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林对于母亲的话,直接冷笑,吼道:
“你用感情去逼大哥娶乔云,大哥怎么会不娶,不娶,他在你口中就是不孝子,所以,他娶了,娶了个自己不爱的人,可您呢,您从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对,您没错,你对的很!妈,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咱们家到底比其他人强在哪里呢?你看谁都习惯去挑剔,把人家被苦难折磨的痛点,当做他们的污点,你这样的行为,跟那些你最瞧不起的乡下人,有什么区别?”
“啪——”
宋永芳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愤怒地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忽然心脏处传来一阵阵钝痛,下一瞬,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原本还在生气的程景林看见母亲向后倒去,顿时慌了起来,连忙去扶,“妈,妈!”
很快外头的人听见不对劲,冲了进来,最后手忙脚乱地把宋永芳送去了医院。
…
医院内。
赶来的程安国,一巴掌扇在了程景林脸上,把他扇的半张脸瞬间红肿起来。
他没敢动,维持着被打的姿势,血从唇角流出,显得格外狼狈。
“等会去再跟你算账!”
程安国狠狠瞪了眼他,大步朝着病房走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只是在这个每天发生着生离死别的地方,无人在意他无声的痛苦。
他缓缓下滑,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他到现在都不敢进去,害怕面对医生下达病危的通知,也怕面对母亲苍白的样子。
他现在还是恨自己,怎么会口无遮拦,对着母亲说出那些话?
程景林深深内疚自责着,本来,他今天只是被母亲的话气到,想要说出来内心压抑很久的话,也想借此,让母亲让步,可谁想到会闹成现在这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程安国出来,狠狠踢了一脚他,“滚进去,给你母亲道歉!”
程景林吃痛,捂着被踢的左腹,进了病房。
病房内,宋永芳躺在那,人已经苏醒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她看见程景林,直接扭过头,冷声说:“出去。”
程景林立在那,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无措。
忽然,身后的程安国踢了他一下,直接将人踢跪在地上,“你就跪在这,什么时候你妈原谅你,你再起来。”
程景林狼狈地跪在地上,膝盖的疼痛,让他大脑闷疼,有护士和医生进来,诧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火苗落,彻底点燃了一把火从外向内将他灼烧。
原本跟母亲争论的事情,因为母亲突然晕厥,也变得无疾而终。
他低着头,听着医生跟父亲的对话。
“程太太的身体没太大问题,刚才就是急火攻心才晕厥过去,后面好好注意休息,特别是别再动怒,这年纪毕竟也到了,该和和气气还是得和和气气。”
“那她心脏没什么问题吧?”
“没,心脏没多大事情,别担心。”
医生跟程安国说完后,又对宋永芳检查了下,随后就离开了病房。
程安国等医生走后,就对宋永芳说:“你在医院住一晚,等明天早上再回家。”
“住什么,我不想住。”宋永芳不乐意,这个年纪的人,都不想住医院。
只是程安国坚持,让她留院观察,随后他更是坐到了病床边,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很显然,程安国是故意坐在这里,就是要让小儿子好好反省一下。
宋永芳一开始也是心里有气,从来都尊敬爱护自己的小儿子,冷不丁为了个女人忤逆自己不说,还专门戳她伤疤,这口气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消掉。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了眼那边一直跪着的小儿子,特别是在看到他脸上的伤时,到底还是不忍心。
她轻轻咳嗽了声,说:“渴了。”
程安国一动不动,只是略微移开报纸,冲着程景林瞟了眼。
在他们眼中,现在错的就是程景林,至于之前在争论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
那就是他要妥协。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化成了野兽,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可怎么也冲不破囚笼。
程景林垂着的眼眸缓缓抬起,站起身,对着宋永芳露出了往日里犯错后的笑:“妈,我给您倒水。”
他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捧到宋永芳跟前,宋永芳斜了他一眼,冷冷道:“现在知道我是你妈了,刚才指着我脸骂的时候,可是半点没把我当妈。”
“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那不是一时失心疯了,口不择言嘛,您消消气,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后面您怎么骂我,我都不还嘴。”程景林讨好的笑着,半张脸肿着,显得格外滑稽。
宋永芳到底是想给儿子个台阶,也就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口后,才埋怨道:“可别不还嘴,我宁愿你还嘴,但是心里听进去,也不希望,你是嘴上不说,心里还盘算着跟那丫头的事情。”
“呵呵,哪能啊。”程景林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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