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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 第193节

      来望吓傻了,但回神之后的第一反应,还是救人……救仙。
    他慌里慌张地跑到仙子面前,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也不知道要怎么救,只是心意到了。
    还是仙子镇定,给他一个装水的葫芦瓶,拜托他去溪边灌些溪水来。
    来望腹诽着,山里的水,那么生冷,要怎么喝,这不是越喝越严重么。
    他将信将疑。等捧着满满一葫芦的水回来后,他发现仙子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也不吐血了。
    原来叫他打水,只是故意支开他。
    收拾好自己这难堪的一面。
    来望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这仙子也怪可怜的,一个人,还带着病,没人管。
    他自告奋勇,说要留在山中。不知道能做点什么,但最起码可以跑个腿之类的。
    陶眠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那是真的单纯在可怜人家么?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你已经在戳穿了。好了,不跟你争论。”
    来望的确对这貌美的仙子心生好感,他想,只要人见了她,没有不喜欢她的。
    但他在山中度过的那段岁月,又克己本分,没有一丝一毫逾越的行为,甚至没让仙子知晓自己的心意。
    “我……大限将至了。”
    仙子在最初和他说过的话,成为笼罩在来望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看似是初遇,其实他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终点。
    这时任何附加的情谊对她而言,都是负担。
    山中的日子,小陶仙人最懂了,清闲、也寡淡。
    就他们两个,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谈人生哲学。
    栗子精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跌跌撞撞碰得一身伤的栗子精了,她似乎培养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小爱好,喜欢诵诗,喜欢写诗。
    来望是不懂诗的。但他听得那一字一词从她的齿间弹出,已然是无上的仙乐。
    仙子怕他无聊,又给他讲了许多本该封存的前尘往事。
    ——也就是他之前和陶眠逼逼叨叨过的那些。
    然后,来望道人才知道,原来他那时候在的山,就是仙子还是栗子精的时候,所生长的那座山。
    她走了很远,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
    来望不懂为何如此,为她不值。
    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有资格登上瑶天,最后却又选择回到这小破山。
    山里早就空了。没有宗门,也不见当年的师兄弟。
    就连这里的建筑都被因为几次山洪被冲毁了大半。来望仅仅在高过头顶的草丛间,见到过几片残垣断壁。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这里早就不是曾经了。
    仙子听他激愤地为自己说话,浅笑着,任由他口头发泄过了,才徐徐地讲那些沉在她心湖的话。
    她说她还是一棵树的时候,整天想着要长腿,要奔跑,要离开这里。去天边,去海岸,四方上下,古往今来,任由她逍遥其间。
    她的第一位师父,也就是那位祖师,听见她这天真得出奇的想法时,并没有嘲笑或者打醒她。
    祖师说,既然你想,那就去做吧。
    她拼命地修习,为之付出一切。后来祖师的死,也给她造成了莫大的伤害,让她更是不敢松懈。
    这样急于求成的心态,其实对于修仙之路很不利。但就像她后来的那位师父所说的,她有仙缘。时机一到,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她就这样,又渡了一次雷劫、登瑶天、封神仙。
    她做了神仙,心想着终于能缓一口气,该为自己打算了。
    ……打算什么呢?她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她埋头赶路了良久,等路到了尽头,驻足环顾,只剩茫然。
    这时她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去原点寻找答案。
    所以她回到了这座山。
    山中无所有,她静坐于此,一颗心却反而安定下来。
    四方上下的风,终会路过此地。
    古往今来,亦是埋藏在这残垣和深厚的土地中。
    她在这里达到了一种真正的圆满,她终于不用向外求了。
    所以她想,如果在这座山,让一切结束,也是最好的结局。
    来望说,最终她如愿在那座山消逝,落叶归根。
    只是她在最后的时刻,深深望着泪流满面的青年,眼中涌出了一丝怅然。
    她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遗憾。
    第238章 我是专业的
    “我们回刚才的地方吧。”
    来望和陶眠一路聊着,渐渐地走得远了。
    陶眠估计沈泊舟已经在找他们了,就和来望商量着折返。
    来望还有些沉浸在情绪当中,自己把自己说得感动了,眼皮使力上翻,瞪着天空。
    “你想哭就哭,不需要用这样恶狠狠的眼神望天。”
    陶眠说。
    “你不懂,快五十岁的人,在大街上哭出来很丢人。”
    “反正没人认识。”
    “啧,哭出来,大家就都认识了。”
    “那我借你张面具。”
    “你那玩意儿不要钱捡来的?怎么一张接一张。”
    “和别人借的,别管。”
    陶眠从自己怀中,想要拿出来一张新的。
    他记得自己这次带了三张一模一样的过来,但是伸手一摸,没有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那张自己用不上的面具,被他早就扔给沈泊舟了。
    当时他想,沈泊舟那张脸在这里辨识度如此之高,得遮着。
    “我忘了,”陶眠不再去找,“我之前就借给别人了。要不我给你买一张吧。”
    “行。”
    “……你就不能客气两句?”
    “不要白不要。”
    小陶仙人沉默着来到街边卖面具的摊子,即使脸被遮住了,白面具依旧彰显着他的无语。
    他给来望买的是一张“仙人面具”。
    虽然名字是这样的,但其实和在人间买到的那种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没什么区别。
    因为这里是魔域,所以仙人就被画成了这种凶恶的模样。
    来望倒是不挑,反正是白来的,有什么戴什么。
    面具甫一系好,其边沿就在滴滴答答地落水。
    来望就一边走一边擦。
    周遭碎语纷纷,是行人在各说各的话。
    喧嚣中,男子的哭声像呜咽的风。
    小陶仙人在心中叹了一声。
    听来望方才的描述,他刚见到仙子的时候,大约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那般年少。
    和眼前这个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的男人完全不匹配。
    初遇的时候,他太年轻了,还学不会克制,不要那么热烈的心动。
    到头来,收不了场。几十年默默饮苦,曾经朝夕相处的岁月,也成了悬在心头剜肉的刀。
    陶眠让来望想点好的事情。
    “至少你现在还能把她的手找回来。”
    “……”
    来望突然哭得更伤心了,把陶眠看得一愣。
    “怎了?这又是不能说的秘密?你别嚎得太大声,有点丢人。”
    “……”
    来望还没来得及嚎多大声呢,就被陶眠很有预见性地制止了。
    他憋得不行。缓了好久,才能正常和对方说话。
    开口时嗓子已经哑了。
    “她死后,又重新化作一棵栗子树。只是这棵树不再有生机,就像是……由蜡浇筑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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