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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节

      真正的朋友是沒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也沒有那么多规矩,张洞之问明莫问的近况和來意,便开始向其说明晋国此时的情况,周老将军已经过世了,过世之前选择他來接掌周氏军权,王家的王胖子也挂墙上了,接权的是王胖子的长子,此人不似他父亲那样圆滑,与褚家走的很近,如此一來晋国三部军权有两部在褚家一面,张洞之虽然身居高位,要想扶周贵人的两位皇子上位却毫无希望。
    “周冠正态度如何。”莫问问道,护国真人是除了军权之外的另外一股力量,因为他引领了宗教以及大量教众。
    “不偏不倚,态度并不明朗。”张洞之说道。
    “时机不到,韬光养晦。”莫问细想过后出言说道。
    “时机到了你要告知于我。”张洞之笑道。
    莫问闻言笑而不语,张洞之此言明显是想将他拉进來,眼见张洞之一直看他,莫问最终点了点头,他修行的目标是大罗金仙,要想修到如此高位,势必还要在凡间滞留很长时间……
    第五百一十六章 多年之前的恩情
    张洞之见莫问点头,知道他不再置身事外,欢喜起身冲下人喊道,“开席。”
    “哈哈,席上留位。”前院传來了男子的高喊,听其声音就知道是右将军王羲之到了。
    “快去准备笔墨。”张洞之冲丫鬟低声交代一声,转而快步出门前往前院迎接王羲之,莫问和老五也随之起身,移步门外。
    “老爷,我不饿,想出去转转。”老五冲莫问说道。
    莫问闻言转头看向老五,他先前与张洞之说话之时老五心事重重很少开口,不问可知他想的是王元嫆的事情,此番出去无疑要往南城寻找林远方问个究竟。
    “去吧,你岁数也不小了,遇事三思而后行。”莫问自怀中掏出一封黄金递向老五。
    老五摆手沒接那封黄金,转身向侧门走去。
    莫问快走几步拉住了老五,将黄金塞给了他,“男人当有容人之量。”
    老五转头看了莫问一眼,不情愿的答应一声,拿了黄金快步离开。
    老五刚走,王羲之就在张洞之的陪伴之下來到内院,在莫问眼里王羲之只能算半个友人,但在王羲之眼里莫问已经是他的至交好友了,见面之后欢喜异常,拍肩搭背好不亲切。
    莫问不太喜欢酒席上的喧闹气氛,但这种喧闹的气氛也并非沒有任何好处,至少能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凡间气息。
    酒过三巡,王羲之提出了要求,他在建康也有府邸,要请莫问前去做客。
    莫问尚未答话,张洞之便郑重拒绝,王羲之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他在这里有一群友人,想请他们來拜会莫问。
    莫问刚准备接话又被张洞之打断,“这里是我的宅子,由本将军说了算,你要请人來也不是不成,一幅字邀一人。”
    “幸亏你是武将,若是文臣必是贪官。”王羲之出言笑骂。
    “笔墨伺候。”张洞之冲门外的下人喊道。
    门外的下人闻声将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端了上來,王羲之也不推辞,起身走到文案取出四张宣纸逐一摆好,转而提笔蘸墨,抖腕行书一气呵成,“好了,去请太厩丞弘轩,技巧令郑砚,长吏魏文富,还有右扶风丛慈章。”
    “你大小也是个三品外吏,怎么结识的都是些养马守门之辈。”张洞之欢喜的拉着莫问上前查看,一看之下面色大变,“你这狂徒,好生胆大。”
    “也算贴切。”莫问笑道,王羲之写的四幅字分别为,“无耻之徒”“窃国之贼”“奸臣之后”“短命之人”,这几幅字无疑是在讽刺短命的司马氏窃取了曹氏的天下。
    张洞之是一品大员,自然知道这些反逆之词若是传言出去会有多严重,急忙取了火捻将其烧掉,待得烧的丝毫不剩方才回到酒桌斥责王羲之,王羲之也不生气,一脸的得意,其实他对晋国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之所以写下大逆不道之词乃是为了惩罚张洞之的趁火打劫,这样的字迹张洞之肯定是不能拿來送人或自行收藏。
    眼见王羲之要请人前來,张洞之亦派出下人去喊那些与自己交好的统兵将军前來与莫问见面,來人越來越多,到得未时已经是宾朋满座,连偏厅都坐满了人。
    到得此时已经不是喧闹的事情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嘈杂,众人都争先恐后的与莫问说话,在众人眼中他已经与仙人无异,众人都想结识他,而张洞之也存心让众人知道他与莫问是挚友,以此招揽更多的盟友,对于热情的众人,莫问只能耐着性子与众人寒暄言谈,若不是顾及此时离去对张洞之不太好看,他早就离开这喧闹嘈杂之地了。
    申时三刻,府外传來了门房的喊声,“护国真人到。”
    护国真人也属于一品高官,将军府中的众位官员除了张洞之,其他人都在二品以下,听得周冠正到來,众人急忙起身外出相迎。
    “兄弟,机会來了,若能将周冠正争取过來,周贵人所出的两位王爷登基有望。”张洞之行走之时冲莫问低声耳语。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张洞之此时已经位极人臣,但他并沒有安于现状,而是极力的帮助周贵人的两个孩儿争取皇位,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富贵,而是为了回报周将军对他的知遇之恩,他是个外姓人,周将军临终之前选择将大权交给他是对他莫大的器重和信任。
    二人走在后面,待得到了前院周冠正正在与一群文武官员寒暄,见到二人來到,立刻舍了众人前來与二人见礼。
    “福生无量天尊。”莫问抢先一步冲周冠正行了平辈之礼,此时有多人围观,先行施礼是对周冠正的尊重。
    “福生无量天尊,莫真人请借一步说话。”周冠正急忙回礼。
    莫问闻言转头看向张洞之,“带我们去个僻静所在,我与周真人有话要说。”
    张洞之冲众人告了个罪,只身带了二人前往东院雅室。
    “去把那些无关人等送走,吵的我好生头疼。”莫问冲张洞之说道,他必须让周冠正知道他与张洞之关系很好,而他与张洞之说话越随意就越能凸显这一点,此外他也知道周冠正此來要干什么,而张洞之在旁边会令周冠正抹不开面子开不了口。
    张洞之又冲周冠正告了个罪,转身前去撵人。
    “真人,贫道此番是求你來了。”周冠正冲莫问深深作揖。
    莫问急忙伸手扶起周冠正,“周真人如此大礼真是折煞贫道。”
    “师叔早年曾救过贫道性命,眼见师叔生不如死,贫道恨不得以身代之。”周冠正再度冲莫问稽首。
    “周真人的师叔现在何处。”莫问出言问道,当日他虽然沒有杀掉那娶了一百多房妻妾的易天子,却以三昧真火打伤了他,易天子丧命是早晚的事情。
    “贫道已然将师叔带來建康,本想请玄天宫的黄真人施救,未曾想黄真人也无法救得师叔,而今师叔危在旦夕,莫真人万万要卖贫道一个薄面,贫道感激……”
    莫问抬手打断了周冠正的话头,“周真人见外了,若是能够保全易天真人的性命,贫道当日就会出手,但贫道于那三昧真火也只是粗通,尚无法做到收发自如,也不知如何施救。”
    “真人当日手下留情,贫道铭记肺腑,此番也不求真人救得贫道师叔,只求真人放过师叔的魂魄,与他一个长久。”周冠正弯腰再礼。
    莫问再度抬手扶起周冠正,与此同时快速思虑,周冠正的意思是想让易天子的魂魄前往紫气福地,但此时紫气福地已经关闭,要想去紫气福地必须有本宗天仙相送,这送魂之人无疑就是玄天宫的黄万清,而这黄万清也在那十八人之中,若是要放就需一次放掉两人。
    “周真人莫要急切,真人重情重义,贫道甚是钦佩,实话不瞒真人,贫道此番出山乃是为了相助黑白无常拘拿那些阳寿已了却滞留凡间的修行中人,那玄天宫的黄真人也在此列。”莫问摇头说道。
    “还请真人与令正说上一说,手下留情,法外开恩。”周冠正急切的说道。
    莫问闻言沒有立刻答话,阿九在阴间司职之事算不得秘密,很多修行中人都知道,他们也知道阿九是他的妻子,周冠正以为他相助黑白无常是受到了阿九的邀请,实则并不是这样,他帮助黑白无常是为了偿还黑白无常人情,与阿九并无关联。
    周冠正年纪已经不小了,六七十岁的老人为了报答他人的恩情,不顾身份屈节哀求,如此重义念旧之人令莫问很是敬佩。
    “请周真人前方带路,此事容贫道见过玄天宫的黄真人再做计较。”莫问思虑过后出言说道。
    “真人请。”周冠正侧身抬手。
    莫问迈步出门,与周冠正快步向门口走去。
    张洞之此时正在送客,眼见二人要出门,急忙迈步迎來。
    “我与周真人出去一趟,老五若是回來,你将他留在府中,我晚些时候还会回來。”莫问冲张洞之说道。
    “失礼失礼。”周冠正冲张洞之稽首告罪。
    周冠正乃护国真人,有御赐的礼仪车驾,二人出门登车,马夫策马东行。
    莫问并不知道玄天宫的具体位置,马车足足行了半个时辰方才于建康城外的一处山脚下停了下來,周冠正凌空向北,莫问跟随在后,一刻钟之后前方出现了一处很小的道观,这座道观分前院和后院,连大殿在内不过十几间房舍,坐落在一处小溪的源头东侧。
    二人快速來到道观门前,此时道观的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大殿檐下的玄天宫三字古篆,那周身漆黑的易天子就停放在大殿正中,周围有几个小道童用绵巾蘸着无根之水为其缓解体内三昧火气,无根之水虽然能够暂缓三昧真火对元神和魂魄的伤害,却会造成剧烈疼痛,易天子每次沾水都会剧烈抽搐。
    就在莫问驻足打量这处道观之时,一位身着青布道袍,头戴黄巾的鹤发老道自后院缓步而出,这老道此时可能正在思虑什么问題,眉头紧锁,并未发现二人的來到。
    “那位就是黄真人。”周冠正忐忑的看向莫问。
    莫问沒有接周冠正话茬,而是迈步进院冲那老道急行而去,那老道听到脚步声扭头南望,此时莫问已经到得他的身前,冲他弯身行礼,“福生无量天尊,黄真人,您可还记得贫道……”
    第五百一十七章 传法太清宗
    那老道闻言歪头侧目上下打量莫问,周冠正虽然不知二人先前有何交集,却听出了莫问言语之中所蕴含的善意,见那老道认不出莫问,急忙上前介绍,“黄真人,这位是上清翘楚天枢真人。”
    黄万清听得周冠正的介绍缓缓点头,莫问通过黄万清的眼神判断出他虽然听说过天枢子却并沒有认出自己,便手指西北出言说道,“真人可记得十三年前建康城北发生了一场战事。”
    黄万清闻言略作回忆,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就是那个打进皇宫杀了广谱的愣头青。”
    “正是贫道,当年若非真人出面逼走了那位已得罗汉果位的老僧,贫道怕是活不到今日了,请黄真人受贫道一礼。”莫问深深一揖,当年为了留在建康城北等待老五回魂,他在晋国官兵和僧人的双重围攻之下于城北苦守数日,期间有一老僧试图冲他出手,紧要关头一位太清老道现身,阻止那老僧以大欺小,此事已经过去了好多年,那时候他只知道这老道是太清宗前辈,却并不知道他是谁,故此事后想要答谢也无从寻找,沒想到今日在这里遇到了他。
    黄万清见莫问冲他行礼,哈哈一笑坦然受之,“这事儿我早就忘了,不过你做的很好,那群贼秃都不是好人,成天就知道招摇撞骗,欺世害人,杀的好,该杀,可惜我辈分太大,不能亲自动手。”
    “有我等后学末进代劳,不劳真人动手。”莫问出言笑道,并非所有的老道都是仙风道骨,一脸严肃,还有很多是嬉笑随意的洒脱之人。
    黄万清闻言满意颌首,转而冲周冠正说道,“小兔子,你要学学这后生,人家比你有骨气。”
    周冠正尴尬点头,他是个孤儿,确切的说是个弃婴,出生之时长了个兔唇,俗称三瓣嘴,故此才会被父母遗弃,黄万清与他的师父师叔交情匪浅,且精通医术,当年还是黄万清将他的兔唇缝合的,这老道知道他是三瓣嘴,故此一直喊他小兔子。
    黄万清训完周冠正,抬手拉着莫问衣袖向偏殿走去,“來來來,跟贫道说说三昧真火是怎么一回事。”
    “黄真人,贫道的师叔……”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黄万清打断了周冠正的话,言罢转头疑惑的看向莫问,“你已修至天仙境地。”
    “惭愧。”莫问出言谦逊,对方是高手,自然能够察觉到他的衣物是由灵气幻化的。
    “祖师的弟子就是不一样,你才多大岁数就修到了天仙境地。”黄万清一边拖着莫问走向偏殿,一边摇头说话,言语之中多有羡慕。
    莫问自身较为古板,但他很喜欢洒脱之人,听得老道言语不但沒有生气反而感觉修行中人理应像这老道一样,不造作不伪装,说的是真心话,露的是真性情。
    黄万清拖着莫问进了偏殿,周冠正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违逆黄万清的意思,犹豫片刻跟随二人进了偏殿,此时黄万清正在催促莫问说出三昧真火的修行法门。
    若是换作他人修得绝技定然藏私自用,但莫问并沒有如此,而是将三昧真火如何悟得,如何修炼坦然说出,黄万清虚心受教,有不明之处就会出言询问,周冠正在旁边亦是听的入神,三昧真火玄妙异常,而且起步较高,直接跨过了地仙境地,若得大成,最低也是肉身飞升的天仙。
    说到三昧真火,自然就会说到内丹法门,因为内丹法门是练就三昧真火的基础,要说到内丹修行法门耗时就更长了,起初周冠正还只是听,但听到后來也忍不住出言发问,因为黄万清修为高出他太多,莫问回答黄万清的问題并不能同时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黄万清脾气怪异,虽然言谈随意,架子却大,很厌恶周冠正中途插嘴,屡次让周冠正滚出去,莫问在回答二人诸多问題的同时还要安抚黄万清,周冠正是晋国国师,是太清一派的代表,将内丹修行法门和三昧真火传授给他,他会将其开枝散叶,这事儿黄万清肯定不干,故此不能将黄万清把周冠正撵走,不然还要重新再向周冠正解释一遍。
    “又打岔,去去去,去看看老淫虫死沒死。”黄万清又撵周冠正。
    经黄万清提醒,周冠正方才想起易天子还在隔壁大殿躺着,急忙起身前去查看。
    黄万清干咳两声之后冲莫问问道,“这三昧真火需要熔炼精气神,若是冲脉受损,如何修炼三昧真火。”
    “真人早已晋身天仙,为何有此一问。”莫问疑惑反问,当年于建康城北黄万清是悄然现身阴着脸训退那老僧的,能够悄然现身表明此人已晋身天仙。
    “又不是我,我只是问问。”黄万清略显尴尬。
    莫问皱眉沉吟,冲脉是奇经八脉之一,相关穴道上至头下至足,贯行全身,为总领诸经气血的要冲,故名冲脉,若经络脏腑之中的气血有余,冲脉会加以储存,若经络脏腑气血不足,冲脉就能给予补充,故此冲脉又名血海,与气海同等重要。
    若是冲脉有损,周身多余的气血就无法储存起來留待需要的时候使用,修行外丹法门之时这一弊端异常明显,体现在行气之时气息会时断时续,不过若是修行了内丹法门,体内有了足够的灵气为基础,这一弊端就会消除,但是熔炼三昧真火就很困难了,三昧真火的修行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元神的自主调配,若是有人冲脉受损,元神在调配体内精气神之际就会绕过冲脉衍生的精火,三火不全就无法彼此压制从而形成平衡,余下两火会将修炼之人于很短的时间内烧焦。
    黄万清见莫问皱眉不语,在旁说道,“能否于带脉上设法弥补。”
    “若是女子自然可以,但男子不成,带脉携带灵气过多会导致体内阴盛阳衰。”莫问摇头说道。
    黄万清闻言面露失望神情,不多时,沈冠青回返,莫问开始继续补充修行三昧真火所应注意的细节,黄万清此番听的寡然无味,拂袖起身去了正殿。
    “黄真人冲脉有损。”莫问冲周冠正问道。
    周冠正闻言转头看向门口,见门外无人方才低声说道,“黄真人对门派之念看的不重,年轻之时存心博取众家之长,练气之法兼具太清玉清练气精要,未曾想练功出偏,导致冲脉损伤,灵气多有断续,修为高低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