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让我牵头,主持了这水力大纺车的事情?”
明珠问道。
耶律贤点头,道:“无论是贵族世家,还是宗室头人,这一笔的大买卖,咱们皇家总要咬下了一大口的。”
明珠听的这话后,却是摇头了,她道:“我觉得你这般想,不太对头。”
“怎么讲?”耶律贤问道。
“你是帝王,这天下都是属于你的……”明珠说道:“我觉得你掺合进了这买卖中后,立场一定未必能公平公正了……”
“朝廷统治天下,是收取的税赋。”
“皇家取用的,也从税赋之中得之……”
明珠慢慢的解释了她的话,她继续的说道:“怎么样把这买卖让别人都坐大起来,然后,取得了越来越多的税赋,我觉得才是浩浩正途。”
“反正在我看来,最关键的是尽量堵住口子,不让做生意的贵族世家,宗室头人,这些利害攸关的家伙们,偷偷少交了税赋……”
保宁帝耶律帝听得这话后,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
“世间漂亮光鲜的外物,揭开了盖子后,掩盖在真实下的永远不会完美。”保宁帝耶律贤给出了这个评价后,他道:“欲壑难填,人之本性。”
“进了朝廷户部的钱,皇家想取一点,千难万难。”
“偏偏世间,一文钱也能难倒了英雄好汉。所以,这生意咱们一定得掺合一笔的。至多不过,咱们与其它人一样,也给朝廷交了税赋便是。”
“有皇家领头,谁家敢不交税赋,朕就敢抄家灭族……”
话到后面时,保宁帝耶律贤的眼中,有寒光一闪而逝,瞬时不见。
“总归你有理,听你的便是。”
见得枕边的夫君是心意已决,明珠也不强求了。
“那水力大纺车在什么地方?”明珠问道:“我总得先见一见这实物若何?”
“明日朔望朝之后,咱们去效外猎苑小住几日。在那里,你自然得见水力大纺车何等模样。”耶律贤开口给了答案。
至酉时二刻,帝后二人是沐浴洗漱好,这般准备于椒房殿的寝宫歇下时。
耶律贤挥退了宫人,也不让灭了寝宫内的高烛台上的蜡烛光芒。
待殿内剩下夫妻二人,耶律贤凑近了明珠的耳边,说道:“明日,你陪我一起上朝吧。”这话,你是吹起了一阵的热风,吹得明珠的耳畔发烫。
而夫君的话语,却又让明珠心头了一振。
“为何?”
明珠不解,抬头,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大朝会呢?”
“重臣们会反对的。”
想来,在宗室重臣们的眼中,皇后干政这真是一个麻烦的大问题。
“比起外人的居心叵测,咱们是夫妻,我信你。”
明珠想了一想后,摇摇头,道:“我若陪你去了,在大朝会上,你会麻烦缠声的。而且,这会坏了你的名声……”
耶律贤在明珠身侧坐下,他说道:“你错了。”
“你若不陪我一起上朝,我才会麻烦缠身。”耶律贤呵呵笑两声后,叹道:“咱们成婚前,整个皇宫,我都血洗过一遍。”
为何要杀了那般多的人?
那是因为这皇宫经过了太久的传承,里面的关系脉络,可谓是丝网蛛结。
皇太孙为死,统历帝会死,就连秦王也死得够冤枉的……
这皇家,从不缺冤死的人。
耶律贤早些年,借着大哥和秦王的势力,在北京城的皇宫里,插入的钉子够隐密。所以,这宫中,他不是没有势力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洗牌的原由。
因为,他想活下去。
皇宫内,阴谋横生,被人暗算这等事情,害人者,总不会想有一日,被人同样一般谋害了的。
在保宁帝耶律贤的眼中,哪个庙里啊,都有冤死的鬼。
这位帝王不介意,手段辣一些,只要效果够好,够显著。一切的代价,他不是不能接受的。
“为何登基后,我一直不提了回南京城一事?”
“那是因为,相比起南京那座都城,我这位帝王在北京城里,势力更稍稍稳固那么一些。”耶律贤解释了他一直耐在了北京城中,宁可今年的冬季,在这个寒冷北方猫冬,也不乐意去更温暖南方的原由。
“我能帮上什么?”
“陪我一起上朝。”耶律贤还是这一话。
明珠扭转了身子,她望着枕边人的神色,郑重的回道:“好,我听你的。”
“不用怕,上朝没什么了不得。”
耶律贤搂了明珠到怀里,他细细的讲解了话,声音温和平缓,道:“我这帝王,目前就是一尊傀儡。咱们夫妻一起上朝,也是各股势力眼中的泥塑人偶……”
“呵呵呵……”
“咱们无需急,有大义名份在手,咱们经营日久,属于皇家的权利,总会全部拿回来的……”
明珠静静的听着,她总觉得,这些话,夫君与其说给她听,不如讲,是夫君这位帝王,在自己给自己鼓气。
“我陪你,咱们再多的困难,都不怕的。”明珠的耳边,有夫君胸膛间“呯呯”的心跳声。她道:“我相信你,总有一日,你会是君临天下,最伟大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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