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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可如今这孩子回来了?亲妈这是刚知道?
    他忍不住的去看贺阳,手里却摸出手机,准备立个功劳了。就瞧见了贺阳脸上不屑的表情,他听见贺阳说,“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显然让我吃惊的事儿还不少,真没想到,十年了,你还是拿着韩丁这个兔崽子当宝贝呢。看样子,你跟十年前是一点没变。”
    他这话说得狠,直接将韩金茹定在了十年前的形象上。十年前的韩金茹干过什么?韩金茹如果没记错,她跟贺阳的最后一面,是在学校老师的办公室里,她那时候气急败坏,觉得贺阳果然是让人养坏了,不但自己坏,还带着朱骜也坏了,甚至因为他,连朱成功都跟她不在亲密,她直接给了贺阳一巴掌,还怒斥了他。
    那天贺阳只问了她一句话,“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她说是,那是他们母子俩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说话。
    她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一次教训,贺阳一走了之,朱成功居然跟她离心。这些年,看着她悠闲自得,天天带着朱铭在农场玩,其实她的日子是在苦水里泡着的,她和朱成功共患难了那么久啊,却因为亲儿子而断送了——她宁愿是有个小三,那起码不是她的错。
    尤其是,如今朱成功居然连朱铭都从她身边接走了,如果说她原先还执迷不悟,可如今却不得不该想想怎么办了?那个于佳三十余岁,气质高雅,朱成功每天去见儿子,就要看见她,万一日久生情,她却是连最后朱太太的名头都保不住了。她如何不反悔?
    她又不是傻子,否则也不能跟朱成功创下这番基业。她找韩丁就是无奈之举,她总要有个人养老吧。可如果能和好呢?她看着贺阳,心里立刻明白,这就是他们夫妻的心结所在,也是和好的希望。
    所以,她如何能承认,自己与十年前相同呢!她做不了慈母,也应该是个悔过的母亲才是。
    所以,韩金茹听了贺阳的指责后,居然没辩驳,反倒是呜呜呜哭了起来。偶尔夹杂两句我错了,阳阳你原谅我吧,我这些年都在反悔啊。
    她到底怎么样贺阳还真不知道。可搁不住朱骜在一旁,他虽然敬重韩金茹——那毕竟是疼了他十六年的养母,可又不愿贺阳吃亏——韩金茹这些年什么样,朱成功没少给他唠叨。所以,他慢慢朝贺阳摇摇头。
    贺阳一瞧就明白了,他顿时晒然,可真是本性难移啊。当即也不理会韩金茹的抽泣,而是转头问廖鲁川,“怎么回事?”
    廖鲁川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好戏,在国外时,他跟贺阳交了底,贺阳也跟他交了底,只是具体是哪家,贺阳没说。不过这么一看,居然是昌茂,那可是不小的家业啊。他顿时觉得贺阳傻透了,为什么不要呢。他眼里是没什么骨气不骨气的,我舒服了,让我不好的人不舒服了,那就是好。
    当然,他还对上了两个人的号,不是朱骜——这家伙在北城他就对上了。韩金茹和韩丁。他想着贺阳跟他说过的事儿,顿时觉得无比恶心,给贺阳解释的时候,自然挑难听的说,“我带人来这里坐坐,结果那小子就凑了上来,说要请我喝杯酒。哈……”廖鲁川的样子要多嘲讽有多嘲讽,鄙视的说,“我要什么样的没有,岂看得上他这一把年纪还在酒吧找艹的□□,我不搭理他倒是不服气呢,我就教训教训了他。”
    韩丁甭管用了什么路数,也是个老板了,怎么可能让人这么说,何况旁边又有他二姨——他怎么能知道韩金茹如今已经准备要当贺阳的亲妈了。他抬着那半脸血就冲着廖鲁川不服,“这是gay吧,不都是这样?”他千不该万不该,因为看到贺阳旧恨涌上心头,又瞧着他和廖鲁川亲密,接着说了句,“呵,你跑了十年,这是卖身上位来显摆了。”
    朱骜和吴文才听了当即就恼了,贺阳倒还是平静,冲着廖鲁川说,“人借我用用吧。”廖鲁川才不怕事儿大呢,立刻点头,“你随便。”贺阳就冲着那六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说,“不死就行。”
    他声音轻飘飘的,但话却狠。连旁边见过多次血的张金宝也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忍不住地去看贺阳,心道这孩子这十年肯定有故事。只是这既然成了家仇了,他们自然更不方便插手,他使了个眼色,来的几个警察就慢慢退外面去了——看不见就不用管。
    倒是韩丁还等着他二姨呢,没想到警察后退了,他二姨还在那儿抹眼泪,跟没听见似得,他瞧着人上来,连忙往外跑,还喊着,“二姨救救我。”结果就被六个人围住了。他们是何等身手,只几拳韩丁那掏空的身体就受不住了,开始还叫唤,后面就渐渐声音弱了。
    然后又不知道动了哪里,韩丁发了一声高亢的惨叫,彻底没了音。
    廖鲁川是个疯子,跟没看见似得,贺阳脸色平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朱骜和吴文才都明白,贺阳当年因为韩丁,被打的胃出血住院两次,这不过是以怨抱怨罢了。
    只有一旁装傻的韩金茹心里颤了颤,这个儿子可与原先太不一样了,她有些担忧的抬起头,心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哄过来,不过她总归是亲妈,却不想,恰好看见贺阳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朱成功的车匆忙停在了酒吧外面,已经遣散了其他人,自己等在外面的张金宝见了,立刻迎了过来说,“都在里面呢,我们也不方便进去。”他还小声说,“刚刚里面的人叫了120。”
    ☆、第90章
    朱成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进去了。
    张金宝自觉露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跟进去,反而是等在了外面,这摊子事儿就要看他们怎么解决了。
    这其实是个单方面的欺负,韩金茹装了死人,廖鲁川手下的保镖都很管用,跟来的吴文才和朱骜各个都对韩丁没什么好印象,等着朱成功进来的时候,已经收尾了——他们甚至能听见外面传来的急救车的鸣笛声。
    朱成功一进来,屋子里的人倒是都挺吃惊的。贺阳回南城不是秘密,可这也才进城半天多呢,朱成功怎么就能找到这儿了。
    朱成功也没解释,先去看了韩丁,他已经昏迷了,脸上看着还好,只是身上朱成功一戳他就抖一下,疼得直皱眉头,显然打的挺狠。朱成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贺阳还没说话,廖鲁川也跟着不高兴起来,寻思你这是来为外人撑场子的啊。
    他一皱眉头,那几个保镖都是天天训练的,自然也就动了起来,围到了廖鲁川身边,一股子要想动手先过我们这一关的霸气。
    朱成功哪里想到,他不过一个动作,气氛顿时就变了。他抬头看向那几个保镖,还有一旁神色不变的贺阳,心里那股子难受就别提了,这是有多不信任,才能这样呢。
    别人还可,朱骜对朱成功却是最尊敬不过的,瞧见这样也不忍,就上前解释去,“都留着分寸呢。不过这事儿怪不到阳阳……”
    他就低头解释韩丁干了什么事。说话间张金宝那儿声音已经大起来,朱成功听了回头就冲着廖鲁川说,“廖家三少是吧?”
    他好歹是长辈,甭管在事业上,还是瞧贺阳的面子,廖鲁川就算对他有防备,倒是难得没张狂,说了句,“不敢当。唤我鲁川即可。”
    朱成功点点头说,“那好,鲁川,把人先撤一下吧。”
    廖鲁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嘴巴顿时扯开一个挺大的笑容——这里好像除了韩丁的亲戚,就是亲戚的朋友,他的人一走,这事儿就是无头公案了。他刚才瞧着朱成功的表情,还以为这人要训贺阳呢,这样倒也好。
    只是他不知道他廖永准备怎么弄死他,所以一向保镖不离身,就点点头说,“我带他们到后面待会儿,”又冲着贺阳说,“我直接回酒店,你有事儿打我电话。”
    等着廖鲁川带人走了,朱骜就上去把人放下来了,一路抬到了急救车上,只是等着人抬上去了,总要有家属跟着,朱成功回头瞧了一眼韩金茹,发现她居然寸步没动,而且也没有半点动的意思,眉头就皱了起来,想了想说,“金茹你跟着去,我还有点事儿。”
    实在是,无论朱成功还是朱骜贺阳都不可能去关心韩丁了,这不是笑话吗?被他欺负成那样,把人揍了,再去上下楼的给他跑住院的事儿,简直糟心。可又不能没个人去,朱家还得要脸呢,何况韩金茹这段时间有给钱又给脸的帮着韩丁,她去简直太合适。
    谁知道一向疼韩丁的韩金茹,这次却摇了头,“不了。”她怕是瞧见朱成功目光狐疑,又加了句解释,“这孩子太让我失望了。”
    朱成功如今对她了解已经足够多了,一听这话,反倒是没高兴,眉头却皱的更厉害。不过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就让在外等着的助理杜洋过去照顾,自己留下来,想要跟贺阳聊聊。
    他们父子已经有十年没见了,他这一路都是激动而胆怯的,他不知道贺阳会不会依旧不愿意见他,刚刚他走进酒吧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贺阳,他是使劲儿忍着,才没走过去拍拍儿子的肩膀。
    他如今看着已经太老了,明明五十多岁,却是头发花白,背也弓了下来,看着不像是贺阳的亲爹,倒是有些像他爷爷的兄弟。
    吴文才原本还想留下来替贺阳说话,他怕贺阳碍着面子,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只是瞧着朱成功这样,在加上这些年在南城听到他找贺阳的传言,也有些于心不忍,拍拍贺阳的肩膀说,“有空来找我。”就先行离去了。
    朱骜也是想走的,他总觉得要让贺阳和他的父母有个交流。可他想了想贺阳的性子,又看了看韩金茹,终究没有说出离开两个字,他纵然已经知道了贺阳已经今非昔比,但总怕韩金茹再反咬一口。
    这一下,这里只剩下四个人了——朱成功、韩金茹、朱骜、贺阳。
    他们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可如今,他们相互之间,都不再亲密了。人生是一场悲喜剧,在贺阳第一次坐到朱家宅子里的时候,第一次四个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恐怕压根不会想到,不过是选择不当,他们的命运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朱成功叹了口气,“别在这儿了,去家里聊聊吧。”
    韩金茹却蹦跶的厉害,这时候连忙笑着说,“是啊,家里一直准备着你的房间呢,我和你爸爸一直等你回来呢!阳阳,妈妈想你……”
    她殷切的希望贺阳能够给予一点点回应,这样她就可以在朱成功那里换来一点点怜惜,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朱成功的一声喝断给吓到了,朱成功冲她怒斥道,“韩金茹,你要点脸行吗!”
    韩金茹霎时间愣在了那里,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朱成功——这些年来,她做得最过分的时候,就算天天带着朱铭骂朱成功找小三不回家,朱成功只是冷淡她,却没有这样对她吼过。
    “你……成功,你吼我!”韩金茹不敢置信的说,眼泪几乎瞬时流了下来。
    可她已经五十岁了。已经不再是小姑娘,眼泪从眼眶里滴落下来,经过的是条条道道岁月冲出的河道,暴怒的性格形成的山峰,她已经没有感动人心的东西了。
    朱成功看着她,第一次毫不犹豫的训斥她说,“你以为孩子是什么?是你的赌注吗?这些年来,韩丁、豆豆,你哪个不是喜欢了又不喜欢,连铭铭你都利用,你是对他一直好,可你次次来找我麻烦都带着铭铭,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嘛?
    你最近瞧我把铭铭交给别人了,这又开始对韩丁好。你是他亲二姨,他也是我养大的,你给他钱,让他立业,我虽然不悦,可也不能拦着,那是你找好的后路。可你转头又因为阳阳,在他挨打的时候半声不吭,你以为这样大家都会觉得你深明大义了吗?韩金茹,你创业时的脑子都去哪里了。你凭什么认为你喜欢一个撒手一个,别人就会领你的情?别人只会觉得你是个反复的小人!
    你但凡从一而终,说是喜欢韩丁,喜欢豆豆,从不改变,我也不会对你这么失望。你还不懂为什么你有钱却成了个孤家寡人吗?你简直……太让人不齿了。”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时,朱成功是咬牙切齿的,是失望后悔的。他从来没想过,韩金茹会变成这样,这里面他当然有责任的,创业成功后,他让韩金茹退回了家庭,却没有对她早已形成的性格做出约束,他那时候想,不就是脾气大点吗?遇事急点,反正都在自己家里,他担得下来。
    然后,就一步步走到了这里。
    而韩金茹也是震惊的,这是在酒吧门口,因为天还没暗,又有朱成功的人将这块拦住了,所以周围没几个人。可即便这样,韩金茹也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她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说她不齿!说她要成为孤家寡人。她几乎疯了一样扑了上去,压着朱成功去扇他的嘴巴,哭喊,“孤家寡人,你是要离婚吗?不是你求着娶我的时候了,不是我帮着你忙创业的时候了,现在看我没用了,也不好看了,就找理由不要我了是吧。孩子抱错了关我什么事儿,我生孩子,你去看着,是你看错了,都是你的错!”
    她这些年来发福,而朱成功却越发瘦弱,何况朱成功压根没有躲避的意思,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挨着韩金茹的巴掌,贺阳和朱骜扑上去拦着的时候,就听见他特别冷静地说,“对,我变心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你恨我没看好孩子抱错了,但我也恨你,我恨你毁了我明明可以儿孙满堂的家。抱错是我的错,可如果处理好了,我们应该是多一个儿子的。可你干了什么?十年前阳阳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和你过了,我只是忍着罢了。”
    这话比贺阳他们的拉扯还管用,韩金茹几乎立刻愣在那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问朱成功,“那时候就不想跟我过了,你为什么不说,今天说出来什么意思?”
    朱骜趁机插在了两个人中间,将他们隔离开。朱成功却将他推开了,他冲着韩金茹说,“你跟我一场,为我生了两个儿子,吃了那么多苦,我是不会主动离婚的。但我年纪大了,想儿子了,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也不想让你伤害孩子,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吧。我保证不出轨,财产我给你一半,你可以随意支配,给娘家自己拿着都行。剩下的我不能给你,我得留给孩子,我情感上对不起他们,总要物质上补偿一点。”
    这与跟她离婚有什么区别呢。离婚还能见面呢,可朱成功却是要跟她成陌生人了,韩金茹几乎不用想就吼道。“你休想!”
    可这不是休想不休想的问题,朱成功比她有决断力。他冲着韩金茹的司机说道,“送夫人回家。”
    ☆、第91章
    将闹腾的韩金茹送走,几人都是松了口气。可这终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于贺阳还好说,韩金茹在他心里就从未高大过,她是不讲理的富家太太,恶毒的亲生母亲。可于朱骜而言,纵然韩金茹越做越差,可依旧是养育了他十六年的慈母,何况朱成功呢,韩金茹给他生育了两个儿子的妻子,是与他并肩创业的最佳搭档。
    这番话朱成功是一直想说,却又一直说不出口,今日,偏偏在最不恰当的地方,因为愤怒,猛然吐出。他说完心里算是落了块石头,可终究几十年夫妻,他也不是心狠的人,落得这般下场,心里也难受的很,再也没跟贺阳长谈的心思。他叹了口气说,“阳阳,爸爸一直会等下去的,你什么时候想开了,愿意了,爸爸都在昌茂等你,啊。”
    他那样子,原本就苍老,此时八成因为伤感,更显得垂老,他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倒是自己还能走得稳,可贺阳却发现,也许是上次在北城居高临下看的,并不清晰,他的背似乎更加弯了,就像背着一副沉重的枷锁,连走路都蹒跚起来。
    这一刻贺阳心头涌上的滋味,难以言喻。
    他年少时负气而走,抱得就是你们既然不喜欢我,那我就彻底消失的想法——他那时候才十七岁,心胸阅历都有限,自己恨得狠了,一方面是想找条出路,另一方面,也有着我走了让你们鸡犬不宁的设想。
    他倒是不后悔——不从那个让人闷死的笼子里逃出生天,他不会有现在的日子。可看着赵丽珍他觉得当应如此,看着韩金茹他觉得活该如此,贺大海他还没瞧见,想必也不会心软,可朱成功却让他难过了。
    他没想到朱成功能找他十年。他也没想到,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父母亲情了——赵丽珍那儿他心知肚明,她虽然悔过了,可也拿着贺大海当天的,不会给他更多,他所给的钱,不过是谢她没有同贺大海一半糟践自己而已。谁料到,朱成功居然补给他了。
    他站在那儿,看着朱成功慢慢的走向自己的车,开车的人好像还是老王,已经头发花白了,生怕他走不好,扶住了他给他开门,朱成功临上车前又回头看了看,才坐了进去。
    贺阳没有撇开目光,这一次,终究跟他沉稳相对。
    他不知道,朱成功做进车里的时候,老王在那儿说,“都找着了,你看孩子都好,慢慢都会好的。”朱成功却没了这么多年上位者的仪态,他坐在后座上,像个孩子一样,将身体翻转过来,跪在座位上,从后车窗里恋恋不舍地看着并排而战,却显得无比生疏的两个孩子。
    眼中的泪已经是流干了,他只是叹道,“希望我能看到这一天吧。”
    等着朱成功的车开走,这块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贺阳有些伤感,原本高高抬起的脑袋也有些耷拉,朱骜瞧着知道他这是心有感触了,怎可能不逮住时机?便对他说,“咱们走走吧,前面一块修了河道,风景不错,你走后来的事儿,我也可以给你聊聊。”
    吴妈妈讲的毕竟都是表面上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还是要当事人来说。若是平时,贺阳对着朱骜就是个高傲的刺猬,除非上次打官司的事儿利用他,其实不太爱搭理他。一想想也是,这家伙把好处都占了,自己还上赶着给他谈恋爱,想想当初那脑洞就神烦。
    可今天确实好时候,朱成功发怒后苍老的样子太震撼了,贺阳甚至连韩金茹得到教训这样的事儿都没有半点兴奋,他如今就是个鹧鸪。朱骜一提,他就应了。
    两个人步行着溜达出了这条还没开始热闹的小街,一路顺着小路去了河边。倒是不知道,廖鲁川说是从后门走了,可这个神经病翻过头一想,以自己的经历看,觉得亲爹亲妈都不算什么靠谱的人,生怕贺阳受欺负,就带着人上了车没离开。
    他的车就停在酒吧门口一侧,贺阳有急事背对着也没瞧见,刚刚这一幕倒是进了他的眼,他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瞧着两个人的背景说,“这两个人有戏啊。”然后又一想,贺阳的亲妈不怎么样,不过这没问题,得罪了他的人这点教训可不够。可人家的亲爹靠谱啊,要是他亲爹在阔别十四年后,能这样对他,他能这么疯吗?这么一想,他就有些想爹了,冲着手下问,“我爸最近在干什么?”
    跟着他的人最起码都见识过他上次给活着的亲爹送百花的事儿,一听这个就知道这家伙又闹腾了,只是拿人薪水也不能不出力,连忙说,“廖成渝吓病了,高烧不退,医院也治不了,这两天好像要找高人来给招招魂。”
    廖鲁川一听这个就笑了,这是拿他当鬼了,吓病了廖成渝还要驱邪。不过他不在意,他这是等着那边发威呢。他就不信,廖家一个商户,这么实名举报,人家能饶了他。不过他倒是不嫌热闹,直接吩咐说,“问问这里有没有什么神婆大师之类的,还有什么黄纸金元宝之类的,都送到北城去,算我一份心。”
    属下倒是听了,心里却说,神婆大师且看不出来,那黄纸金元宝是给死人烧的吧,只是一想着那日在郊区,廖成渝被绑在那儿,边哭边冲着廖鲁川喊,“你就不怕我掉下去真摔死了吗。”廖鲁川回答他什么,“你快去死。”
    这边贺阳跟着朱骜一路沉默,慢慢的走到了河边。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下去了很多,不少人开始出来溜达了。他们在其中,倒是不怎么显眼。
    贺阳就问他,“这些年怎么过的?”
    朱骜倒是有一答一,“按着你原先的路子过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艰难。”贺阳一听他提起过去跟着贺大海的事儿,有点好奇又有点不得劲,朱骜却是坦言相告,只是他也不愿意叫贺大海爸爸,而是称作他。
    “他开始挺好的,你也看到了,还去摆摊呢。只是后来你走了,我心里难受,没心思学习,就回了原样了。”
    贺阳就说他,“你是他的良种,怎么能不好好学习呢。”
    朱骜来之前已经拿准了主意,有机会就说,没机会就远远看着,如今贺阳问,他怎么能不张口,只是这个词颇具讽刺,他的回复也挺惊悚,“我心里怨恨你,所以静不下心来。”
    怨恨这两个字一出,倒是将贺阳戳了一下,在十年前的那场恋情中,朱骜占了他的父母,享受了他的资源,而自己却替朱骜受了十六年的罪,明明都应该是朱骜欠自己的,朱骜怎么好意思说怨恨自己?
    这是贺阳的想法,这些年都没改变过,他自然这样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
    朱骜听了倒是没生气,却是苦笑一声,他问了贺阳一嘴,“你质问你的亲生父母不把你当儿子,不肯给你平等的感情。阳阳,你把我当做什么了?咱们俩在不知道身份的时候,相互喜欢,你不能否认吧。中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伤害了你。你怎么怨我都可以。可阳阳,再次接触我的是你吧,你跟着我去农场,陪着大哥一起玩耍,在农场里情不自禁的和我接吻,阳阳,那是假的吗?”
    这声质问正好问在了贺阳心里,那段日子他的想法及其混乱,他去招惹朱骜,一方面是想着将他拉下水,让朱家父母伤心,可真的跟他相处在一起,他又被吸引,一切都是情不自禁,他不能说那是假的。
    瞧着贺阳的缄默,朱骜接着问他,“我……阳阳,我不善于言辞,可我是做过计划的,我如何赚钱,如何创业,如何有能力的去为我们的感情买单。阳阳,我把它当做努力的方向,我知道我原先做的很差,可我真的试图成为你的顶梁柱,可出事了,你没有告诉我,你没把我当做你的恋人,你甚至连短信都没回我,没给我一个解释,自己走掉了。阳阳,我不可以怨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