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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花心多狡

      “请花姑娘偏房休息,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请花姑娘不要为难奴婢了。”那丫鬟垂着头,说话好不利索。
    这个丫鬟并不是祝府里原本的人,她的口音与汉州人的口音都不相同的。
    无奈地走在一条不归路上,小径两边点着无数灯笼,一看便知道是经过了一番精致的打扮。
    无心欣赏夜景,她还在挣扎,“你是殿下身边的人?”
    “然,奴婢跟着殿下从京城过来。”丫鬟竟是一点也不避讳地答道。
    南吟泓为什么会让她去偏殿休息啊,刚才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知道她是谁的表情啊,难不成他原本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恶魔?只因为看了她一眼,就想要让她陪睡?
    眼巴巴地瞅着那丫鬟,这时候还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这南吟泓真的是个大色魔,那关言风和祝深肯定会被他的权势吓住,不敢来,也没机会来救她的呀。
    怎么办?这是她现在面临的一个巨大的难题,难不成真的要陪南吟泓睡一觉吗?
    不,无论在什么时候,节操都是要有的,就算南吟泓再怎么帅,再怎么像梅长苏,都不能妥协,最重要的是,跟了南吟泓,那她将来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
    丫鬟将她引到了偏房后,花心一个人进了房间,而丫鬟仍然留在门外,看来,这是为了防止她跑掉啊。
    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座院子外有好几个汉子把着院门,房门外面又站着这位引路的丫鬟看着,要跑路怕是不容易。
    既然逃不出去,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房中烛火摇曳,家具摆放精致简洁,有四个女使面对门口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一见她进来,中间有一个年长的说道,“请姑娘沐浴更衣。”
    什么!怎么还要洗澡啊!
    “不必了,我回家后自会沐浴更衣。”花心赶紧拒绝,警惕地向屋子里扫视一遍,见没有奇怪之处,这才暂时放下心来。
    束手无策地看向几个女使,反问道,“你们也都是殿下从京城带来的?”
    “然。”四个人一齐应答。
    这些女使各个年轻貌美,哪一个都塞得上仙女儿了,想必南吟泓是不会看上她吧?
    这半年来,她也算是长开了些,鼻子眼睛都变得比之前成熟很多了,最重要的是她身材发育得很快,短短半年,已经比祝深还要高些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她这一变,那南吟泓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
    既然不认识,南吟泓又为什么把她关到这个地方呢?好让她沐浴更衣?难不成仅仅看了一眼,就相中自己了?
    摸摸自己滑嫩的脸,突然对自己的颜值有了自信。
    如果南吟泓真的只是因为这张脸而动了心,看来这张脸也算是倾国倾城了。
    女使们规规矩矩,完全是一副仆人对待主人的姿态,这让花心略微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丝丝缓解。
    目前来看,她是能够掌控这些人的。
    看向这些女使,想了想后,开口问道,“你们从京城过来时,可有听过书?”
    “并未听过,奴婢只是听闻民间很流行说书。”年长的女使一五一十地回答。
    瞧着这些女使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花心暗暗思忖,看来这些女使们定是不敢擅自要她性命的,她还能再多活一会儿。
    “有一出故事叫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你们可有听过?”踏踏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后,一边嘬着茶水,另一边则优哉游哉地问道。
    四个女使显然已经有些动心了,她们眼巴巴地瞅着花心,谁也不敢第一个开口。
    “这杜十娘啊,是个妓女。”花心见这几个女使想听故事,唇畔轻勾,开始徐徐讲述起来。
    杜十娘和负心汉李甲的故事她是在书上看的,包括卖油郎独占花魁,后来还有个电视剧拍了这几个故事,所以她的记忆很深刻,此时讲起来,也是滔滔不绝,比起说书的朱先生毫不逊色。
    她得找点事情做,可不能就这么睡着,正好这些女使爱听故事,那她就干脆学着说书先生一样,说一出精彩的故事好了。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把这四个女使都说得两泪涟涟,花心长舒一口气,最后点评道,“这个李甲就是负心汉,最终见杜十娘倒出了那么多的银子,好不后悔,可悔之晚矣啊!”
    “你倒是好兴致。”突然,房门吱地一声被推开,吓得花心一噎,刚刚吞入口中的半盏子茶水一下全都喷出来,呛得她当即弯腰咳嗽起来。
    见几个女使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顾不得自己眼泪莹莹,也慌忙跟着跪地磕头,忍着咳嗽告罪,“殿下恕罪。”
    南吟泓手一挥,那四个女使便纷纷退了出去,最后一个女使还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屋内此时便只剩下了花心和南吟泓两个人。
    心跳如鼓,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独处一室,还是在这样满是小资情调的房间里。
    “起来吧。”南吟泓俯视脚下的花心,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好似一点儿也不责怪她。
    花心深吸一口气,忍着想要抬头的冲动,恭恭敬敬,软绵绵地说道:“殿下恕罪,民女自幼胆小如鼠。”
    “你若胆小如鼠,也不会名扬汉州了。”南吟泓的话像是一盆刺骨的冰水泼在了花心的身上,让她不禁一个哆嗦。
    看来是他知道了些什么,一定是他知道了些什么,可她要不打自招吗?万一,万一他还不知道呢?是自己心虚会错了意呢?
    “污了殿下眼,民女万死难辞其咎,请殿下放民女回家。”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只听南吟泓微微一声轻笑,说道,“花心多狡也。”
    这名字被南吟泓一叫出口,就好似是五雷轰顶般,彻底地让她身体绷得僵直,一动也动不了了。
    看来,这回是死定了。
    她可是给他扣了顶绿帽子的,他应该恨死她了吧?可是她真的很委屈,当初逃婚的人并不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