我逾越了是不?”
石榴点头,担心道:“奴婢怕您被皇后挑刺。”
傅知雪摘掉手腕上的紫楠珠串,换上一只不出挑的玉镯,紫楠珠串太显眼,她怕一众后妃嫉妒得食不下咽。
“我事先托人走一趟,延春宫里的宫人定然也会把消息传给其余妃嫔,人多才热闹,且要的就是她们挑刺,否则这戏也唱不起来。”
石榴受教,忍不住跟着傻笑。
总觉得她家主子与皇上南下一趟变得越发聪慧了,也或许是主子先前在东宫伏低做小,一直在藏拙,如今得了皇上的青睐,背后有人撑腰,锋芒尽显。
申时正,延春宫。
傅知雪如约前来给皇后请安。
一袭苍葭翠色宫装,与发髻上的湖绿簪子相得益彰,珊瑚色霞帔如春花绽放,美人姿态窈窕,杏眼乌发,桃面红唇,扑面而来的江南春光。
殿内众人瞪圆了双眼,盼了多日终于得见羲妃真人,一个个心中颇不是滋味。
如此年轻如此貌美,怪不得占尽皇上的恩宠。
唯独端坐上首的皇后与贵妃尚算镇定,却也只是强撑,盖因羲妃的相貌酷似东宫那位已故的傅奉仪。
薛芙梨拢共未见过傅知雪几次,约莫有些印象,她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身边的大宫女春桃。
春桃瞠目结舌的样子作证了薛芙梨的猜测。
饶是再镇定从容,薛芙梨搁在袖子里颤抖的手泄漏她此刻不平静的心。
委实荒唐、荒谬。
那位傅奉仪怎会死而复生成了羲妃?难不成世上当真有相貌如此相似之人?!
傅知雪近前至殿中央,缓缓矮身行礼,“妾身苏羲和乃江南道苏岭之女,今特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行礼三次,傅知雪又接着向王贵妃与余下妃嫔问候,还不忘令宫人抬上来两大箱越州出产的织锦缎面。
“越州特产鱼虾蟹恐怕不合各位姐姐的胃口,羲和特地换成了布匹,送给各位姐姐添几件夏衫。”
缎面流光溢彩,一看造价就不低。
嗓音悦耳,礼节到位,打颤的双腿宣告伤势未好。
薛芙梨瞬间回神,强颜欢笑示意对方起身,“羲妃请起,来人,看座——”
傅知雪腼腆一笑,又一次道谢,在石榴的搀扶下落座至一位身穿绛紫色裙装,圆盘脸的女子身旁。
一落座,对方主动开口寒暄,自称是娴妃,还狠狠夸赞了她。
“都说江南盛产绝色佳人,今日一见羲妃妹妹,姐姐终于信了。”
娴妃是庆阳宫的主位妃嫔,育有四公主,傅知雪再过几日住进庆阳宫,自然要与娴妃打好交道。
“娴妃姐姐过誉,皇上一直在羲和耳边夸赞娴妃姐姐精通山水字画,特叮嘱羲和过去要好好向姐姐学一学呢。”
后妃之间的场面话,谁也当不了真。
有人看不惯傅知雪与娴妃相处融洽,开口找茬,“羲妃娘娘,我等皆好奇您是如何救了皇上一事?可愿仔细说道说道?”
一人开口,其余人跟着附和,只不过含沙射影,暗指她借着救驾有功一事,霸占皇上的恩宠,更有人指桑骂槐她不顾礼义廉耻芸芸。
出乎意料,薛芙梨并未及时解围,第一次冷眼旁观。
王贵妃心不在焉,眸光一直落在傅知雪脸上,遂未察觉皇后的异样。
来之前,傅知雪已然预料会遭受众妃嫔的刁难,她走这步险棋,名声早已抛在脑后,既然萧炫在背后给她撑腰,那她就当个祸国妖妃。
睫毛一颤,豆大的泪珠落下。
傅知雪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委屈道:“越州首富杭员外寿宴邀请了许多人,羲和有幸随父参加,未来宴席过半突然杀出来一群刺客,人群慌张逃窜,死了一院子的小厮丫鬟……”
“谁能想到那念经的和尚竟然也是刺客假扮的?刺客们一股脑儿一拥而上,实不相瞒,皇上遇刺那一刻,羲和也蒙了……”
“羲和手无缚鸡之力,吓得要死,奈何羲和对皇上一见倾心,便想着富贵险中求,与其听从父亲的话嫁给同僚之子,不如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把。”
“也算羲和运气好,误打误撞撞翻了暗刺的匕首,皇上要赏赐羲和,羲和鼓起勇气声称要伺候皇上……”
“也不知皇上赏赐了妃位,原以为当个贵人也不错……”
说到此处,一副‘承蒙皇上抬爱’的自豪娇羞模样。
众人无语凝噎,目瞪口呆,委实未猜到傅知雪不藏不遮,当面把话摊开来说。
一时间,她们进退两难,遇到这不按套路出牌的,阳谋阴谋不管用。
有人不信,继续挑刺,“羲妃娘娘说得着实惊心动魄,只不过也没人证,谁知道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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