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江南道远隔千里,纵使太后要派人调查,也需要费些时日。
萧炫适时接过话茬,“太后,羲贵妃的来历,朕早已暗中派人调查过,朕在越州杭威府邸召见过傅晋鹏,傅县丞为人清廉,两袖清风,朕赏赐他黄金万两,他都不为心动,朕很好奇,傅晋鹏的续弦为何不远千里而来闯入皇宫?!”
皇上与羲贵妃唱双簧一致对外,明眼人心如明镜。
傅岳氏彻底傻了,傅晋鹏去越州见过‘傅丫头’?还拒了皇上赏赐的万两黄金?!
老不死的,呜呜,但凡他当时受了皇上的赏赐,她岂会千里迢迢拖着他来京城找人!
有那么多金子,重金悬赏会看腹病的郎中也行啊!
傅岳氏气愤不已,恨傅晋鹏死脑筋,死守规矩不知变通,更恨‘傅丫头’飞黄腾达不问傅晋鹏!
太后冷哼,转移靶子直指跪在一旁的妇人,“傅岳氏,哀家问你,羲贵妃是否是越州泗水县丞之女?!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众人一愣,难不成还有反转?
傅知雪呼吸一窒,心剧烈跳动,俨然快跳到了嗓子眼。
萧炫俊脸一沉,与太后据理力争,“太后,朕不明白您是何意?傅岳氏擅闯皇宫,眼下该审问傅岳氏才对。”
太后扫向萧炫,稍稍放低姿态,改走怀柔手段,“皇帝,哀家也是一片好心替你着想,倘若枕边人来历不明对你不利,即便有了身孕又如何?那也不能要!”
此话不可谓不狠。
娴妃一脸紧张地瞅向傅知雪,这节骨眼上完全没后妃掺和的余地,她有心想替傅知雪说几句,都无从下手。
傅岳氏一咬牙,抬头飞快瞥了一眼贵气逼人的傅知雪,“她不是——也是——”
众人愣住了,什么叫不是也是?
“究竟是不是?!”太后刨根问底,势必要把羲贵妃拉下马。
傅知雪猛地向前一步,几声冷笑,“太后,臣妾倒是糊涂了,臣妾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臣妾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承蒙皇上抬爱,入宫得以妃位,如今怀有龙嗣,不说有功于社稷,可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越州东云寺,臣妾已一己之力拔出祸害一方的假和尚,臣妾虽身为女儿身,只恨不能为国为民,帮扶皇上!”
“远的不说,且谈近处,大帽山女眷猎场牲畜□□一事,臣妾宁愿落入猛虎之爪,也不愿一众女眷出事,试问,诸位姐姐,东宫的一众女眷,哪一位能比得过臣妾?!”
“而太后您看中的阮氏之女,不堪为太子妃,不堪为东宫表率,只知道拾掇一众妾氏争风吃醋内斗,她好渔翁得利,苛责打骂宫人,搅和得东宫不得安生!”
崔嬷嬷等人心里既揪心又痛快,她们的主子足够好。
字字珠玑,字字泣血,令一众后妃脸面无存,更令太后震怒,怒气直冲天灵盖。
“臣妾拳拳之心待皇上,日月可鉴,若有异心——”
说到此处,傅知雪一口气喘不上来,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众人顿时色变。
“羲贵妃!”
“娘娘!”
“爱妃!”
萧炫眼疾手快把傅知雪扶住,随后一把抱起来,朝周围吼道:“来人,快传太医!”
“把傅岳氏给朕押到乾宁殿!朕要亲自审问!谁敢阻扰,斩立决!”
众人脚步一顿,倒抽一口冷气。
娴妃见状,也跟了上去,如妃与王贵妃留在原地,庄嫔等人巴不得傅知雪出事,最好腹中胎儿不保。
孙怀恩一甩浮尘,立即有宫人上前押走了吓得双腿颤抖的傅岳氏,太后唤人拦着,宝慈宫的宫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太后头痛欲裂,在御花园里咆哮,“你们一个个反了不成!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
宫人们纷纷跪地求饶,“太后恕罪……”
乾宁殿。
傅知雪悠悠转醒,醒来发现她躺在乾宁殿的寝殿龙床上,萧炫守在一旁,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握住。
几乎她一醒,萧炫就狠狠松了一口气,倾身凑近抱住她,他埋首在她脖颈处,心疼不已。
“娇娇,刚才你晕过去差点吓死朕了,宋医正替你把过脉,说你一时怒火攻心,外加睡眠不足导致晕厥,朕不好,未能妥帖照料好你。”
庆幸的是她腹中胎儿无事,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萧炫也难以苟活。
不知不觉间,这丫头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他的心神,从当初的莽撞聒噪到如今的爱不释手,一切的一切皆让他沉醉,他仿佛回到了少时母妃还在,他快活恣意的那段岁月。
傅知雪抬手攀附住萧炫,贴着他温热的脸,感受他激烈的心跳,“皇上,傅岳氏呢?”
萧炫知她担心傅晋鹏会出事,已然费心替她安排好。
“她被关押在偏殿,有暗卫守着,无人敢动她,孙怀恩在盘问她,朕已派人去查,太后前俩日去了一趟相国寺,想必能从那里查出一二。”
“皇上,你不问臣妾到底是不是傅晋鹏之女?”
适才在御花园里,萧炫见她力怼太后,宁死不屈,也不愿意放低身段向他求助,他心疼又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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