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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764节

      朱高炽如今体型更肥胖了,走几步便气喘吁吁,他神色也不甚好,到了他这个年纪,加上肥胖,身子虚弱到何等地步,可想而知了。
    张安世对朱高炽是有深厚感情的,于是关切地道:“姐夫……你要注意自己身体。”
    朱高炽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委屈之色,随即哀叹道:“为此本宫受辱已甚,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张安世一脸无语,词穷了。
    朱高炽则抱怨道:“父皇命人去东宫掌厨,督促本宫节食,现下每日所进之膳食,不如小儿。那几个掌厨宦官,真如细作一般,成日盯着本宫,本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垂头丧气。
    这事,张安世是略有所知的,而且历史上,确实有这样的记载。
    传闻历史上的朱高炽做了皇帝,对其他人都不记恨,哪怕是从前得罪过他这太子的人,他也依旧既往不咎。
    唯独是东宫的几个厨子,应该是朱棣派去监督朱高炽的,朱高炽却是恨得咬牙切齿,还未登基,就先将这几个厨子给办了。
    张安世只好露出苦笑,好吧,对这事,他没法儿。
    “有吃的吗?”朱高炽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随即小声道:“你得想办法送一些来,不要让人瞧见了。”
    张安世听着自家姐夫这可怜巴巴的声音,差点应下,可又鬼使神差地认真看了看朱高炽的身材,才道:“姐夫,这样肥胖下去,必要得重疾的,到时只怕无力回天了,你还是悠着点吧。”
    他知道他的这个太子姐夫的寿命并不长,朱棣驾崩之后,还没过几个月,朱高炽便也一命呜呼了。
    张安世是颇为担心的,他希望姐夫长寿一些,毕竟朱瞻基那个小子……看上去未必很有良心。
    朱高炽幽幽叹道:“天生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是不甚清楚,我现在每日只能进膳两次,每次所食,不过半升。哎,苦死我了。”
    张安世忍不住道:“姐夫喝凉水都能长肉?”
    朱高炽道:“胡说什么呢!”
    张安世便闷头,不吭声,心里开始琢磨着什么。
    朱高炽现在满肚子的饥饿感,于是道:“明日……你来东宫见我,记得给我偷偷带一些吃食来。”
    张安世迟疑了一下,最后实在狠不下心,只好道:“好。”
    只是没想到,顿了顿,朱高炽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却又道:“还是罢了。你来回跑动,怕也辛苦得很。本宫还是忍一忍吧,你现在身负重任,栖霞与东宫,距离也不近呢……”
    听着姐夫这话,张安世反而越加心疼起来了,道:“无妨,反正这几日我无事。”
    朱高炽奇怪地看着他道:“怎么会无事呢?”
    张安世坦然地道:“事情都让下头的人办,给他们磨砺自己的机会呢。”
    朱高炽:“……”
    良久,朱高炽道:“难怪瞻基清瘦了,说是事务繁杂,任重道远。”
    张安世闪过一丝尴尬,嘿嘿干笑一声。
    与朱高炽话别,张安世便又回到了他的郡王府。
    在府内,高祥却早已久候多时了。
    张安世一面脱了蟒袍,由下人给自己换上薄如轻纱一般的道服,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气,而后让人上了凉茶来,边道:“热得很,热得很啊!老高,你怎么又来了?”
    高祥脸一红,这话有点像他经常来似的?
    不过细细想来,这平日里,他的确是走动得比较勤。
    此时,他笑了笑道:“殿下,夏税的事……”
    “夏税?”张安世一下子精神起来,道:“今年能增长多少?”
    高祥道:“可能远远超出殿下和下官的意料。”
    张安世好奇起来,抬眸道:“这是何故?”
    高祥道:“下官了解之后,才发现事情十分突然……殿下,下官能否讨口水喝,哎呀,这鬼天气……”
    第443章 好大的阵仗
    高祥喝了一口凉茶,一下子提神醒脑,振奋起精神。
    他因疲倦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红晕。
    随即,他放下了茶盏,才道:“殿下,太平府的情况,远远超出了原先的预料之外,下官也为之瞠目结舌。”
    顿了顿,高祥接着道:“去岁一年,还外藩运送到太平府的货物,就价值何止亿万,据各县的统计,单单去岁一年,各县建起的货仓,就占地有万亩之巨。”
    “这也引来了诸多的商贾,就说商行,去岁一年,新筹建的商行,就从三百七十九家,增加到了今年的两千五百余家。”
    张安世虽说预料到,这外贸所带来的巨大利益。但是没想到,居然可怕到了这个地步。
    于是道:“这些商行……都是为了贩卖外藩货物的?”
    “不只……除了集散货物之外,还有就是……从各地贩货至太平府,譬如江西的瓷器,江浙和福建的茶,河西之玉器,蜀中的锦缎。现如今,太平府就好似一个……一个……集散地。”
    高祥喜笑颜开,继续道:“天下的货物,要出海至外藩,需走太平府。而外藩的货物,要进入大明,也需先进入太平府,再通过数不清的商贾,分发至天下各个府县。还有……海外大量廉价的羊毛和棉花,也先入太平府,纺织之后,在售至天下各府县。因而,商贾剧增……”
    “这些商贾,有各藩镇在太平府筹建的,譬如赵王殿下,就在这儿筹建了爪哇商行,还有吕宋商行,安南商行等等,更有一些大食人、天竺人,也借此便利,与汉商合作,筹建了一些商行,以供所需。”
    “除此之外,便是天下各府县的商贾……或者说,某些读书人,他们为了订购货物,或者给海船供货,也纷纷在太平府,筹建各种贸易商行,少则雇佣三两人,只对外联络之用,多则数百人,涉及到皮毛、瓷器、香料、象牙、花椒、棉布等等贸易。”
    “所以,除了海关能从中征收入关的关税之外,这些商贾云集,所筹建之商行,还有往来于天下的货物,还有大量商货所需,继而扩产大量的棉纺作坊,实是教人无法想象。”
    高祥显得激动不已,眼眸中就像聚着光,继而看向张安世道:“殿下,正因如此,除海关税赋之外,太平府的税赋,也在此带动之下,可称之为暴涨。”
    太平府,现在就相当于是整个天下的对外窗口,海外的藩国贸易,以及对大食、天竺人的贸易,统统经过太平府,集散至天下十八省。
    而十八省的特产,某种意义而言,也从这里登船,送去四海之地。
    无数的货物往来,所带来的庞大商贾聚集效应,再加上大量的市场需求,必定催生更多的作坊,还有多如牛毛的商行。
    而这……不过是第一步而已,可即便是第一步,所带来的巨大的影响,也足以让人惊叹不已了。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真是没有想到啊!这样说来,太平府的税赋,比之去岁,涨了多少?”
    问到这个问题,高祥的神色越加激动了,道:“现在还有一些,尚且还未统计出来,不过初步的预估,应该涨了一倍以上。”
    一倍?
    张安世此刻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道,太平府的基数比之其他地方要高得多,这样高的基数,尚且还能大涨一倍,这就十分可怕了。
    缓了半晌,张安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囊括了海关税赋吗?”
    高祥摇头笑道:“海关与太平府的数目不相通,下官就算想要加上海关的数目,怕也没有海关的数目呢。”
    张安世一想也是。
    也即是说,一旦再加上海关的数目,那么这个数字,就要远远超过一倍了。
    张安世一下子也激动起来,道:“赶紧清点出来,下文给于谦,让他也立即厘清账目。除此之外,要派人盘查府库,账目和府库的实际数目要清楚详细。”
    高祥道:“是。”
    张安世接着叮嘱道:“这些日子,你要辛苦一些,每一笔数目,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都说枪打出头鸟,这数目太大了,难免让人生嫉,一定要防微杜渐,免得有人挑出什么来做文章。”
    “是。”
    张安世想了想,又道:“让邸报的人来,我要亲书一篇文章,教邸报刊印。”
    “文章?”高祥先是诧异地一愣,随即一脸无语地看着张安世。
    这写文章,可不是这位郡王殿下的专长啊,何况……还是亲书……
    高祥犹豫了一下,觉得还能挣扎一下,于是道:“要不,下官来润色……或者请长史府的书佐们……”
    张安世大手一挥:“需我亲笔,此等文章,你们不懂!”
    高祥的脸有点僵,却又无可奈何。
    张安世目送走了高祥,随即便开始咬着笔杆,专心致志地努力琢磨到了半夜,这才写下一篇文章,随即让人急送出去。
    ……
    次日清早,只睡了两个多时辰的张安世还是打起了精神,兴匆匆地去往东宫。
    东宫没了朱瞻基,清冷了许多,每一个宦官都是蹑手蹑脚的,平静得可怕。
    张安世先去见了自己的姐姐,张氏看到有些日子没见的弟弟还是很高兴的,笑吟吟地道:“你呀,可许久不来了,你长大了,翅膀长硬了。”
    张安世道:“阿姐,我这不是为陛下和姐夫分忧吗?怎么到头来,却没有讨着好。”
    张氏道:“反正说什么,都是你有理,也罢,由着你。”
    张安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了想道:“姐夫的身子,好像有些不好。”
    张氏的笑容一下子收敛起来,也忧心忡忡地道:“这些时日,他不得不节食,确实神色不好。陛下见他肥胖,三令五申……”
    说着,张氏摇头,表示担心。
    张安世道:“姐夫说,他平日里也没吃什么,可无论如何,这身子总是减不下来。身子肥胖,确实容易引发许多的疾病……”
    “是吗?”张氏的脸色更是凝重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肥胖乃是福气,因而人们对于肥胖,反而持有欢迎的态度。
    不过太子的问题就在于,他过于肥胖,已经导致了身体的不便。
    至于肥胖的危害,其实这个时代,似乎也没有人真正愿意去理解。
    张安世便絮絮叨叨地将肥胖的问题,一一说了。
    张氏频频地点着头道:“这样看来,父皇是对的,那几个赐来东宫的御厨……”
    说罢,她眼底一沉:“还真得依着这些厨子才好。”
    张安世道:“不知姐夫平日里都吃什么?”
    张氏便道:“明日我让人将食谱给你瞧一瞧。”
    张安世应下。
    从张氏这儿告辞出来,张安世便悄然去见朱高炽。
    朱高炽此时正在詹事府中批阅票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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