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40章

      白术说着,小心翼翼地往前看。
    黑衣男人面容平静,眉目间是冷淡的,带着几丝疏离。
    听见这话,他未曾有过多的反应。沉默了会儿,他将放在折子上的手收回。
    白术赶紧低下头,等他落话。
    自那事过后,他再也不敢揣摩大人了。因为在这位大人身上,他已经猜不出什么。
    没了记忆的大人比以往更冷。
    从前大人虽是不喜公主的絮叨,但还是能听上那么一两句,现在可是……
    正出神着,耳边落下道冷淡的男声:“回北院。”
    大人说这三个字的语调到是同以往一模一样。
    白术下意识地接:“大人,公主今日也来了,和老夫人一起等着您。”
    宋知礼什么也没说,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前,执起伞往雪中走。
    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
    他看着雪,想到耳边的哭泣声和那些自称家人而落的眼泪,内心毫无波动。
    “大人。”
    白术追上来。
    “回北院。”
    休沐的几天,宋知礼仍在处理案子。
    白术沏了盏茶端进室内,只觉他像是感受不到疲倦。
    宋知礼执起笔来,白术见墨块见底,便走到一旁的高柜,从匣中找出新得换上。
    他已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发出细碎声响。
    白术知他爱清静,但心下一紧张,手上的动作便彻底乱了。
    没想到“啪哒——”一声,一个木匣翻落,连带着匣中的纸张也一同倾出。
    室内本寂静,这道声音来得突兀。
    宋知礼侧头,将视线落在地上的纸张上。
    轻飘飘一阵风拂过,将散落在地的纸张吹开。纸张上皆是黑色的小字,黑密密麻麻,写得实在不堪入目。
    白术见他留意,想到老夫人说要提及以前的事,白术想解释:“大人,这是……”
    宋知礼连眼都未眨一下,他收回目光,双眸中沉静,没有一丝好奇:“无碍,既是以前,便都过去了。”
    ***
    大年初一,街上挂着成片的红灯笼。
    陈在溪是被鞭炮声吵醒的,不知是不是冬日的原因,她开始嗜睡,有时甚至需要丫鬟特意走近才能将她唤醒。
    而深冬,走出门便是天寒地冻,可既是呆在温暖的室内,她也觉得冷。
    还好舅舅托人买的汤婆子也送来了,上面绘着粉花,陈在溪很喜欢。
    于是初一这日的晚上,她抱着汤婆子去街上看戏。
    江阳的春节同景江一样热闹,这样的氛围,她早已经习惯。
    她最喜欢看灯,兔子灯花灯被串成长长的一片,暖色的灯在这样的冬日里,真的很明亮。
    陈在溪一时间入了迷。
    “姐姐……”
    回过神,她看向一旁的男童,才想起来:“啊,木木要来看舞狮的,舞狮还在前面呢。”
    男声稚气:“好,姐姐我们走吧,爹爹给了我压岁,姐姐带我看舞狮,我帮姐姐买喜欢的灯。”
    回家的路上,陈在溪一手拿着汤婆子,一手提着兔儿灯。
    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粒子,落在身侧,她觉得有些冷。
    回到屋中还是觉得冷。
    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之后,吵醒她的不是炮竹声,而是一道尖锐的女声。
    沈岚刚从娘家回来,她爹娘皆是镇上有名的郎中,她自小便跟在爹娘身后学习。
    她已出师很久,面对一些小病小磕碰早已是得心应手。
    但这孩子的病让她极其头疼。
    她身子越发弱,近日里尤为严重,吹不得风受不得凉。
    她翻了好些古书,整个冬日都在熬药,才好不容易将这孩子的身体稳定下来。
    一想到这里,沈岚揉了揉额头,气道:“你看看姐姐,你说你看什么舞狮,以后都不许去看了。”
    “娘,我还以为姐姐已经好了……”
    躺在床上的陈在溪听见后,颤了下手。
    她缓缓睁开眼,双眸中沉静:“舅母,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沈岚清咳了一声,抬步上前:“舅母刚回家拿了药。”
    “是我想出门的舅母,”陈在溪眨了眨眼睛:“其实我总觉得有些闷,也想透透气。”
    “……”沈岚摸了摸她的头发,“好,那再等等就春天了,等春天到了,我让你舅舅带你去采茶。”
    “好。”
    陈在溪应了声,觉得后脑勺有些酸胀,她揉了揉头,问:“舅母,还能医好吗?”
    “这有什么不能医的,”沈岚笑了笑:“等开春就好了。”
    漫长的冬季是枯燥的。
    她的绣工比起从前,已经好了许多。
    呆在闺房里的日子开始乏味,余下的冬日里,陈在溪总想起绿罗,便时常看着窗外出神。
    陈在溪无比期待春天。
    ***
    开春以后,气温回暖,上京城里的颜色多了起来。
    宫中送来的布匹被老夫人分到各个院落,红的粉的蓝的绿的,各色料子,同春天一般有生机。
    送到北院的料子,却沉闷的有些压抑。
    老夫人挥挥手,分好了布料后,她呼出口气,朝一旁问道:“佛广那边,有消息没有?”
    李嬷嬷有些为难:“就,就大师说他是算命的,不是看病的,余下的事情,该归太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