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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节

      这一刻,峡谷突然一静。
    而热血还在喷溅,愈发的娇艳夺目。凄厉的惨叫声仍未停歇,倍加的惊心动魄!
    人们忘了祷告念诵,一个个瞠目诧然。
    只见那个七位手持铁刀行祭的汉,霍然之间已去其三。一个被拦腰斩断,一个被从上而下劈开,一个被直接砸碎了头颅。余下四人未及躲闪,再又相继遭遇不幸。而出手偷袭者却始终不见踪影,犹如圣灵显威,使人惶恐而又无所适从!
    不过,本该处死的七位修士却一一挣脱了束缚……
    便于此时,那个年人突然嘶吼了一声。异变横起,难免手足无措。而当他见到七位修士脱困的一瞬间,顿作恍然大怒,随即将手的骨杖狠狠挥去。
    一道古怪的气机骤然而出,霎时笼罩住了整个土台。
    与之刹那,有三道身影被迫显形,却各自行动迟缓。其一人错愕道:“老大!你惹出的麻烦真不小……i640
    第408章 兽退兵走
    戴痴郑重地对张落说:“就算你把多出来的那只耳朵切除了,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了那只多出来的耳朵,你也算是个俊秀男子,也不过是恢复正常人而已!且说我和刘琉嘎,我们自己就不吹捧自己了,我们都不时的听到别人在议论,说我们是俊俏后生,结果呢?我和刘琉嘎都没有能够追求到喜爱的白螺神女!要想追求到喜爱的姑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还需要经过各种努力!”
    张落不甘心地回答戴痴说:“兄弟,不瞒你说,要是没有人能够为我切除这第三只耳朵,也许我就死了这条心了,听陶兄说他岳父会做这个手术,所以我还是想试试的。”
    戴痴坚持地劝说张落道:“试过之后,你就会明白,那样是多此一举,照样和我一样凄凉的过日子。”
    “象你这么说的,我这一辈子算是完蛋了?”张落说着,还是不甘心地白了戴痴一眼。
    刘琉嘎适时地插话说:“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告诉张公子一件事,刚才我骑着十颈九头鸟,不经意地到了赵金龙的山寨上。他们问起我来这边的情形,我就告诉了他们,说一起过来的,还有戴痴和张落两个兄弟。我说了,张落虽然没有功名,他可是个聪明的有三只耳朵的奇人!戴痴呢,就在陶兄的帮助下,把晕兽从我的国土上赶出去了,戴痴兄弟也算是凯旋归来。赵金龙听说张落兄弟没有什么出路,就对他聪明的本领感了兴趣,他想找机会邀请你上山寨去发展。”
    张落满怀顾虑地反问刘琉嘎:“到他山寨去?在那能有什么发展?”
    刘琉嘎坚定回答说:“他们的山寨上面。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要不是有一个国土需要我回去接管、治理,我都想留在上面过日子!”
    张落不客气地抢白刘琉嘎道:“哼!就是因为你有一个王位可以做,你才会说——你得回去治理国家。要是你也没有那种机会,你就不一定想到赵金龙的山寨上去生活了!”
    刘琉嘎受到了张落的抢白,他还是认真地告诉张落说:“不过赵金龙他们没有邀请我上山寨的意思。毕竟他们对我说了,想请你上山寨去!”
    “呵呵,他们知道你将来是一国之主。何苦要叫你到他们山寨去,就算在那里日子过得再幸福。毕竟是做赵金龙的下属!”张落说着连连冷笑,不过后来他还是缓和气氛来说:“我是不能和你相比了,我可以考虑一下他们的邀请,要是行的话,我就愿意到他们山寨上去。”
    戴痴这才舒了一口气,并且对张落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这才象样嘛!这样的话。你就不要急于叫黄老爷切除你的第三只耳朵了。保持聪明神奇的耳朵,做一个聪明的才子,要是有机会施展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大有可为!”
    对于戴痴的吹捧。张落没有得意忘形,他近乎敷衍地回应说:“嘿嘿,希望有一个好的未来吧!”
    “那接下来怎么办?”戴痴眼见事态的发展有了变化。好奇地询问起下一步的打算来。
    刚才一直旁观的陶子云心中自有主意:“还能怎么办?帮我家种田种地去!”
    接下来的日子,刘琉嘎、戴痴和张落,自然是跟着陶子云行动,义无反顾地帮他家种田种地,而且毫无怨言!
    郝东南则在物序住了下来,虽然也在学堂里跟着其他姑娘一起听陶安赛讲课,实则是等陶子云送她和陈针芒的爹娘去刍乾国,她好在那里向陈针芒打听她想知道的消息。
    直到陶子云家的事情忙完了,陶子云才在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提议说:“我看到韩伢前段时间也在忙他家的农活,最近他又在做瓦片了,我们不妨去帮他做瓦片,大家觉得如何?”
    除了母猪会上树、雨原在迷城和苔玉,她们想留下来带孩子的,没有表态要去,那些姑娘们都欢腾起来了:“这次行动,我们都要去!”
    陶子云笑着连连摇头:“姑娘们,这次又不是去游玩,是去帮别人做瓦片呀!”
    “知道是做瓦片了,我们都去做,做起来就有趣而轻松了!”有个姑娘这么一回答,又是得到了一片响应和重复的声音!
    “你们不怕累,明天就全部过去吧!”姑娘们的热情,最终还是让陶子云答应了下来。
    “大家都去,这事就少不了我的啦!”刚才还冷眼旁观的何仁智,这下子也掺和了进来。
    刘琉嘎、戴痴和张落互相对视了一下,张落就出面帮何仁智求情道:“陶兄,既然让他知道了,就让他一起去吧!”
    “唉,对何公子呀,我无话可说了,读书读不来,只好让他做瓦片了。唉。”陶子云对何仁智失望,只要他不碍手碍脚的,做什么事还是让他跟着去的。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穿上了轻便的衣服。而且姑娘们穿的还是黑色的男装,她们说了,穿这样的衣服,做起事来,就得心应手了!
    韩伢看到陶子云带了这么多人来帮他做瓦片,嘴上有说不出的感激,他一边欢天喜地地带着大家做瓦片,一边给大家说着他听到的各种当地的见闻。
    陶子云好奇地追问韩伢:“你不是要做瓦片吗?还要给家里干农活,你怎么有那么多的机会,去打听当地的各种见闻?”
    韩伢自豪地对陶子云说:“我不是有一只乌鸦和一只八哥吗?它们跟着我到了干活的地方,就只留下这只乌鸦在这里陪着我,然后就由八哥到外面去打听各种消息,回来之后从头到尾的把它的所见所闻告诉我!”
    陶子云看了看盘旋在韩伢头上的乌鸦,平静地追问韩伢说:“果然只有一只乌鸦陪在你身边了,那只勤快的八哥,都给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啊?”
    韩伢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八哥回来告诉过我,在物湖和灵湖出没的晕兽,已经消声匿迹了。所以朝廷派来的官兵和地方上的官兵,都从湖边撤走了!”
    陶子云思索着点了点头:“晕兽退走,官兵也走了,我们把刍乾国打败了之后,这是必然的结局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人心难撼
    麻烦是不小。
    不过,林一也没想到会被人逼迫而现出身来。他在接连杀了两个行祭的壮汉之后,又顺势将厉粟等几人身上的树藤斩断,便突然陷入一片古怪莫名的气机之。
    与之瞬间,天地彷如回归混沌,竟使法力无从凭借而举止沉重,便是强大的隐身术也没了用处。
    另外两兄弟也是同样的下场。
    虎头僵立当场,犹自难以置信。那个年人的骨杖太过诡异,竟然有束缚法力的本事?尤为甚者,土台下方的上千之众已不再跪着,而是一个个愤然起身,并大多抽出了刀斧棍棒且杀气逼人。他禁不住又惊呼道:“可不得了啊!群殴的大阵仗……”
    那个年人兀自站在土台高处,神色狰狞,口怒喝声不断。随其骨杖挥舞,四周浑如阴霾密布而气机沉重。数百个手持兵器的壮汉已汹涌而至。那疯狂的气焰与凌厉的杀气,以及响彻峡谷的吼叫声,犹如惊涛骇浪般而势不可挡!
    厉粟从地上爬了起来,恍如梦醒迷离。
    那灰衣男与两位壮汉,竟是林一、林尊与他的两位兄弟?适才临死之际才有念叨,冥冥之便已应验。原来心诚则灵,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厉粟不及多想,猛然打个激灵,急忙喊道:“林尊!那持杖之人极难对付……”
    两位老者挣脱束缚,惶惶无状。
    其一人惊愕道:“那不是天塔前的林一吗……林尊?厉道友!你我患难与共……”
    另外一人茫然道:“又该往何处去……”
    林一手剑光闪烁,已将七位修士身上的藤条尽数斩断。谁料节外生枝,一时竟被困在了土台之上。而数百壮汉即将杀来,几丈外那年人犹在挥杖作法。他厉声喝道:“逃……”
    老龙连杀数人,最后一个行祭的壮汉才要躲闪,还是被一道银光劈成两段。而他随即举止沉重而行动艰难,只得强行退后两步,独自挥刀守在土台之前。
    虎头见四下里身影晃动、刀光闪闪,急忙喊道:“老大!无路可逃啊……”
    厉粟、马原、羊甲等七人才将获救,却原地徘徊,仿若泥淖跋涉,一个个尽是惶然无奈!
    林一无暇分说,转身直奔那年人扑去。彼此不过短短的数丈之隔,却如同多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从横亘阻挡。虽然竭尽全力,还是难以逾越。而对方依然高居台上,口念念有词,并带着愤怒与不屑的神情,将手的骨杖指向台下。
    与之同时,数十壮汉已涌上土台。
    老龙与虎头据守土台的左右两侧,只管将铁棒、银刀狠狠抡去,堪堪挡住了凶猛的攻势。其一位嘴里还不闲着,连嚷带吼:“老大!拿拐杖的那人最坏,杀了他……”
    厉粟等七人已回过神来,召出飞剑作势抵抗。而其修为受限,且举动迟缓,难免力有不逮,各自一团慌乱!
    林一往前一步,被迫停下,却抬眼怒视,手的剑芒吞吐不定。
    年人以为对手放弃挣扎,狰狞的神情闪过一丝得意。而两道血色赤芒霍然而至,顿时令他蓦然一怔!
    与之同时,林一的周身上下突然有金光闪耀,随即又抬脚用力一踏。随之“喀喇”一声,好像是虚空震裂,又似寒风乍响,四周的气机倏然一变,整座祭台跟着微微摇晃。他趁势拔地而起,手的金龙剑瞬间闪现出五朵诡异的剑花,俨然便是老龙那柄骨杖的五道符。
    年人稍稍失神,顿然惊醒,随即便要诵念咒语继续施法。而五团似曾相识的金色符凌空而下,使人禁不住又是一阵恍惚。随之瞬间,一道凌厉的剑光暴涨数丈并霍然劈下。他脸色大变,急忙挥杖阻挡。
    “砰——”
    一声闷响之,骨杖已被劈得粉碎。年人无力招架,猛然倒飞了出去。而一道人影紧随而至,竟是将其一把抓住,莫名的力道刻骨惊魂,他惨哼了声,两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林一去势不停,甩袖卷取一物,接着一脚踢翻了石鼎,随后落在供案之上,继而一手持剑,一手抓着那个昏死的年人并转过身来,扬声喝道:“住手……”
    石台上的人愈来愈多,杀了一个,又来一群,前仆后继,源源不绝。老龙与虎头只得往后退却,而汹涌而至的人群更加疯狂。好在有厉粟等人的出手相助,兄弟俩这才免于腹背受敌的窘境。
    一声大喝突如其来,混乱的场面稍稍一静。而不过转眼之间,狂乱的杀机再次沸腾起来。
    借此空隙,虎头带人抽身退向石台高处。
    林一见状,颇感意外。本以为人质在手,便可摆脱危机。而那些嗜血莽汉,竟然不顾族长辈的死活?
    虎头挥棒横扫,“砰”的一声,挡路的担架四分五裂飞了出去,其的老者尚有一口气在,也被顿时砸得血肉模糊而魂归天外。他大步抢至供案前,吼道:“老大!此处没人听你啰嗦,何去何从及早决断!”
    厉粟等人簇拥左右,提醒道:“林尊!言语不通啊……”
    老龙的一把银刀如风泼出,稍稍逼退汹涌的人群,趁机喊道:“老大!事不宜迟……”
    透过刀光、血光看去,一张张愤怒扭曲的面孔在晃动着、跳跃着。数百丈之外,一大群正在观战的老人妇孺在吟诵着,呼唤着。再远处,动静迥异。那峡谷四周的郁郁山色,以及然的景致,与这血腥的杀戮格格不入,而又浑然一体!
    林一的眼光掠过远近,平添几分身不由己的无奈。
    天地可变,而人心难撼!或许林某的啰嗦,真的有些不合时宜了!
    林一自嘲轻叹,却不再迟疑,沉声道:“由此往前,或有出路,随我来……”其话音未落,猛地将手的年人远远抛了出去,随即转身跃下土台。而所去方向,恰是人群稀少处。但有阻挡者,皆被剑光劈翻在地。他瞬间杀开一条血路,循着峡谷往前奔去。
    厉粟等七人不敢怠慢,跟着冲向前方。虎头与老龙尾随断后,却意外叫道:“哎、哎!老大你连个人都摔不死……”
    年人并未摔死,而是被无数双手接住。沸腾的人群忽而消停下来……
    ……
    当暮色降临,一行人匆匆降下身形。举目远望,天地四合而夜色朦胧。
    接连狂奔了半日,总算是远离了那个充满凶险与变数的峡谷。如今天色已晚,不便赶路。且就地歇息一宿,隔日再行打算。
    落脚之处,是座数百丈高的小山。山顶上并无树木,却长满了野草,四下里倒也平坦。习习山风吹来,使人绷紧的心弦为之一缓。
    林一寻了块地方坐下,身后左右则是老龙与虎头兄弟俩。其他人就近歇息,两位老者却在厉粟的带领下到了跟前躬身道谢,并报上了家门。
    马原与羊甲,来自野大海的一个名叫古海的岛屿。适逢魔城盛会,其便各自带着几个族人前来天塔寻觅机缘。有无收获,尚且两说。随行的族人,却相继失散。最终只剩下他两位,却又差点成了人肉祭品。好在两人命不该绝,如今脱险之后,面谢恩人也是应有之义!
    林一从来不将救人之事放在心上,敷衍几句,便示意两位老者自行歇息。对方见他名声显赫,却为人随和,顿时大感欣慰,便与厉粟结伴守在不远处,借机表达敬意!
    片刻之后,山顶上安静下来。
    老龙拼杀良久,奔波半日,且又不能如往常那般行功自如,此时的他难免有些疲倦,随手摸出晶石便要吐纳将养一番。而虎头却是将其拦住,接着出声抱怨道:“老大真是心慈手软啊!为何不杀了那个拄拐杖的家伙呢?要知道当时凶险万分,我兄弟俩可是忙坏了……”
    林一双目微阖,沉定心神,还想着好好缓口气。闻得身后动静,他头也不回地轻声哼道:“哼!那法杖极为不俗,竟能被你贬称拐杖……”
    虎头憨憨笑着,嘴里吧嗒着。
    林一接着分说道:“那人不是祭司,便是族的长老。杀之无益!留他一命,倒是令其族人多了顾忌。不然数百之众随后追来,徒惹麻烦!”
    虎头急忙应声道:“嗯!老大的话听起来就是有道理!不过……”他话语一转,垂涎三尺般地又道:“兄弟我不惧麻烦,大杀四方而毫不含糊。眼下犹然血脉贲张,非痛饮一番而不得抒怀呢!嘿嘿!老大,还不来坛酒……”
    见日饮酒,每回三五坛。即便随身藏着酒窖,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林一才想拿出最后的几坛野粟酒,却又回首一瞥,冲着满脸怪相的虎头吐出俩字:“没了!”而他不等对方出声,又道:“且将你所藏的上佳果酿拿来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