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八万两太难,那就六万六千两。六六大顺……”秦王耶律仁说笑间,似乎语气平静着。可耶律贤还是听出来了,秦王的话,不容反驳啊。
有秦王此话,耶律贤自然就是闷头应承了。
反正这等事情,他都听说了,要是不做的话。那就是大大的得罪了秦王。
秦王是谁?
皇太孙的亲爹,统历帝唯一活着的儿子。
这等身份,就是把天捅个窟窿,还会平安无事的。而开罪了秦王,呵呵,就是前途无亮了。所以,耶律贤很识趣的,同流合污了。
于是,朝廷害户部中,还没拔出的赈济银子,就被移花接木的挪走了六万六千两。
银子给秦王搂走了,耶律贤的心头,并不好受。
作为耶律氏的子孙,这大齐朝就是皇家宗室的一家江山。耶律贤作为儿孙,享受了郡王爵,他啊,是一个有良心的孙儿辈。
所以,对于挖于大齐朝廷墙脚这回事,干的时候,是份外的不爽。
毕竟,百姓多艰难啊。
奈何,人微言轻的耶律贤,也要明哲保身。所以,他沉默了。
在户部干差事时,耶律贤是越发的仔细与认真。
到七月末时,赈济银子是拔出来了,这如何分配,实际是把银子变现成粮食,又要与各地的豪门巨富之间的协商,自然是千头万绪事。
在此时,耶律贤上了折子,请求参加了巡视赈济这个苦差事。
巡视,自然就是领着朝廷的大义,当了钦差嘛。
钦差,听着威风,实则就是一个苦差和麻烦事。而耶律贤许是为了心头的那点子良心,还是准备亲自去灾区瞧一瞧,赈济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
若是赈济的银子,拔到位了,总会有效果的。
在暑气最盛的时节,天气炎炎,荷花却是开得最美。
明珠得知了小表弟贤哥要去巡查赈济一事后,难得好心的备了药丸子。各类的品种,总之,是样样来上一瓶儿。
这满满当当的药丸子,装装整个一个小木箱子。
白马寺的禅院中,耶律贤得了表姐的赠礼,都是觉得太小题大作了。
“有备无患。”
明珠表示,她这是小心谨慎行事,于是,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京城是天下首善之地,一切事物,应有尽有。可外面的百姓生活,是难啊。”
“那等精细的药材,除了京城这等繁华地,哪是容易寻个全的?”
“这一箱子的药丸子,我是标注清楚了,各处的用法。贤哥,你就是带上了,也不占用什么地方。”
见着明珠表姐的话,处处占了一个理字。而且,欢迎来君羊八把三令七企吴伞流这话语里的关心,让耶律贤非常受用。所以,他提溜起了药箱子,说道:“表姐的好意,贤哥受领了。”
“男儿志在四方,贤哥小表弟出门去做大事,在此,我祝你鹏程万里,扶摇直上青云。”
这出门远行,求个好兆头。这会儿,明珠说话时,自然也是捡着好的听。
耶律贤听罢,倒是笑了起来,他道:“借表姐吉言。”
“贤做些实事,若能惠及一二百姓,便是心满意足了。”
对于耶律贤的话,明珠听罢,笑道:“救灾这等要事,若是用心,必是活人性命的大事。肯定惠及百姓的。”
明珠说了这一席话后,免不得要交待了,这灾区里注意的地方。
一翻叮嘱,虽是唠叨些,明珠也是说得仔细。
“我这翻多话,却是让贤哥表弟你的耳朵受累了。”等着说得口干舌燥时,明珠作了这样的结尾。
耶律贤听罢,摇头,表示了异议,他道:“表姐是关心我嘛。若是旁人,许是表姐都懒得理会。”
明珠听得这话,笑而合掌,道:“就是这个理。”
“若不是亲近之人,我是懒得理会的。”
两人这翻说了些话,又是用了一些饭。然后,耶律贤当晚歇在了白马寺。
在次日,离开前,明珠求了一个道平安符,赠与了小表弟。
离开了南京城,在冀州大地上巡视。
若说,南京城是一片繁华,是歌舞升平。那么,冀州大地上,就是饥民甚多。目前,这情况尚算好的,就是冀州遭了一灾,各地没引起什么大的民变。
毕竟,只要各县城安全,衙门照常办公。
对于朝廷而言,就还在局面的控制范围之内。
缺水,无雨,冀州的农田土地,是干渴的。
村庄,百姓,在嗷嗷待哺。
耶律贤一路行来,发现大多数的官员,搂银子的事情没少干。当然,这遇上了灾情了,应该下手时,也没干瞧着。
不过,算得大部份官员,还是晓得大事大非。至少,冀州的大部份地方,县城得了赈济银子,与大户一起施粥的事情,还是开展的不错。
从北到东,又南至西。
整个冀州走下来,两月时间过去。
这整个六十天的时间过去,耶律贤人瘦了,也精神了。
当然,他觉得他更应该感谢的,是明珠表姐。毕竟,在巡视途中,耶律贤是狠狠的病了一场,若不是表姐准备药丸子齐全,缺了药材的耻耶律贤,还真可能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要命了。
而这一路行来,耶律贤对官场的裱糊利害程度,更是了解了一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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