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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这句话在卢八娘的心里是带着些嘲讽的,但她说出的语气却是赞美的,司马十七郎自然按后者理解,“我没事的时候就在想,将来要怎么样,家里的事情娘子只管按我说的做,府内自然内外整肃。”
    司马十七郎是个早熟聪慧的人,他渴望出人头地,对于人生有着很强的计划性,这一点也是卢八娘最看好的,眼下依然赞成,“我都听郎君的。”
    司马十七郎将娘子的认识掰正了,心里的成就感非同小可。他越发喜欢自己的娘子了,出身这样高贵,长得这样美貌,嫁妆这样丰厚,又这样温柔体贴驯服,没有一处不符合自己的理想,于是他又一次贴了上去。
    说了半天没营养的话,卢八娘早就困了,总算不用再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就要睡了。迷迷糊糊地被压了下来,就想将他推下去,可怎么么能推得动,“前几天你不是说白天要练功,每天只一次吗?”
    司马十七郎的理由还不是现成的,“我是想让你早些怀上嫡子。”有了这样正确而且光明的原因,司马十七郎虽然律已甚严,但偶尔也会放纵一回,便尽情地享受了一番。
    虽然睡得不多,但卢八娘还是非常规律地按时起床,吃过早饭,送走司马十七郎,到花园里散步,就见杨柳怯生生地向她走过来,远远地向她行礼,“给娘子请安。”态度非常地恭敬。
    如此的前倨而后恭,还真是识时务的人。看着一脸讨好的杨柳,卢八娘一点兴趣都没有,“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没,没什么事,就是想奴婢住到了涤尘山庄,自然应该每天给娘子请安的。”杨柳让卢八娘问得一愣,赶紧解释说。
    “你是表兄身边的人,不必给我请安。”卢八娘看着满脸讨好之意的杨柳,她这是认清昨天的错误,想过来补救了。想到这时代正室们常说把姬妾当成猫狗般地看待,现在她对杨柳也有类似的想法,卢八娘想自己已经提前找到了将来对待司马十七郎妾室的感觉。在人权和财产等方面的绝对不平等,使得正室们确实不用把小妾放在心上,尤其是对男人没有太多的感情时。
    看卢八娘继续向前走去,杨柳急促地请求,“奴婢想请娘子将奴送回京城。”
    昨天杨柳坐了大半天的车,先被卢八娘冷落,又被司马十七郎吓得要命,动了胎气。晚上的时候孟白请了安老先生去为她看诊,开了保胎药,今天就过来求自己要走为的是什么?卢八娘将疑惑的目光看了过去。
    山庄里的一个管事过来向卢八娘低声报告,杨柳并不肯喝安老先生开的保胎药,倒跑出来找卢八娘。卢八娘略一思忖就明白了杨柳的想法,她大约怕保胎药里有堕胎的东西,竟然连孟白都不信了,过来求自己,真是好笑。卢八娘才不会管杨柳的事呢,“将孟表兄请来,把他的人带走。”
    这时孟白自己找了过来,见此情景上前扶住杨柳说:“你真是傻,我不让你回京城是为了你好,安老先生说你眼下不能再坐车颠簸了。”
    杨柳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安老先生吧,她觉得安老先生是司马十七郎的人。但她决不敢这样说,于是泫然欲涕地看着孟白,“郎君,让我回京城吧。”
    孟白也无可奈何,便吩咐下人道:“进京城请原先给杨姨娘看诊的大夫过来,再让他带些保胎的药。”
    这一幕闹剧,卢八娘无心欣赏,转身走了。
    没想到过一会儿,孟白竟来寻她,苦恼地对着卢八娘诉说:“都说女人不能宠着,杨柳可不是被我宠坏了。”
    “你明白就好。”
    “卢八娘,你会不会介意?我替杨柳给你道个歉吧。”杨柳当初对卢八娘不敬,肯定与孟白平日的态度分不开,现在孟白也觉得失了颜面,“这山庄是我送你的说法,不是我告诉她的,也不知她在哪里听到的。”
    “我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卢八娘笑着说:“可你要怎么办?总不成躲在这里伤春悲秋一辈子吧。”
    “我怎么也是个穿越人士,当然不能一直就这样混日子。”杨柳这样一闹,她在孟白心中的美好形象也被破坏了,他倒因此想开一些,“等过些天杨柳的身子稳妥了,我还是回京城,好好将高纯度酒的弄出来,有钱才是硬道理。”
    卢八娘看他走出了误区,终于肯提醒他,“我知道你满脑子自由平等思想,不过眼下就是个阶级社会。你酿酒也好,做其他的事也好,一定要考虑世情,不管是谁,哪怕是伟大人物,也要顺应历史潮流。”
    这一次孟白听了进去,司马十七郎残忍冷酷的话终于点醒了他,他就是再认为自己正确,也没敢反驳一句的原因就是如此。“你放心吧,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我懂的。”
    听了这话,卢八娘觉得自己身边的一颗□□终于拆除了引信。以往自己怎样劝告,孟白都是油盐不进,还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来自一处的,孟白就觉得自己应该理解他。可司马十七郎几句狠话就把他搞定了,就如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不清后就只有屈从了。
    转眼间到了八月,皇上果然带着大队的人马去了皇家猎场狩猎,司马十七郎得到八皇叔的通知,也准备出发了。
    衣甲武器等都已经齐备,司马十七郎最后还在犹豫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可以带两个人同去,他先点了桃花爹,另一个还没定下来。司马十七郎犹豫再三,“我去与师傅商量一下。”
    卢八娘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她手下的这些护卫长中,桃花爹功夫最好,人又稳重可靠,入选没有一点悬念。徐进、陈勇相差不多,哪一个都好,不过,人都有私心的,司马十七郎当然想把好机会留给他的师兄。
    但池师兄一直是个不靠谱的人,他又不放心。毕竟是可能在御前露脸的机会,他不想有一点的岔子。这样的事情卢八娘当然聪明地不参与意见,看司马十七郎想了半天后终于有了主意,她只是微笑着说:“池师傅经得多见得广,你多听听他的建议自然是好的。”
    其实司马十七郎一说出要与池师傅商量的话,就是他已经确定下来不带池梁去了。他只是想由师傅口中将这个决定说出来,以免心里过不去罢了。
    第二十六章 得圣眷十七封县公拦猛虎陈王伤手臂〔一〕
    卢八娘看着司马十七郎的身影走出华清院,暗自点了点头,对自己选的这个合作伙伴很满意。司马十七郎虽然重情,但能分清公私,又能妥当地把事情解决,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手段又何愁他以后不会成功?他的成功自然就是卢八娘的成功!
    所以司马十七郎回来后,就见卢八娘正在亲手准备东西。卢八娘可是从来不做任何琐事的,他不由得非常好奇,马上凑过去看,原来是为他整理行囊。
    “这是上好的伤药,这些裁成条的锦帛都是用开水煮过又在太阳下晒干的,非常干净,用时将伤药抹在上面包扎就好。这几个纸包里有参片,还有止血、解毒、退热的药丸、每个包上都写着药物的名称和用法。”卢八娘将东西一样样给他看了,并不熟练地包了起来,郑重地叮嘱:“这个荷包你贴身带了,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司马十七郎捉住了那双为自己忙碌的柔夷,紧紧地握着,“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别为了引起皇祖父的注意就不顾自己的安危。”整理物品虽然是作秀,但卢八娘却真心这样认为,“你还年轻,机会总会有,更何况,在皇家的子孙中你是最优秀的,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到了出发的时候,司马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娘子,握了握她的手,转身与池师傅告别,又拍着池梁的肩说:“师兄,我这一去总得十天半个月的,山庄里的事情你帮着娘子管好,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后他就带着桃花爹和陈勇如一阵疾风般地驰离了山庄。
    池梁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跟着司马十七郎同去,但想到师傅怕自己闯祸,十七郎也说照顾自己新婚,又让自己帮着娘子管理山庄,也就把这些不满放下了。
    池师傅看了一眼池梁,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没管好这孩子,现在也很难纠正过来。不过在他心中,司马十七郎要比池梁重要,桃花爹和陈勇确实要比池梁更适合陪着十七郎,也就放下了心。
    卢八娘眼波一转,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她笑着对池梁说:“郎君走前请池师兄帮忙照管山庄,不如就将山庄的安全交给池师兄来管。”又对徐进吩咐道:“你带些人在皇家猎场外等侯,打探些消息。”
    然后她将宁姑姑新选进来的几个姑姑和小丫头亲自过了目,给自己身边添了两个姑姑,两个小丫头,又吩咐道:“杨柳那边一定要安排好。”
    孟白在前一天被皇上召去了猎场,估计是想让他做几首诗词颂扬皇上的英武神勇。他走后,杨柳自然交由卢八娘照顾。卢八娘懒得管她,正好孟白专门请的大夫还没走,加上孟白留下的几个下人,就让他们自成一体,就连饮食,也专门拨过去东西和厨师,在那边的院子里单独做。所谓安排好,也就是将所需用品一一备齐而已。宁姑姑赶紧答道:“娘子放心吧,我准备了一个懂得接生的姑姑,又给她加了两个小丫头,吃食什么的都挑好的送过。再则这贱婢也知道,若她落了胎,更不会有人理她,如今只老老实实地保胎。”
    于是卢八娘过起了逍遥的日子,她的心态还是同上一次司马十七郎出门时一样,波澜不惊。不过,她有一种预感,司马十七郎这次一定会成功。
    没几天就是八月十五,卢八娘一向对这些节日不上心。前世她只参加一些生意场上的庆祝活动,私下从不过任何节日。但作为山庄的主人,她自然要安排厨房做些月饼,又摆了酒席,发了赏钱。看着欢声笑语的众人,她独自回了房间。
    宁姑姑、桃花等都知道她的习惯,便都自去玩乐,她练了会儿自已编的体操,然后就躺了下来。朦胧间她突然想到了司马十七郎,“不知这时他在做什么。”
    然后卢八娘被自己无意识间的想法惊呆了,马上没了睡意,她竟牵挂起司马十七郎了?接着卢八娘明白了,自己与司马十七郎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坦诚相待的,有些惦念非常正常。
    前世她曾经无意间收养过一条流浪狗,几年后那只狗死去时,她就如害了一场大病似的。卢八娘拒绝了别人送给她的几条名犬,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养过狗,也没有养过猫、金鱼、乌龟等任何宠物。
    哪怕是一条狗,只要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还是颇为不错的男人,他们间又有了肌肤之亲,自己想起司马十七郎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卢八娘又细细地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一种习惯性的延续罢了,他们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一百天,完全够养成一个新习惯的时间。当然到了要改变这种习惯的时候,也会用一些时间吧。
    卢八娘又一次失眠了。大约是三更天,桃花悄悄地走进屋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掀起帐子的一角看了看娘子,然后悄没声息地躺到了榻上,很快就听到了她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有时还发出一种很可爱的小呼噜。
    卢八娘依旧一动不动,有多年失眠的功底,她闭着眼,没有人能看出她没有睡着,只是第二天精神多少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