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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那森冷的视线在祠堂中扫描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陶知爻充分发挥了自己作为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排队准备参拜的人,实则在心里思考金目儿刚刚说的话。
    鸠占鹊巢……意思是这海神神像里,难道已经不是原本的海神了么?
    这种事情倒也非常常见,例如东北某些地区在逢年过节之时会在祖宗祠堂里大摆筵席,为的就是让祖先魂灵归来后能吃饱喝足,来年庇佑晚辈。但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些修炼成精的孤魂野鬼,或是黄皮子之类的精怪会借机上身,占据他人的牌位来享用香火。
    陶知爻猜测,这生蚝村的海神祠就是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很快,其他人都拜完了,只剩下陶知爻、萧闻斋、秦相珉、郑飞鹏和吴敬与这经历了昨晚惊魂夜的五人了。
    “拜吧。”郭泛皮笑肉不笑地望了过来,伸手做催促状,“拜呀,快拜呀!”
    他的眼神随着动作渐渐染上了点疯狂,其他几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陶知爻。
    而离得最近的萧闻斋就见自己身旁陶知爻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像琢磨出计谋似的小狐狸一般笑开了。
    “别着急嘛,就是我们家那边有个风俗,烧香前要写黄纸文书的,你这儿有笔墨吗?”
    郭泛犹疑了一会儿,但还是点了点头,给陶知爻拿来了黄纸和笔墨。
    陶知爻眯着眼睛看清了神龛中写的海神名讳后,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黄纸文书,将文书焚化后,从一旁的香袋里抽了几根香出来,给其他几人各分了一根。
    香火尖端冒出的烟雾如同白稠,袅袅散在了半空,见众人都拜完了,郭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就由你们安排吧,一会儿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在村里自便就好。”说着,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陶知爻回头看了一眼海神神龛,那处于白烟和黑雾下的神像比起刚刚更加模糊了些许。
    “在看什么?”萧闻斋轻声问道。
    陶知爻翘起唇角一笑,“没什么,就是确认点东西。”
    这话说得糊里糊涂,萧闻斋也听了个糊里糊涂,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们上过香的案台上烟云袅袅,那香雾在空中飘浮片刻,最后隐没在神龛之中。
    未免引人注意,他不再驻住停留,而是跟着人群往外走,就听人群中不远处的吕凝芷拉着薛承轩道:“诶承轩,你真的不觉得郭泛比我们来的第一天苍老了很多吗?连头发都油塌了不少。”
    薛承轩沉吟片刻,“可能……是这几天没洗头吧。”
    陶知爻的视线穿过人群之间,看到了正和卜厢写说笑的郭泛,原本第一天见面时意气风发,分外年轻的他,此时好像比当时老了十岁,但因为总体还是比他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小不少,所以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他想起当时刚进村时卜厢写所说的话。
    “明明半个月前见郭泛还没那么年轻啊!怎么又变样了。”
    结合郭泛这段时间的异样,以及生蚝妖并不认识他,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郭泛的突然回春,和这诡异到了极点的海神庙脱不了干系。
    晚饭过后又玩了一会儿,回到别墅时已经十点半了。
    三人各自洗了澡,陶知爻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秦相珉立刻就凑上来,将满肚子的问题都吐了出来。
    “小陶,你刚刚写的那都是什么啊,我们烧了那个香没事吧,我总感觉那个郭泛奇奇怪怪的……”
    陶知爻一挑眉,“哟呵不错嘛,连你都看出来他奇怪了。”
    萧闻斋恰巧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闻言便走到沙发边坐下。
    陶知爻将怀疑海神祠被鸠占鹊巢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但隐去了金目儿的存在。
    至于黄纸文书的事情,倒不是陶知爻胡诌,而是确有这个说法。在各种年节祭祀化纸宝的时候,最好是要同时烧一张黄纸文书,文书上写清楚烧的那些纸宝是给谁的。
    “这样那些纸宝就和打上独属印记一般,不至被阴差贪了或是野鬼抢了去。”陶知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所以,即使海神像里的神是其他的存在,我们的香火也送不到他手里。”
    “但其他人的香火不是也到了么。”秦相珉不解地道。
    陶知爻狡黠一笑,“嘻……我写文书的时候,落款写的是全组人。”
    秦相珉眼睛都瞪得溜圆了,萧闻斋擦头发的手也是一顿。
    “那,那个什么假海神,还不得气疯了啊,它会不会今晚来找我们算账啊?”秦相珉有些着急地道。
    “不是会不会的问题。”陶知爻往沙发后一靠,脑袋搭在沙发上,目光看向客厅里的落地窗,声音幽幽,“是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黑雾席卷,四下无光。
    第22章
    随着陶知爻的声音落下,整栋别墅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窗外传来呜呜的风声,墙体开始微微摇晃,连房间内的灯光都开始一闪一闪的。
    “啊啊啊啊!”秦相珉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吓得直接大叫起来,满眼求助地盯着其余二人,“救命啊,我好害怕。”
    萧闻斋给他塞了个抱枕,免得他乱抱了谁。
    秦相珉嘤嘤呜呜地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一角,像一只被吓破胆的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