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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但霍深的语气却让他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又荒谬。
    “哪来的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月岛心头悄悄荡漾起来,但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哎,那我要是不给你怎么办?”
    “不给我就去抓你。”
    “哈!原形毕露了吧,我以为你多少会装一下说我尽量忍耐之类的。”
    “我不想忍了。”
    霍深的声音压在他脖颈里,闷闷的,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的手摸到沈月岛脸上,指腹碾过他嘴角。
    “我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没道理有你在身边了还要委屈自己。”
    沈月岛冷哼一声,歪头咬住他手指。
    “脏!快撒开!”霍深连忙掰开他的嘴,一副没办法的样子瞪着他:“又是血又是土的,怎么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咬。”
    “我哪次咬你也没打过招呼啊。”
    霍深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突然低下头,很认真地端详他,像是在研究什么。
    十秒钟后,他得出答案——
    “其实你才是狗吧,处于puppy bite 时期的小狗崽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乱咬主人,我要不要帮你这只puppy 矫正一下坏习惯?”
    “滚啊。”
    沈月岛脸蛋一红,拽住他的衣领凶狠地把他按回自己肩上。
    “警告你,五分钟快到了!你抓紧吧!”
    霍深立刻懊恼刚才浪费掉的时间,他轻轻伸出手,扣住沈月岛的后脑,掌心温柔地捋过他的头顶和长发,最后恰到好处地拥住他的肩。
    “能不能申请延长半分钟。”
    他舍不得放开手了,即便只多半分钟都好。
    沈月岛笑了起来,哪会有人一次只敢加半分钟的啊,这是有多怕被拒绝。
    “可以再加五分钟的,霍深,你从没有对我吝啬过,我也不会对你小气。”
    霍深安心地阖上眼睛,把脸埋进他的肩窝,贪恋地嗅闻抚慰,像两只交颈的天鹅。
    沈月岛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思绪漫无目的地发散。
    他过去到底遭受过什么,让他这么害怕呢?
    即便是今晚这样的险境他都没有一丝畏惧,却被多年前的经历折磨到现在,这么疼,这么恐惧,所以他那天说的被车撞被石头打被火烧都是真的吧。
    那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睡前故事,就是他的真实遭遇。
    那些遭遇让他患上这个奇怪的毛病,除了吃药外就只有自己能帮他缓解一些。
    那他前些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沈月岛意识昏昏,趴在他肩头打了个哈欠。
    恍惚间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姿势熟悉。
    好像以前每次阿勒伤心或者难过时,就喜欢这样抱自己。
    【??作者有话说】
    现在霍深只是霍深,一个稍微有好感可以亲近可以信任的死对头,所以小岛想到他的遭遇会心疼,会同情,会惋惜,但心疼同情和惋惜过了也就过了。
    可等以后霍深变回阿勒,他那些遭遇就会像噩梦一样在小岛的脑海和梦境中重现,电影一样一遍遍播放,加深记忆,最后刻进他脑子里,血肉里,骨头里,深刻到只要小岛看到雨,看到火,看到山崖和溪水,就会想起自己那么深爱着的人觉得让他流泪都罪大恶极的人,居然遭受过这样的对待,痛苦会像海水一样将他淹没,下半辈子都再难挣脱。
    第29章 这事完不了
    救援到的比陆凛预料得还要快。
    大约十五分钟后,八辆枫a拍照的黑色防弹越野车打着双闪一路鸣笛,大张旗鼓地驶上东渡山。
    大雾散尽,视野清晰,山间恢复一派安详静谧,隔着百米都能看到越野车的车牌,可山脚和山顶埋伏着的歹徒愣是没一个敢拦。
    真应了霍深那句话——现在该怕的是他们。
    八辆越野整整齐齐地停在旧址门外,下来数十名装备精良的保镖在旧址门口一字排开。
    陆凛开门出来,淬出一口血沫,接过头车司机递过来的望远镜,漫不经心地往山顶和山脚扫过两眼,埋伏着的歹徒立刻缩回了头。
    “凛子,深哥没事吧?”
    司机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儿,圆圆的脑袋剃个寸头,花衬衫黑领带,耳钉眉钉鼻钉一应俱全,明明是个挺乖的长相可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疯癫的邪性。
    “安生着。”陆凛看看左右无人,握着他的脑袋把人拽到近前,用枫岛话小声叮嘱:“你们来了就别走了,通知岛上准备点灯,哥要掐灯丝(拿人开刀)了。”
    小圆寸笑开了,拿舌头在嘴巴里“der”了一声,颠颠儿地下去准备。
    陆凛往土里丢了两只掰断的月亮箭尾,拿脚埋上,转身朝门内走去。
    “哥,危险解除,可以出——”
    “嘘。”
    刚一进来霍深就抬手让他噤声,垂眼看着怀里已然睡着的沈月岛,颇有点哭笑不得。
    陆凛也笑:“仇家追到后脑勺了都能睡得着,沈公子够沉稳的啊。”
    “他身子不好,跟着我们折腾这一出还受了伤,是要累坏了。”
    霍深不轻不重地在怀里人腰上拍了一巴掌,想把人叫醒。
    沈月岛理都没理,揪紧他衣服,脸又往胸口埋了埋,嘴里嘟囔两句小话儿。
    霍深把他箍在怀里,怎么都叫不出来,低头听了好久才听清楚他是在问自己还疼不疼,轻笑了一声说:“不疼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