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因生女大出血,月子里又察觉小郡主被掉包,薛环至今未能歇息好, 气血不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且还有些喘。
娴妃、如妃等人瞧着丝毫未养好的薛环,顿觉心生不忍。
女人未坐好月子, 后半辈子老遭罪了。
太后闻言嗤笑,“荒谬!光凭手心痣就能断定小郡主被换?薛良娣, 你且知道你所生的是女娃,何人会替换了你的女娃?”
言外之意又不是生了男娃被替换。
薛环噎住,憋不住红了眼眶,她把孩子搁至一旁的地上,毅然决然道:“回禀太后,妾有身孕子时,太子妃便威胁妾,声称要想令妾平安生产,便联合虞奉仪对付傅奉仪——”
“薛环!你胡诌什么?!”阮菀惊恐万状,不管不顾爬起来奔向薛坏,要去撕扯她的头发。
众人目瞪口呆,不约而同瞥向端坐在萧炫身侧的傅知雪。
羲贵妃原是东宫太子殿下的奉仪本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如今遮羞布被薛良娣公然陡然,打的何止是太子殿下的脸。
傅知雪眼观鼻、鼻观心,冷眼觑着堂下的闹剧。
萧炫震怒,猛拍掌,立即有宫人上前按压住阮菀,重新缚紧阮菀手中的绳子。
“薛良娣,朕允你继续说下去。”
造孽啊!
太后捂着搅和成一团的心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瞪了一眼不中用的阮菀。
阮菀被太后冷不丁的一瞪吓得缩成一团,发疯似的嘀咕着她没有,薛良娣趁机落井下石芸芸。
萧炫嫌弃阮菀聒噪,叫人拿帕子堵住阮菀的嘴,不让她插话。
薛环见状,狠狠松了口气,赶紧又说道:“妾若不肯,太子妃还拿妾的家人威胁,妾迫不得已只能与虞奉仪一块陷害傅奉仪……”
“自羲贵妃入宫,虞奉仪被太子殿下杖毙,妾便猜到早晚有一日要遭到报应,”若不是太子妃暗中叫人替换了小郡主,拿小郡主威胁妾,又能是谁?!”
“混账!”太后再也听不下去,气得袖子一挥,砸碎了摆在案几上的茶壶,“你空口无凭、信口雌黄诬蔑太子妃!来人——”
茶壶的碎片四散,正巧蹦到了被搁在地上的‘小郡主’额头上,下一瞬,‘小郡主’被吓醒,嘴一张呜呜呜大哭。
婴儿的啼哭响彻整座大殿,跪坐一旁的阮菀双眼死死盯着地面,忍着不去碰那孩子。
阮夫人更是心如刀割,恨不能破罐子破摔坦白真相,却陡遭阮临浦暗中一瞥,顿时偃旗息鼓。
傅知雪打断太后的话茬,吩咐她身后的崔嬷嬷,“崔嬷嬷,先把孩子抱起来,不管真相如何,稚子年幼无辜。”
太后一怔,崔嬷嬷疾步上前抱起哭个不停的‘小郡主’,抱到角落里去哄。
萧炫拨动戴在手腕上的佛珠,厉眸盯着薛环,“薛良娣,暂且抛开傅奉仪一事不说,阮氏生的是男娃,退一万步讲,她若生了女娃,你若生了男娃,掉包且有可能。”
“第二种设想,阮氏生了小郡主,掉包你的小郡主,不久将来你会突然暴毙,你的孩子养在阮氏名下,阮氏还得了善名,可你想过没有,你二人的孩子前后相差一个月,足月与不足月的婴儿很容易区分出来。”
薛良娣适才环中所抱的孩子分明未足月。
“最后一种设想,阮氏从宫外寻来女娃,掉包了小郡主,然话说回来,女孩换女孩,无太大意义,故此设想不成立。”
萧炫的一席话把众人的神智拉回正轨,也是,皇太孙满月那日,薛环胎动生女。
众妃糊涂了,傅知雪也不例外,她早就考虑到这一点。
阮菀嘴巴被封了起来,无法开口说话,她披头散发模样狼狈,瞧着委实可怜。
娴妃问薛环,“何人会换了小郡主呢?可是薛良娣平日里得罪了人,被人故意戏耍?”
“妾自打有了身孕,除了日常请安外,皆待在万华苑养胎,甚少外出,也不与人结仇。”
皇上说得不无道理,薛环始终认为幕后黑手就是阮菀。
傅知雪伸手碰了碰萧炫,“皇上,母子连心,薛良娣即有怀疑,那您不能不问,不妨把照顾小郡主的嬷嬷都叫来问一问,她们若不老实,严刑拷打一翻。”
太后回神,不想任由此事耽误正事,“羲贵妃,你此举何意?小郡主之事不急于一时,左右不差这一日——”
萧炫打断太后的阻扰,即刻吩咐孙怀恩去办。
东宫到宝慈宫有段距离,众人等待的间隙也未闲着,各抒己见。
如妃咳嗽一声,提了一句,“皇上,想要证明小郡主是否是太子殿下的孩子,不如请太子殿下过来一趟,来个滴血验亲。”
后妃常听戏,戏文里经常上演换子,滴血认亲也是最常见的法子。
如妃见皇后不吭声,忙问萧炫,“皇上以为如何?”
萧炫直接否决了如妃的提议,“滴血验亲作不得准,大理寺之前经手的一则案子,滴血验了相关人等,血几乎都能融合,卷宗分发给各部衙门,你们若有兴趣,之后可去借阅翻看。”
在坐之人届是常年困守后宫的妃嫔,见识阅历不如萧炫,萧炫说什么,她们便捧未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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