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来细读,大意便是她迫不得已向皇上吐露身世,皇上值得信任,另外她还怀疑太后胞弟阮青山是苏氏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
“兄长,崔昊与你有恩,万望你不要暴露身份,我在宫里一切安好,有皇上与暗卫相护,太后构不成威胁。”
苏知雨盯着最后的叮嘱,心里一暖,胞妹怕他暴露身份后会被阮青山陷害。
他自会小心翼翼,不让她费心。
乾宁殿。
萧炫今夜饮了酒,一身酒气,遂未去羲和宫叨唠傅知雪,省得遭她嫌弃。
他歪坐在塌上饮茶醒酒。
须臾,有暗卫从窗外跃进来。
孙怀恩恰巧捧着铜盆踏进殿内,见到影六疾速飞过,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
好好的殿门不走,净搁着翻窗,殿里又没外人。
影六装聋作哑,全当听不见孙公公的唠叨,跪在萧炫跟前禀告。
“启禀皇上,如妃的人在跟踪羲贵妃。”
萧炫瞬间清醒,酒气散尽,他倏地坐直身子,“何时发现的?”
影六事无巨细如实禀告,“今晚夜宴前便有景仁宫宫人鬼鬼祟祟在羲和宫门前徘徊,宴席过半,娘娘去更衣,与崔大人闲聊了几句……”
二人闲聊没什么,身边皆有伺候的宫人。
萧炫沉吟片刻,叮嘱影六,“待会儿你回去与羲贵妃知会一声,提醒她有所准备。”
如妃是工部尚书之女,育有二皇子萧元昊,平日里赏花弄草,几乎从不主动生事。
王贵妃或者庄嫔等人会干这事,摆在如妃头上,,萧炫一时半会儿难以尽信。
影六的话不会作假。
孙怀恩把过了温水的帕子递给萧炫,揣摩他的心意,“皇上,人心善变,您独宠贵妃娘娘,有心人定会嫉妒。”
萧炫接过帕子擦拭手脸,抬手捏了捏眉心,“是朕年轻时太过草率,不该纳那么多人进宫,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争斗,看来得把解散后宫这事早点提上议程。”
解散后宫。
孙怀恩不无意外,就冲着皇上醉心于羲贵妃的那劲头,这后宫也就是个摆设。
皇上说的没错,与其把那么多人掬在宫里养着废银钱,不如早点送她们出去,安排好去处。
影六回到羲和宫,传达了萧炫的意思,傅知雪诧异程度不亚于萧炫。
扪心自问,她与如妃不亲近,也几乎无龃龉,除非如妃眼红她的盛宠,不然找不到旁的缘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石榴手里拿着帕子,给傅知雪擦拭刚洗过的发。
“主子,如妃有二皇子,她也该提防着皇后啊,再不然就是王贵妃。”
崔嬷嬷看事深远,提醒道:“假若皇上废了太子,娘娘诞下皇子,不仅如妃要针对娘娘,王贵妃那边怕不会也有动作。”
傅知雪哭笑不得,废太子?
萧炫还不至于如此昏聩,萧元祁虽然为人多情,性格不够果断,但差事办得尚可,毕竟年岁摆在这里,在萧炫的鞭策下,假以时日总该能独当一面。
“皇上不会轻易废太子的,再说了,本宫怀的不一定就是皇子,她们未免太过杞人忧天。”
若这一胎是皇子,傅知雪还不想让儿子当太子呢,封王出京当个富贵闲散王爷更恣意。
她可不愿当太后,未来操心后宫那一摊琐事争斗。
话虽如此,崔嬷嬷与石榴雪芝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暗暗决定每日膳食三人轮流检查,不让脸生宫人进入羲和宫。
另一边,景仁宫。
如妃不知她的人已经打草惊蛇,她坐在书案后,手里捏着父亲托人送进来的信件,愁眉不展。
“吾儿,棋局已下,悔棋已来不及。”
如妃看了又看,最后把信件烧掉销毁。
她本不想沾惹是非,在后宫安分守己到终老,奈何形势不让,父亲所言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元昊考虑谋划。
少顷,如妃把宫人唤进来。
“可有发现什么?”
“大月圣女不识路,崔大人送她去更衣,正好遇见了羲贵妃,羲贵妃与崔大人熟识,羲贵妃还赠了玉镯给崔大人,似乎托崔大人代为转交给大月圣女……”
好生奇怪,傅知雪为何托崔昊转交?只因银月当时不在场?
如妃嗅出了期间猫腻,怪不得庄嫔曾说羲贵妃与大理寺少卿关系瞧着非同寻常。
她起初以为傅知雪当初在东宫,与崔良媛交好,如今想来,怕不是傅知雪与崔昊早就相识。
“二人之间关系瞧着如何?”
宫人不敢胡乱猜测,只捡看到的说,“崔大人对羲贵妃很是尊敬,并未逾越。”
如妃皱眉,摆手示意宫人退下。
别看傅知雪娇弱没心眼,能把皇上牢牢抓在手心,没有一点心机谁信。
再说那崔昊,此人心细如发,又擅长断案,定会注意与宫妃保持距离。
大庭广众之下,估摸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三日后,傅知雪去给皇后请安,突然得知景阳宫的庄嫔父亲犯了杀头之罪,庄嫔在乾宁殿外跪了一夜,恳请皇上看在往日情分上,绕过庄大人一命,庄嫔自请出宫削发为尼,青灯古佛过后半辈子替庄大人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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