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虚无空间传来愤怒的声音，滚滚蔓延四方，冰冷的神念冲着一个人而去，目标正是那白衣中年男子。
    金九阳死了，龙傲死了，意味着九阳神宗和巨灵神岛都败了！
    此刻，唯一的胜者，唯一的可能就是白云谷。
    虽说神灵不能进入万圣大陆，但逃出来的人将大致情形都说了出来，现在能走到最后的，只有白云谷！
    白衣中年男子淡淡一笑，神念四扫，“莫非诸位这是输不起吗？”
    全身赤红的老者冷哼一声，正是火神殿的神灵，“你也不要得意，最后胜出的未必是谁！”
    白衣中年男子笑着道：“我没有得意，反倒是诸位气急败坏，也不怕失了身份。”
    “火神殿不是输不起，但属于火神殿的东西必须拿回来，想必你不会有意见吧？”火神殿老者冷声道。
    数道神念同时朝着白衣中年男子逼来，看来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为了争夺万圣大陆，宗门将神器给了圣人，就是希望他们能走到最后。
    如今人死了，万圣大陆自然没希望，但神器总不能丢了吧！
    无论在那个宗门，神器都十分珍贵，那可是神灵成神之际炼化而成，根本不是炼器师能打造出来。
    “好！”
    白衣中年男子淡淡道：“些许神器，白云谷还不放在眼里，诸位就等着吧！”
    言下之意，胜出的自然非白云谷莫属。
    本源之地。
    大战结束，只有少数人还在无头苍蝇般乱窜，白天带着白云谷大军向北退出，最后一战，还不是现在。
    而摆在方白面前的问题是，谢青该怎么办？
    青木鼎绝不能暴露，所以要在跟白天大战之前，解决谢青的问题。
    无论方白承不承认，谢青是他除了赢沐雨之外，唯一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尽管那只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真要做出抉择，方白动不了手。
    扭头看一眼沉默不语的谢青，方白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想让我主动退出？”不等方白开口，谢青率先问道，反而让方白有些不知所过，只好点点头。
    “如果我说不呢？”谢青再次问道。
    方白当即愣住，如果谢青真的要争，他能出得了手吗？
    可以确定的是，谁也不能阻挡他的成神之路，一路走来，经历太多，他太清楚实力的重要性。
    但真要斩杀谢青，方白知道自己做不到。
    轻叹一声，无奈摇头，喃喃道：“我不知道。”
    谢青轻声道：“你会对我出手吗？”
    “我…”
    方白张了张嘴，扭头忽然看到谢青的眼睛，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失望？失落？无助？
    “不！”
    方白忽然意识到，就连对她出手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叹声道：“我不会！”
    谢青再次道：“那你会让白天出手，是吗？”
    方白再次愣住，忽然意识到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且这应该是最大的可能，或许他最后会想到这里，但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
    “我明白了！”
    谢青忽然变得无比失落，喃喃道：“我可以退出！”
    “真的？”
    方白暗暗松了口气，这样自然是最好的结局。
    “你知道我为何要退出？”谢青抬头问道。
    “我不知道！”方白无奈苦笑，他的确不知道。
    谢青双眸闪过异样的光芒，喃喃道：“因为我不想让一个人恨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人，又或者是我们两个人。”
    “什么？”
    方白疑惑望来，一头雾水，不知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我去见一个人。”谢青低声道。
    方白越发疑惑，他们之间虽说有过一段关系，但还不至于到这一步，再说，又有什么人能改变现在的情形？
    谢青转身走出数里，发现方白还留在原地，回过头来，淡淡道：“你要是不去，以后休想再见到他。”
    方白眉头轻皱，谢青的表情让他意识到，或许真的该见见这个人。
    两人一前一后，凌空飞驰，沉默不语。
    方白疑惑不解，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谢青放弃，而且听她的意思还跟自己有莫名关系，实在想不出来天下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传音给天星、天月让他们带人撤出本源之地，继续收集信仰之力。
    南地九阳神宗溃败，雷神宗顺理成章的将其收下，至于西荒，尽管跟白天没有任何约定，相信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
    东域、南地归他所有，北疆、西荒归白云谷所有。
    真正的归属还要看最后一战的结果，谁能胜出，万圣大陆就会属于谁！
    两人出了本源之地，时隔数十年再次回到万圣大陆表面，此时格外亲切的感觉传来，心念漂浮，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仿佛他在这万圣大陆就是无所不能的神灵，速度也比之前不知暴涨多少！
    呼！
    深深舒一口气，看着前面飞驰的谢青，方白神情渐渐凝重。
    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对话，答案揭晓，就看那人到底是谁。
    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方白猛地响起什么，不就是当年他们双修之地？
    “难道谢青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他们的关系？”方白摇摇头，谢青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没有任何意义。
    熟悉的景象浮现眼前，依旧清澈的河流，恬静的小院，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往日情景浮现脑海，方白落下虚空的时候，神识不由四处扫过。
    “有人？”方白眉头轻皱，小院靠左的房间住着一人，不过返虚境修为，怎会出现在这里？
    谢青径直走向小院，朝着左侧房间走去。
    而就在此时，一个青年男子推门而出，看见谢青，脸上顿时洋溢着灿烂的笑意，“娘，你终于回来了！”
    轰！
    方白脑海一阵轰鸣，看着那青年男子略显秀气的脸庞，好像看着年轻时的自己，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难道？”
    刹那间方白明白了，难怪谢青会退出，难怪谢青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难怪谢青要带他来见他。
    试想，真要是他跟谢青之间有一人死在对方手中，那将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
    “娘，他是？”
    青年男子也发现方白的存在，双眼满是疑惑，或许他也发现了两人的相似之处，神情有些激动。
    “他就是你父亲。”谢青低声道。
    轰！
    方白脑海又是一阵轰鸣，尽管一切都猜到了，但真到了真相揭开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法适从。
    难怪谢青当初在本源之地会如此奇怪，必定是她在生下他之后，方才进入本源之地，耽误了不少时间。
    忽然一下有些无法接受，他不明白，谢青为何要这么做！
    有些事情无法控制，但有些事情以他们的修为是可以控制的，至少谢青可以控制。
    当然，方白不是无法接受他的存在，只是一时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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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
    青年男子疑惑道：“他真的是我父亲？”
    谢青淡淡道：“傻孩子，他当然是你父亲，他叫方白。”说着，回头朝方白说道：“他叫方清！”
    方清？
    方白忽然露出一丝苦笑，当年方玥尚未出生的时候，不就是他为儿子准备的名字吗？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造化弄人还是命中注定？
    方清脸上欣喜渐渐凝固，旋即转为疑惑，最后成为愤怒，“你是我父亲？”
    “是！”
    方白抬头望去，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绝不会错。
    “那你为何这个表情？”方清冷声道：“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为什么？”
    “我…”
    方白无言以对，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表情深深的伤害了他，这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表情。
    “对不起，我…”
    方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说值得今天才知道有他存在？
    “不得无礼！”
    谢青沉声道：“他是你父亲，有些事你当初年纪太小，现在也该让你知道了，进去慢慢告诉你。”
    母子二人走进房间，方白也跟着进去，却总是有种局外人的感觉，难以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