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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温家接手之后,就把庭院改造了,中间搭了一个亭子,四周算是展台,边边上养着四季的鲜花。后面能用的地方都用来当仓库和放架子,梯子等工具,留了一顶点空间给守夜的伙计,其他饮食住宿,都安排在了别处,饮食到点有专人送来,住宿每天专门的牛车接送上下班。没办法,铺子实在太小了,只能这样了,能利用一点是一点,大家辛苦一些,工钱给大家开多一些。
    十身衣裳,用了四十两银子。锦绣坊的绣件名躁江南,每一件绣品都是艺术品,被面儿才是大头,因为太过贵重,大部分都收在仓库里,有存底的样子,做成了册子,让赵翊歆和傅昵峥先看着,每个样子后面都黏了一块被面儿采用的料子。
    被面儿分被外面儿和被里面儿,两个面儿添上被芯缝合起来,才是一床完整的被子。外面是观赏的,里面是贴身的。所以,普通人家多看被里面儿,富贵之家多讲究被外面儿。
    赵翊歆师从仇九州学画,看到册子也能大致想象到成品的样子。傅昵峥就没这个本事了,他又是稳重的个性,看着册子里每一张样子都好看,都好看的结果就是,一定要看到实物才放心。
    赵翊歆圈着傅昵峥坐在亭子里,一边看册子,给傅昵峥解释,也不知道傅昵峥是不是真懂了,就是不住的恩恩,一边询问李棹,把中意的几张都拿出来看看实货。
    五张被外面儿,都是二三十两银子,傅昵峥,二钱银子,二百两银子,涉及单位傻傻分不清,一样的单位,个位数和两位数是分得清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马上警觉的砍价道:“好贵哦,衣料子都那么便宜,被面儿就那么贵,买我便宜一点。”
    五张被外面儿还挂在架子上,李棹笑指着其中的一张道:“小公子,贵有贵的道理。就拿这件说吧,锦堂富贵,刺绣的面积占了整体的一半,还全部是双面绣。最熟练的绣娘,也要两年完成此作。两年时间,绣娘的吃用和工钱都算在里头,还有学双面绣这样技艺,坊里培养这样一个绣娘,少则四五年,多则六七年,这些早年付出的心力,也要分摊在里头,一年又一年,每一件绣品都是我们坊里用数年心血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我们铺子卖这个价,放到别家的铺子,也只少不多的。”
    傅昵峥嘟着小嘴巴叹道:“两年呀,我才活了不到五年!”
    李棹憋不住笑出声来,继而肃然道:“两年也不算久的,有些绣娘,倾一生心力,只能得一件绣品,她们已经不单单在刺绣,她们是把一生都绣了上去,将来人亡物在,夕颜尤在!”
    这么一说,傅昵峥也不嫌贵了,到底,几两和几十两,对他来说,只是数字而已。
    被外面儿选了,还要选搭配的被里面儿,夏天用香云纱,春秋用府绸,冬天用绒地绉,又选了十张。
    所有东西一加,一共一百八十八两。
    傅昵峥现在只能由一数到一百,所有,一百以内的数字,他好好想想,还能分得清楚大小,一百以外,傅昵峥拿出他的二百两的银票问:“够不够?”
    “够了,够了,还有多的!”李棹看到银票心都开花了,伺候了两位公子这么久,终于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了。
    还有多?
    傅昵峥用他不满五岁的智力一想,笑着大声道:“那剩下来的钱,我还可以给爹和娘买……爹和娘都要买,买料子!”
    赵翊歆,接过傅昵峥的银票,递给李棹,银票变成了四百两。
    ☆、第七十五章 补刀
    李棹睁大眼睛,再狠闭了一下眼睛,睁大眼睛,还是四百两银子,全国通用的,宝昌票号的,四百两面额的银票。
    赵翊歆手指了一下处在兴奋之中傅昵峥,摇了摇手指头。
    傅昵峥用他不到五岁的智力,想通了,有多余的银子,还能接着买礼物,给爹和娘买礼物,娘说外婆收到他的礼物会很开心,那么爹和娘收到他的礼物,也会很开心,这个复杂的逻辑。
    李棹疑惑的表情,瞬间转换成了然的表情,继而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满满,要把四百两银子都给他们花干净了。
    重新招呼伙计们,打起精神来再好好招待两位公子,一匹匹料子捧出来,挂起来,供他们选择。因想着,五十岁老太太的女儿女婿,应该是二三十的样子,女儿风华正茂,挂了十几匹颜色艳丽的料子,女婿秉节持重,就挂了十几匹颜色沉稳的料子。
    虽然,外婆和父母都是血亲,但给父母选起料子来,傅昵峥就啰嗦多了,手指着一块水红色海棠蝶纹的料子道:“这一块买给爹,爹说娘穿水红色好看,爹也喜欢这个颜色。”
    赵翊歆忍不住笑着摸着他的头道:“这匹裁一身!”
    小孩子的审美和逻辑,总是让人忍俊不禁,他觉得,因为看好,所以喜欢,爹看别人穿着水红色喜欢,他自己穿一定也喜欢。俊美英挺,三十中旬的颖宁侯,就得穿水红色,还是海棠蝶纹的。
    李棹应是,把这一笔记在单子上。
    傅昵峥垫起脚尖,举起手比划道:“我爹好高的,有这么高,这么高,你要多给我一点。”
    李棹看着一只手向上伸的笔直的傅昵峥,这才多高呀?不由看向赵翊歆。
    “那就多裁两尺,十二尺。”赵翊歆有意提点他道:“爹说娘穿水红色好看,那你怎么只记着了爹,不给娘买呢?”
    “对喔!”傅昵峥抿着嘴做个神思状,然后巴着那块料子,有点犹豫道:“爹一身,娘一身,我也想要一身,我们穿出去,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他有想过,爹喜欢,娘喜欢,他也喜欢水红色,但是他还有别的打算,要买别的料子,怕这匹买多了,钱不够,就紧着先给爹买,娘和他自己,等他以后有钱了再买,被赵翊歆一提点,他原本决定的心就动摇了,不等以后了,狠狠心现在都买,还仰头问李棹道:“钱,够?不够?”
    “够,当然够,还剩好多钱呢。”李棹连忙道,现在是四百两银子的预算了,还加了一句:“这些料子都很便宜的,小公子随便选!”
    睁眼说瞎话,这匹布,颜色和花样都是最新改进过的,颜色不易洗褪,海棠蝶纹的织法更加精艺,要五百文一尺,因为价格太昂贵,问津的人多,买的人很少,降价又可惜了,没有赚头。趁他们有钱,就赶紧拿出来,挂在这个孩子的前面,果然立即吸引住了。
    有李棹这句瞎话,傅昵峥那点犹豫就消了,选起别的料子也大方起来了,他又看不出来价值,卖主说便宜就一定便宜了。
    爹四身,娘四身,他忍不住,又给自己挑了件湖蓝色并蒂莲纹样的料子。
    还送了赵翊歆一身湖蓝色。其实傅昵峥最喜欢水红色,原来要送赵翊歆水红色,可惜赵翊歆坚决不要,才改了湖蓝色。
    往后又是挑被面儿,给外婆挑的时候,他没有意见,现在他自己要用了,意见大大的。贴近站在框在架子上的被面儿中间,两只短短的小手臂平展出去,道:“怎么比我们家的被子短很多呢?”
    李棹奇怪道:“我们坊里的被面儿都是按标准织造的,怎么短了呢?小公子家的被面儿多大的?”
    李棹说的标准,是大户之家惯用的标准。大户之间,房间多,姬妾多,夫妻往往是分房而睡的,这样,丈夫想去睡哪个女人都方便点,就是同睡一张床榻,也是各盖各的被子。所以,一张填好被芯的被子,长六尺,宽四尺,一个人盖的标准。
    傅昵峥怎么说得出尺寸来,一时急得只挠头发,嗯嗯的嗯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比方来,道:“就是,我能在被子里滚两圈那么大!”
    他在家的时候,经常在被子里滚来滚去,还藏起来让娘找他。
    实在不能嘲笑客人,李棹憋得辛苦道:“怎么有这么大的被子,小公子家里,一床被子盖几个人?”
    “三个呀?”傅昵峥自然的答道:“我睡中间,爹睡我右边,娘睡我左边!”
    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丈夫睡床里面,妻子睡床外面,以便让妻子更好的服侍丈夫,半夜做点端茶递水的杂活儿,依据床头的摆放习惯,傅昵峥家里,一直是丈夫睡外面,妻子睡里面,不过,李棹现在也不好奇那么多,他家怎么是这么睡的,要挽留住这单生意才是,连忙道:“本店有很大的被面儿,在仓库里收着,等一等。”
    趁着拿货的空儿,赵翊歆酸得点着他的头道:“你都多大了,还要和爹娘睡。”
    傅昵峥为自己争辩道:“爹爹有时很晚才回来,或者都不回来,娘一个人睡觉冷冷,又怕怕,我是……我是要给娘暖被窝才要睡到他们床上去。”
    赵翊歆无情的拆穿道:“雄州的床炕都是烧热的,用你去捂被窝!是你自己一个人睡觉怕怕吧!”
    “好吧!”傅昵峥说不了太假的话儿,点头认了,苦着小脸道:“可是,娘说了,等桃花开了,我就不许和他们睡一张床了。那,我就买几床被子,娘喜欢盖,爹喜欢盖,然后我说我也喜欢盖,那样我就又能和爹娘睡一起了。”
    说道末尾,傅昵峥一双小手捂着自己的小半张脸偷笑,他已经想象到了,桃花开时,因为一床被子,他还是能和父母睡在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的!
    傅昵峥觉得,他能想出这个点子,实在是太聪明了。
    那么拙劣的‘奸计’!赵翊歆看到他的傻样儿,真的很后悔多塞了二百两,嘴上道:“真聪明呀!那你就好好挑挑,挑一床,夫人舍不得你,又舍不得被子,就和你睡一块儿的被子。”
    傅昵峥哪儿听得出来话里的酸讽,很大声的道:“我要选,很好看,很好看的被子。”
    其实,傅昵峥没得选,因为那么大的被子没销路,李棹只抬出了两张被面儿,一张是鱼戏莲,画儿里,鱼腹肚子鼓鼓的,即将产子,莲花也结了莲蓬,里面一个个大大的莲子;一张是一只白头翁,栖息在盛开的牡丹上。两张被面儿,八尺长,八尺宽,是夫妻新婚用的,夫妻新婚情谊正浓,激情似火,需要这么大的被子。两张被面儿连起来还是一句祝词,愿新婚夫妻,多子多福,富贵白头!
    一生美好的祝愿,都在被子里了。
    两张被面儿一百二十两,开店以来,卖出过一对,是一个长辈给晚辈添妆的。
    现在,李棹变了说法奉承道:“多子多福,富贵白头。小公子,这是你给老爷夫人的孝心呢。你现在这么小就知道孝顺,将来长大了,一定越加孝顺,让二老抱上孙子,曾孙子,一辈子过着富裕尊贵的日子。”
    话说的那么好听,虽然还有点嫌被子不够大,傅昵峥也很痛快的决定买了,问:“钱够不够?”
    三位数的数字,傅昵峥不会比较大小,所以耍了个小心眼,从来不问李棹花到多少两银子了,只问够不够,大小李棹就给他比出来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不会比百位数以上的大小,够就买,不够就……他也没有多余的银子补上。
    李棹欢喜道:“够了,本店还要找给小公子十二两银子!”一共花了三百八十八两,李棹没有说出口。
    每一块料子不能直接折叠,要用棉棒子卷起来,几十块料子卷好,赵翊歆和傅昵峥是拿不去的,锦绣坊提供免费送货上门的服务,李棹道:“不知道两位公子家住何处,等料子都裁好包好了,本店给两位送到家里。”
    这样的贵客,知道他们家住何处,也有益于业务的拓张。
    傅昵峥多谨慎的人,嗖一下转头看赵翊歆,赵翊歆道:“待会儿自有人来取,你给他们就好。”
    李棹不甘心这么就没有下文了,道:“本店还提供绣品定制服务,小到一个扇面儿,大到整墙大的屏风,都可以接受定制。”说着,身后的伙计递上来一本大册子,李棹接了,转递给赵翊歆道:“这本是本店新画的图案,还没有成品。因为绣品定制期长,少则几月,多则年余,公子有闲情的话,可以看一看。”
    赵翊歆已经起身了,心意一动,又坐了下来,果真认真看起来。
    傅昵峥是送给外婆和爹娘的,随意就问道:“哥哥,你要买了送给什么人?”
    “我姐姐。”赵翊歆边看边道。
    傅昵峥知道他姐姐是平都公主,就乖乖闭嘴,乖乖坐好等他。
    赵翊歆也选了一张被面儿,桂花芙蓉图。一株芙蓉长在湖畔,徐徐开放。一棵桂树,长在芙蓉头上,条密叶茂。
    桂花芙蓉,妻贵夫荣。
    将来平都公主大婚,自有詹事为太孙备贺礼。
    那些贺礼是太孙送的,
    这床桂花芙蓉图的被子是弟弟送的,弟弟祝福姐姐和那位已经内定的姐夫:妻贵夫荣,凤协鸾和!
    ☆、第七十六章 小厮
    “……然后,浅碧先看见了,有人在攀爬窗口,一瞬间,就闯进来两个男孩子,一大一小,大的十一二三岁,比我高点;小的,不过四五岁,还没有画案高。我看他们穿着蓝白色素面窄袖交领的棉布长袄,头戴深蓝色巾帽。我好奇,在外望过仇记裱画店,店里招待客人的伙计们,也是那样的打扮,只是招待客人的伙计们是深蓝白相间,他们是浅蓝白相间。他们还是孩子;又不是来偷东西的;最重要的是,裱画店里的仇先生和太爷是至交好友,姨娘又赞他是少有的不为外物所扰的潇洒之人,我想着,一介经商作画者,能成为老国公的好友,其人品定然不俗,那他手下的人,也不该是真正的鲁莽之辈,就阻了浅碧,代他们做了遮掩。后来听见他们要为家中长辈买寿礼,两个孩子,没有主意,不知道该买什么,我多事,看他们后来脱去了店里的衣服,换上了缎面的衣服,就私心着,就他们介绍了锦绣坊,因此,和他们说了几句话。”
    不能说孩子,夏语澹偏说孩子,做在马车上,把事这么和虞氏一说。
    她知道,自己长期身居乔家为客,一言一行,更该知礼守礼,才是长存之道,今日言行确实有违礼之处,若瞒下不表,就错上加错了;二则,浅碧当时在场,她一个实心的,本性如孩子的人,要她瞒住不与上面的人说,也为难了她。三则,虞氏不是古板的人,偶然之间,两方人撞在一起,她该理解的。因此,夏语澹不漏一个细节的和虞氏坦白了。
    “穿深蓝白相间的,是店里的伙计;穿浅蓝白相间,是仇先生招收的,还没有出师的徒弟们。虽然两批人穿着相似,但以仇先生在画林的地位,在士林的名声,加之他不论高低贵贱的性情,他的徒弟,有些什么人就不好说了,太孙的伴读,都拜他为师,尊他为父。”虞氏果然没有指责夏语澹,对同坐一车的浅碧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也就是太爷知道了。”
    夏语澹笑着手搭在虞氏肩上道:“仇先生在画林是如何的地位,在士林是如何的名声?姨娘和我说说呗。”
    “原想回去与你闲话的,看你迫不及待的样子,外头行走的人都知道的,只是你我这样的人,困在内宅里,罢了,人生百种,现在就和你说吧。”夏语澹这个举止也算在撒娇了,虞氏摇头笑道:“仇先生出身福建富贵之家,少时就厌恶科举之路,只沉迷在书画之中。沉迷在书画的读书人很多,可有些人是借着书画博名的,有些人是用书画求利益的,倒少有人像他,不爱名不爱利,作画只是自娱自赏。他父母故去的早,再无人约束得了他,就越发由着性情而为了,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号,叫‘九州’,说是要游历天下九州,还真是,花了三十年,游历了九州,期间,以一幅猿猴坐江观日图,而成名画林。”
    “那士林的名声是怎么回事呢?我是知道的,外头的男人们,都是一个个,分了圈子的,仇先生不走科举,就是没有功名,就是白身。”夏语澹急切的问道。
    虞氏一副好事的模样,道:“他和五经学士,又为文华殿学士的孟大人维持了十几年的余桃之情,因此,士林之中,知道孟大人的,也知道他了。”
    夏语澹顿觉得没趣极了。
    虞氏斗趣道:“怎么,你厌恶男人之间的那些事。”
    “我将来,不被男人们厌恶就算了,怎配厌恶他们。”夏语澹嘲笑道:“去年,家中三嫂不是有孕了,三哥就住到了书房里,收用了两个小厮。大家都是习以为常的,或许,收用小厮还放心一些,三哥就是收用一百个小厮,留不下种来,和女人一比,省了多少麻烦。我只是感慨而已。一个人,他喜欢男人,或喜欢女人,或男女皆好,拘不住的事,只能由着他去了。只是放在外头的人,一副深情的模样,家中的妻妾情何以堪呀!”
    夏语澹对那种情节本身没有厌恶,但是有些作为就受不了了。夏谦明显是男女皆好的人,一收就收两个,还三人那什么。夏语澹一次不得不去书房问候夏谦,就看见了。那个小厮,厮涂唇抹粉,走起路在妖妖娆娆的,还翘着兰花指,打扮的女相,行为也女态。夏语澹见识浅薄,第一次亲眼见到一对,实在喜欢不起来。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天生的,长相和举止不男不女,娘娘腔的样子也就算了。夏谦的两个小厮还是家生子,听说原来不这样的,为了奉迎夏谦,才装成那样的,夏谦还喜欢那样的。夏语澹看了一眼就膈应的不行。
    虞氏大笑,道:“你想太多了,何须为他二人的妻妾感概,他们没有娶妻,没有纳妾,何来妻妾。”
    夏语澹睁大眼睛疑惑道:“太孙殿下的伴读,不是有一个是这位孟大人的儿子。儿子都有了,姨娘前话还说‘太孙的伴读,都拜他为师,尊他为父’,说得可是孟大人的儿子?”
    虞氏止笑,道:“孟大人在家行二,过继了他大哥的一个儿子,才有了儿子。至于仇先生,连过继的儿子都没有,无家室之累的人,才能不为外物所扰,真正做到了,清静无为!”
    夏语澹惭愧道:“是我错了,以偏盖全,轻看了他们。孟家是儒学传家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是他们家老祖宗说的。孟大人若生来就是这个样子,只喜欢男子,就只是喜欢男子,倒另人敬佩,不像有些人,明明只喜欢男子,却还要娶妻纳妾,白白让一群女人为他守活寡。”
    说完,呸呸舌头,道:“这样话,我只在姨娘面前说的。”
    虞氏点头,郑重道:“有些话只能藏在心里,有姨娘在,你可以与姨娘说,姨娘不在了,你可小心你的这张嘴巴。”
    “姨娘怎会不在呢!”夏语澹抱住虞氏伤感道。
    没了老国公,虞氏是很有可能不在了!
    虞氏很平静,听着马车行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