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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小姐……”克利切不住的流眼泪,斯拉文卡放开了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拿到挂坠盒了吗?”当她问出这句话时,她发觉自己已经不是那么在意结果了。挂坠盒现在在她心中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什么伏地魔,什么狗屁魂器,斯拉文卡全都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她身边那些她深爱的人,她在乎的是,她们平平安安、完好无损的活着。
    “雷古勒斯少爷拿到了……他命令克利切回家——他命令克利切不要管他——他命令克利切不要阻止他喝干毒药——他命令克利切别下来……克利切听从了小少爷的指示,克利切眼睁睁的看着小少爷被拖到了水下。”
    斯拉文卡阖上眼睛,一只手扶着额头,心脏碎成了粉粒。
    “克利切……”她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好几年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照顾好布莱克夫妇,我会把他的尸体找回来。”
    她离开了那,回到熟悉的麻瓜小镇。世界上再要紧的事都阻止不了她找尸体的脚步,这好像成了她心中的一种执念,她没能找到唐妮的尸体,这让斯拉文卡认为自己现在必须去做些补救,只有找到雷古勒斯的尸体,只有把他埋葬好,她才能填上心中的那份愧疚和痛苦。
    斯拉文卡来到岩洞外那个悬崖缝隙,海水涨潮了,一直漫到她的脖子,她吃力地游到了那个石门前,轻车熟路的打开石壁,岩洞的魔法阻断了潮水,只有她带着满腔的悲愤又回到了这里。
    她召出铁链,顺着链条拽出小船,斯拉文卡坐了上去,小船启动了。它载着她慢慢穿过透黑的湖泊,来到中央那块巨大平坦的石板上。
    她走过去,静静望着那盆绿色的毒水,斯拉文卡扭过头,望向漆黑的四周,双眼渐渐适应了这种昏暗的环境。
    她的魔杖对着湖泊施了一道召来咒,有那么一两秒什么事都没发生,但随后,远处湖水中咕咕噜噜的开始起泡,什么东西从湖底深处一跃而出,斯拉文卡往后退了两步,她挥出一颗光球,照亮了那具盘踞在她脚边、全身惨败、毫无生气的,雷古勒斯的尸体。
    “雷古勒斯?”斯拉文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已经死了不是吗?1978年的圣诞前夜,她想象着自己某一天抱着雷古勒斯的尸体失声痛哭的情形,现在看来这种无意的想象终究变成了一句恶毒的死亡诅咒。她轻轻跪下去,小心的从背后抱起他的尸体,但抱住的只有彻骨的寒冷、死亡,和没有希望的明天。
    她轻柔的吻了下他的额头,然后把他移到了小船上。
    也就在那一瞬间,一只白骨组成的手冲出水面,死死扼住她的手腕。紧接着是无数只这样森冷的手从水面升起,湖水剧烈的搅动着,生出无数个白森森的脑袋,骷髅般可怖的脸庞,长着男人、女人,或是孩子模样。
    斯拉文卡用力扯开了一只手,接着又有另外几只手拽着她没入湖中的身体,让她接连后退,装载雷古勒斯尸体的小船仿佛就等着她松手的此刻,见缝插针似地向回游去,斯拉文卡惊恐地瞪着眼,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她要死在这了。
    越来越多的阴尸爬上来,把她逼回石板,余下无路可走。斯拉文卡退到石盆边,她在周围划了一条火焰圈,不断连发火焰咒。火焰不是她的强项,她撑了一段时间,直到阴尸数量多到足以踏过那道火焰防线,斯拉文卡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
    她真的会死在这吗?
    在被数不清的手拖入湖中,在被黑糊糊的湖水呛进肺部,在她还保有一丝清醒前,斯拉文卡在心里反问自己。
    她真的想死在这吗?未曾伤及伏地魔丝毫就先陨落进他布置的陷阱,她要的就是这种结局吗?
    她要放弃吗?她要放弃战斗吗?
    斯拉文卡看见浓郁的黑水之上透出一丝微亮,那是她发出的照明咒。她盯着那个细小光点,又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扼住她的脖子,想为她宣判死亡。
    氧气一点点被挤出肺部,斯拉文卡陷入了一瞬的窒息,极短暂的时间里让她回忆起了人生已经历过的画面。她想起在门扎坠河的那一晚,唐妮跟雷古勒斯拼命的要她活着。
    她想到了她珍贵的朋友。
    也就在那一刻,在她心底燃起了一种无比刚毅的意志,告诫她现在还不行——她还不能死在这。她要好好的活着,她要活下去,走到最后那一刻,用什么方法都好,她都要杀死伏地魔。她要消灭他,了结这场战争。
    斯拉文卡拼尽全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阴尸的手,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毕生学过的所有魔咒在她脑海中一遍遍掠过。
    快想想——斯拉文卡,一定有什么咒语能阻止这一切——快想想。
    斯拉文卡吞了一大口水,接着开始不停的呛水,咳嗽加快了她死亡的进度。斯拉文卡的意识开始涣散了,来不及了,她拼尽全力在心里呼喊自己的名字。
    她张开嘴,湖水大口灌进胸腔。
    “坚冰如石!”
    在那一霎那,魔杖顶端绽放出一束刺眼的白光,亮到她闭紧双目看到的也还是白色。她感觉阴尸的手松动了,耳边全是“唰唰”的清脆响声,湖水阴冷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严寒却无比坚硬的冰块。斯拉文卡没吸到空气,它们把她包裹起来,禁锢在湖的深处,她大喊一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动,血液在燃烧,一股奇怪的、躁动不安的热流涌入她的四肢,它们不断地膨大增生,仿佛要冲出她的皮肉。斯拉文卡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抽的生疼,她吃痛的尖叫起来,那股燥热的力量顺着她的声音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