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航宇一愣,猛地掀开被子,就看见程景森坐在了床边,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那样子到真像是来探病。
“呵呵,放心死不了,挨你一顿毒打都没事,还能被这被子憋死不成。”他冷笑,桀骜的脸上戾气横生。
程景森只是看他,没说话,但眼神却让夏航宇心如滚水,难受得不行。
“不是,程景森你几个意思,这都教训过了,你还来干嘛?是觉得打轻了想再补上两脚?”他咬牙切齿,眼底满是愤懑。
程景森依旧平静,淡淡开口:“你要不是我兄弟,就凭你干得混账事情,确实是打轻了。航子,你什么时候学会仗势欺人那一套了?你以为我先前为什么问你是不是喜欢孟书婉,那是在找你确认真心吗?我是想提醒你,别忘记自己是谁。航子,现在我还想问问你,你是京市的夏航宇,还是61连的夏航宇。”
京市的夏航宇,可以仗着家世权势去欺负一个完全弱势的小姑娘。
61连的夏航宇不会。
61连的夏航宇是能誓死守护国家边境线保卫人民百姓的军人。
程景森望着脸色煞白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航子,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最恨自己的婚约被|操控,可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肆意践踏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拿它去赌气,去斗狠。”他站起身,拍了拍夏航宇的肩膀,语重心长:“别让嫉妒蒙蔽了心,你真觉得不公平,就堂堂正正去争,而不是为了怄气,把一个小姑娘顶在前面。”
夏航宇被他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心里头空空荡荡,原本粘稠的麻酱一下子被水冲开了,什么遮掩都没,直白露出了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嫉妒大哥在家里面受宠,不甘心自己都做了那么大牺牲,结果依旧比不上大哥在爷爷跟父亲心里的地位。因为不甘心,因为嫉妒,他的心被堵了,只想要摆脱现状,想要报复他们,他们越在意的,他就越要破坏。他们在意利益,他就要离婚,在意名声,他就闹一出真爱无敌。
先前那次程景森没把话说白,其实是觉得以夏航宇的脑子能想明白这么浅白的道理。可他忘记了,这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容易一叶障目。
夏航宇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望着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问:“你干嘛刚才打我的时候不说。”
那时候程景森要是跟他说了,他顶多是身心一起痛苦,现在估计也就缓过来了,不像现在,又难受起来。
程景森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只顾着揍你了。”
夏航宇:……
他抹了把脸,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再为难你那侄女了。”
程景森:“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为难她。”
小姑娘属刺猬,里外都长刺,一次就给自己折腾住院,哪还能再来几次。
顿了顿,程景森说:“等你料理清楚了,记得给她赔礼道歉。”
夏航宇点头,他是要好好理一理自己跟夏家的矛盾了。
就想程景森说的,有些东西要是不甘心,索性挑明了摆在台面说清楚。
……
孟书婉不想让程安国知道自己住院的事情,特意求了程景森,可程安国是谁,儿子急匆匆离开时,他就觉察到不对劲,后面儿子回来又说没事情,更加引起他的怀疑,最后找了人调查,才知道孟书婉居然被夏航宇逼得割腕住院。
这给老爷子气得要命,掏出枪来就要去崩了夏航宇。
程景森把人拦下,说:“她不想你知道,就是怕你着急上火,你现在过去,她反而会更内疚伤心,本来就病恹恹,再难受出个好歹来,你岂不是更心疼?”
程安国脸红脖子粗:“那也不能任由她被那个王八犊子欺负!”
程景森:“我已经教训了,折了一根手,断了一根肋骨。”
程安国一愣,心里舒服了一些,“还是下手轻了,要我说再断一根肋骨才解气。”
程景森:“毕竟是夏家人,过犹不及。等后面再让他跟孟书婉赔礼道歉,物质总比再断一根肋骨实在。”
这话倒是戳中了程安国的心巴,他是想给书婉那丫头东西,可也知道那丫头不会收,可没钱没东西攥在手里,那丫头始终没安全感。夏家重面子,这次事情是夏家理亏,后面也肯定会给书婉补偿。
“只是委屈了孟丫头,哎。”程安国叹气。
若是以前,程景森会觉得委不委屈都已经发生了,再委屈又能怎么样,只能自己消化解决。可现在,他沉默了,脑海中闪过女孩那苍白的小脸,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
程安国虽然答应了不去看孟书婉,却还是找了个护工照顾她。
孟书婉以为护工是程景森请来的,还挺感激,只是在吃了护工做的菜后,这感激就打了折扣。
护工被程安国耳提面命一定要给她做健康有营养的饭菜,所以这送得饭菜都是汤汤水水,还没滋没味。
一连吃了两天,她实在是受不住,就趁着护工离开,捏着钱想出去溜达溜达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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