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郑红是隔壁村子的,当时两个人对对方都挺满意的,原本是一桩喜事,可是没过几天郑家反悔了,转头郑红就嫁给了吕营长,刘强知道此事后,去郑家问郑红什么意思,郑红没出来见刘强,郑母出来告诉刘强,营长工资比连长高,他们郑家过的难,只有郑红嫁的好才能接济娘家。
听到这刘强就走了,后来又通过媒人介绍认识徐燕,和徐燕结婚生了两个儿子。
刘强在队里表现好,七年时间从连长升到营长,反观郑红的丈夫吕国生这些年一直坐在营长的位置没动过,郑红就开始眼红徐燕,觉得要不是徐燕她现在就是刘强的媳妇,说不定将来刘强升了团长,她就是团长媳妇了。
所以,徐燕每次都会找机会接近刘强,不是让他帮忙干这个就是帮忙干那个,刘强碍于男人的脸面,就没拒绝,一来二去的徐燕就误会了,为这事闹了两三年,偏偏郑红还不消停,最后害的刘强和徐燕两口子离婚了。
书里对徐燕后面的事再没提及,只是在女主和其他军嫂去县上的路上遇见了徐燕,听说她又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老光棍,日子过的特别惨。
姜念回忆完有关徐燕的剧情,对她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时对郑红生出浓浓的恶心,这个女人妥妥的绿茶女表,知三当三,要不是她,徐燕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她算了算时间,距离徐燕和刘强离婚还有半年时间,他们的婚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姜念陷入了一种挣扎。
没穿书之前,这些人对她来说只是书上冰冷的文字,现在她穿进书里,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活生生的人被绿茶女害的走到凄惨的地步,也做不到冷眼旁观,而且也害怕因为她插手导致剧情严重崩坏遭到反噬。
“嫂嫂,吃饭了。”
屋外陆聿的声音拉回姜念的思绪。
她应道:“好。”
院子有个小方桌,陆聿拿了两个小板凳,姜念洗干净手坐下,看着陆聿打开铝饭盒,饭盒有三层,第一层是炒茄子,第二层是炒丝瓜,下面是馒头。
“吃完饭你睡一会,下午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正好给你指去食堂的路,明天我假期就结束了,你以后吃饭去食堂打饭就行,不用管我。”
姜念咬了一口馒头,无滋无味的吃着饭,说实话这些都不如她炒的香,不是她自吹,她们家是干餐饮发家的,父母在她刚出生时就开了个小饭馆,后面越做越大,二十多年的熏陶,她闭着眼睛都能分得出各种调味品。
想了想,她说:“我想在家开灶。”
陆聿掀目光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姜念,想到她不喜欢去外面:“那行,我今天下午去买面粉和菜。”
“你以后也回来吃,不用去食堂打饭。”
毕竟她吃他的喝他的,不主动让人家回来吃饭,她都不好意思。
陆聿点头:“行。”.
吃完饭后姜念眯了一会,等陆聿在屋外喊她才醒。
她穿上布鞋,和陆聿走出院门,又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徐燕叫骂的声音,在骂刘强没心没肺,眼睛里都是郑红,不要脸的惦记别人家老婆,一边骂一边哭,隔着一道墙都能听见。
想当初徐燕嫁给刘强的时候,也是个温柔爱笑的黄花大闺女。
姜念低头跟在陆聿身边,去往医院的路上,迎面走过的人都会像陆聿打招呼,他们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在姜念身上停留几秒。
陆副团回家探丧,把许营长媳妇带到部队的事在午饭的时间就传开了。
七月下旬的天热得很,但走在枝叶繁茂的大树底下倒是凉快一些。
姜念跟着陆聿走进医院,她算了算时间,女主应该五天后才能来医院报道,在医院换了药,医生检查后说是轻微脑震荡,额头的伤会留疤,这个伤在左眉毛上方,和发际线有手指头那么宽距离,伤口不大,但留疤是肯定的,不过等时间长点,疤就能淡一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从医院出来,陆聿带姜念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离医院不算远,走半个小时就到。
七零年代的供销社比不上新世纪的超市,姜念走进供销社,里面一排柜子从东头连到西头,里面空间也大,两边都放的有柜子。
陆聿出来把票都带上了,买了家里常用的调味品,称了一小壶油,又用票买了一盒奶糖和一瓶罐头,还有一包桃酥,供销员为他打包好,看了眼跟他一块进来的女人,笑道:“你对你媳妇可真好。”
一盒奶糖和一包桃酥,还是有罐头都是稀罕物。
可贵了,他真舍得买。
第6章
陆聿:……
还在参观七零年代供销社的姜念:……
姜念瞬间低下头,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误会了,我是他嫂嫂。”
供销员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压根就没往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想,还以为是两口子呢,她在供销社待了好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小叔子与嫂子一块过来买东西的。
陆聿提上东西,看到墙上挂着一套衣服,粉底白花印的衬衫短袖和浅灰色的裤子,想到姜念带的东西就一个小布兜,几件打补丁的衣服,便对供销员道:“把那身衣服也装上。”
供销员愣了一下,见陆聿是认真的,赶紧去取衣服包起来。
回去的路上,姜念局促的揪着衣角,低声道:“你不用给我买衣服的,我有衣服穿。”
陆聿道:“你不用有负担,我自己留的工资还有余下的。”
姜念走在陆聿身后,抬头看了眼男人高大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感叹。
——多好的男人啊,可惜是书里的纸片人。
经过国营食品站和菜站时,陆聿又割了两斤肉,买了几样菜。
这次买的东西还挺多的,陆聿拎了一大堆,姜念想帮忙拎点东西,但被他拒绝了,两人走回家属楼用了好一会时间。
太阳从枝头落下,红霞坠了半边天。
姜念看到前面站了两个人,男的穿着军绿装,虽然只是个侧脸,但她还是认出来了,正是住在她隔壁的邻居,徐燕的丈夫刘强,女的穿着黄底印着花瓣的短袖衬衫,浅麻色的直筒裤,扎着两个辫子,一只手正抓着刘强的左胳膊,抬着左脚,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不用想,能跟刘强走这么近的,一定是郑红了。
陆聿走过去,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郑红,郑红接触到陆聿那双深黑冷肃的黑眸,脸上痛苦的表情加大几分:“陆副团,我脚扭了,让你看笑话了。”
说话轻声细语,有种刻意娇滴滴的语气。
陆聿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刘强,低沉的嗓音有些冷:“宋团长找你,让你现在就过去。”
刘强愣了一下:“我刚从宋团长那回来,他还找我干什么?”
陆聿眼里有几分刘强才能看懂的提醒:“你自己去问宋团长。”
刘强猛地反应过来:“哦哦,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后胳膊就从郑红的手心抽出来,郑红一下子失去支撑,冷不防的朝前栽去,为了不摔倒,她的左脚不得已踩在地上借力支撑住身子。
陆聿扫了眼郑红的左脚:“郑红同志,你要是不能走路,我让卫生院的女兵过来。”
郑红赶紧摇头,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
她看到站在陆聿旁边的姜念,一副乡下人的穷酸样,陆副团带许营长媳妇来家属楼的消息都传开了,她也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陆副团,这是你……新娶的媳妇?”
陆聿脸色冷下来:“我请的是丧假不是喜假。”
姜念在心里为陆聿鼓掌——怼的好!
郑红:……
她以为陆聿会和气的解释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留情面。
陆副团和吕国生关系都挺好的,之前对她不说是有多熟络,但每次见了面都会点点头,但从几天前前他忽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偶然看见她都是直接就走,她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她回家旁敲侧击的问吕国生,但吕国生说他和陆聿一直是那样。
郑红尴尬的挤出一丝笑:“不好意思啊陆副团,那是我误会了,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孩子还在家等我做饭呢。”
说完,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姜念看了眼走远的郑红,又低下头跟着陆聿走回小院。
徐燕说错了,郑红才是那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刘强就是个拎不清的中央空调,不知道避嫌。
两人走到前面碰见了躲在树后面的刘强,刘强瞄了眼他们两身后,见郑红没有跟过来,松了口气,对陆聿说:“还好你把我支开了,不然我家那口子看见又该跟我闹了。”
陆聿瞥他一眼:“不怪徐燕跟你闹,是你不知道避嫌。”
刘强跟两人一块走回家,叹气道:“这不是吕营长和咱们不一样吗,他隔三差五的要出去带兵,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才回来,郑红说她在这里就认识我,所以有事就想找我帮忙,一来二去的,我也不好拒绝。”
陆聿冷眼看刘强,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她随军也有两年了,周围的人她不认识谁?郑红为什么次次找你帮忙你心里没点数?”
走到家门口,他继续说:“刘营长,有些事情要注意影响,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因为家庭纠纷的事情影响团体荣誉,让政委找你谈话。”
刘强伸手搓了搓脸:“行,我知道了。”
姜念不知道刘强有没有听见了,见他转身回到隔壁院子,她和陆聿也打开院门走进去。
陆聿先去灶房,把米面粮油都放好,最后又把一盒奶糖和桃酥还有罐头拿出来放到姜念屋里的桌上,姜念跟着他走进来,目光在那三样食物上停留了一会。
在七零年代,奶糖是很珍贵的零食,还有桃酥与罐头也不好买,她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她那个年代的事,说家里的孩子一年能吃上一瓶罐头和一盒奶糖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陆聿转身看见姜念一直盯着桌上的零食,知道她在乡下没碰过这些,他又从口袋取出一个铁盒子放在桌上:“这是我这几年攒的工资和票子,等我这个月工资发了,我再交给嫂嫂,我自己身上也留了一些。”
姜念愣了一下。
他要上交工资??
还没等她反应,陆聿就先出去了,嘴上说:“我去做晚饭。”
姜念脑子里有书中剧情,知道陆聿当营长的时候一个月工资是三十五元,每个月会往家寄二十五元,他也是两个月前才升的副团长,现在一个月工资是五十二元,这两个月给原主寄了八十元,他也只留了二十四元,可以说这些年陆聿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家了。
但他每次寄回来的钱原主还没拿到手就被姜母和姜国抢走了,只给她留下一点够原主和许成填肚子的粮食。
陆聿离开家八年当兵,中途因为老人去世才回来过一次,所以不知道原主和丈夫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
她打开铁盒子,里面装了好些票子,有粮票、布票、肉票、棉票、糖票,还有工业票与其它几样票子,尤其工业票和布票最多。
她又数了数钱,都是零钱,一共一百三十元整。
“陆副团,在家吗?”
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大嗓门。
陆聿低头从灶房出来,白衬衫衣领解了两个扣,穿着军装裤,英俊的五官在暖黄灯泡的亮光下更显深邃挺立,看见是住在右邻居的严团长家属冯梅,笑道:“嫂子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老宋知道你带你嫂子过来了吗,怕你们来的太匆忙没准备啥东西,就让我多做点晚饭给你们送过来。”
冯梅把手里的盘子和碗放在院子的木桌上,问陆聿:“你嫂子呢?”
“那就谢谢嫂子和宋团长了。”陆聿指了下东边第一间屋子:“在屋里呢。”
冯梅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笑道:“我去看看她。”
她走到屋门口先探头往里看了眼,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清人,只依稀看见床边上坐了个人,自来熟的说:“怎么不拉灯啊?”
她走进去拉了下灯绳,咔哒一声,漆黑的房间瞬间亮起来,也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还和中午见过的时候一样,耷着脑袋,头上缠着纱布,双手揪着衣角,看起来局促又不安的样子。
冯梅想到她的遭遇,不免有些心疼,语气里也带着些照顾:“陆副团他嫂子,我是隔壁宋团长家的媳妇,我比你大,你喊我冯嫂子就行,以后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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