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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没有,我没有出汗。”顾思慎闻言立即变了脸色,手在脑门上胡乱抹两下,“是爹的口水呢,没有出汗,不洗澡。”
    好吧,顾思慎最不像顾心钺的地方,就是他竟然不喜欢洗澡。
    他喜欢新衣服,出门也必须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但他就是不喜欢洗澡。还在襁褓时就会用脚蹬水表示他的不愿意,等他会走会跑了,洗澡就是斗智斗勇的追迷藏时间,还附带谈判专家。让顾心钺头疼不已。
    沈鹤立的五年是扎扎实实的五年,一刻也没有休息过,稳定沈立堂,到关外后,把之前没完成的工程完成,关外的皮毛,药材,马拉到到关内换取盐,茶叶,西药和武器。前者中间有巨大的利益,后者是为陈兴汉行个方便。除了稍繁华的三镇外,沈鹤立也去到更北边的关北,那儿发现一个天然煤矿,沈鹤立也乖觉,干脆和蒋承君合办,蒋承君给予方便,沈鹤立给煤矿的一半利润给蒋承君。
    虽然没统计过,但是现在的沈鹤立,无疑比五年前更有钱。
    回京都这事一直都在沈鹤立的考虑中,就算不为别的,弟弟妹妹也到年纪要说亲了,沈李氏的意思是他二人的婚事还是要定在京都,以后隔的不远好照应。再者,沈鹤立自觉现在的自己回京都不至于露怯,若碰上顾心钺,他也能大大方方的说上几句。
    王孙没几个日子好过了,他在京都,日后陈兴汉重新掌管京都,他也能为保皇党顾心钺说几句话。
    目前国内的军阀形式已经渐渐明朗,最后的大战,只看蛮疆王怎么抉择,以及陈兴汉和陈卫之间怎么划分利益。
    不排除沈鹤立心里有阴测测的想过若他回京都,顾心钺有朝一日落魄,他如天神般站到他面前顾心钺怎么崇拜他怎么小鸟依人的附随他的念头。但他想的更多的,还是如他刻在手串上的顾心钺的名字一样,虔诚的想念,恨不得把你的名字刻在心上,刻在身上,只能把一比一划把你名字刻在木头上。
    起初沈鹤立这么做只为静心,但时间越久,顾心钺的缺点都不见,只剩下好处,沈鹤立一边想着曾经的欢乐时光,一边想念着顾心钺刻字。最后又萌发了把字刻在紫檀珠上,随身携带,日日摩挲。一珠悦,一珠钺,我的开心和伤心都只有你能给。
    沈鹤立刻着珠子被自己的深情感动时,他真不知道,顾心钺为他生了个孩子。他回京都的次数真的比顾心钺以为的少,平常人自然不会突然出现到他面前问他自己的孩子姓顾变成事实入赘是什么心情。唯一和他会说真话的言孝臣,以为他早就知道,(怀孕三月才离的婚,沈鹤立不知道?)只是现在和顾心钺的关系尴尬才从不提及,他当然也不会扫兴的主动提起。(他傻呀,才搀和人家家里事。)
    所以在沈鹤立兴致勃勃准备以霸道总裁回归时,他是真的没想到他高冷的皮子在顾心钺面前披不过三秒。
    ☆、第65章 沈鹤立和顾思慎的第一次见面
    走的时候难免有些落魄避走的感觉,即使东西收拾的多,也有些垂头丧气,回来就不一样,不管是沈鹤立还是沈李氏,都不自觉的挺直腰杆,出京都一船家什,回京三船。
    前头人已经到家了,后头东西还在码头上了,说的就是这种。好在沈鹤立早就找好了奴仆,如今虽有些杂乱,到底还是井然有序。
    “画眉,你别收拾这个了,去帮老爷把床铺好。”沈李氏对身边一个双十年华的丫头说,这个丫头是她五年前在广市买的一个小丫头,清清秀秀,人也老实伶俐,沈李氏是看着她长大了,这两年也有些别的心思。
    画眉脸一红,老实的屈膝应道,“是。”她自然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她没忘记自己是怎么来的沈家,但是,老爷长的太俊,器宇轩昂,让人见了心口小鹿乱撞。她不敢奢望,如果少爷有一天和老爷重修旧好,她就当个通房丫头也是好的。
    “娘,你能不能别乱支招。”等画眉下去后,沈雀鸣对沈李氏说,“就算想给哥哥找第二个老婆,不说朝大嫂看齐,也不能找个丫头吧。”五年过去,当年青涩的小丫头也变成大姑娘了,穿着时兴的裙子,头发也烫成波浪弯的,只是在亲人面前,这心直口快的性子还没改。
    “你知道什么。”沈李氏瞪她,“你看你哥,这些年有再娶的意向吗?再说了,媳妇娶回家要实惠,长的漂亮那都是给别人看的,画眉身份是低了些,这不是你哥逼的我吗?就算他现在不想娶亲,好歹,好歹给我生个孙子来。”
    “娘,你怎么有这样的心思?”沈雀鸣惊奇道,“我还以为娘和别人不一样呢,当初说不让大哥纳妾,现在为了孙子就可以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沈李氏说,“我一想到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多带口人跟你爹上香,心就疼的不行。你爹会来骂我咧。”
    “哥是不会同意的,你就白费心机吧。”沈雀鸣说,“如果是我,有过大嫂那样的枕边人,其余再看旁的自然看不上眼。”
    “大嫂大嫂,人家都不是你大嫂了,你还记挂着他干什么?”沈李氏气不打一处来,她不好说同样一些念着顾心钺的沈鹤立,干脆把话都朝沈雀鸣说了,“你记着人家,人家早就把你忘到哪里去了,说不定人家早已经再嫁,高门大户,咱们高攀不起,都给我消停吧。”
    、
    沈雀鸣说。“那大哥要再把大嫂娶进门,你认不认?”
    “我不认。”沈李氏说,“你个没良心的,因为他你哥受了多少苦,他是给你下药了,你这么向着他。”
    “要不是他当初给的那些钱,大哥想要现在的局面恐怕还多费几年。”沈雀鸣说,“不和你说了,我找人去顾家投贴去,我明天去看他。”
    “不准去。”沈李氏拍桌道,“你要忤逆你就去。”
    “娘,你还讲不讲道理。”沈雀鸣跺脚道。
    “这是怎么了,还没休息怎么置起气来了。”恰好沈鹤立这会进来了。
    “哥——”沈雀鸣想要抢先说,被她娘一个瞪眼,愤愤的撅着嘴转向一边。
    “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过来了。”沈李氏和蔼的看着沈鹤立说。
    “我过来看看娘这安顿好了吗?”沈鹤立说,“娘,以后不要叫丫头过来给我收拾,发财能收拾。”
    “内务上,男人怎么能和女人比,丫头细心,伺候你的更舒坦。”沈李氏说。
    “我不太喜欢屋子里有别的香味。”沈鹤立说,“再说我房间里有干系的东西太多了,让发财收拾我放心些。”
    “哎,随你。”沈李氏只能放弃说,“只是你快点娶个媳妇回来,我才好操持雁飞,雀鸣的亲事,男孩子晚点没关系,雀鸣都是二十一了,都要变成老姑娘了。”
    “我的丈夫我要自己选,选个我自己喜欢的,就不用你们费心了。”沈雀鸣说。
    “这么大姑娘不知道害臊,广市那边风气开放,京都可还保守的很,如果你在京都跟在广市一样,别怪我关你禁足。”沈李氏说。
    “找个自己喜欢的也没错,但是得娘和大哥掌过眼才行。”沈鹤立对沈雀鸣说完又转头对沈李氏说,“娘尽管操持就是,我又不是一直未娶,不碍事的。”
    “家里没个长嫂到底不像话,让人怀疑家风。”沈李氏说。
    “我知道。”沈鹤立说。他还在琢磨和顾心钺的久别重逢放在哪合适呢。
    “少爷,顾继忠想见你。”石青进来对顾心钺说。
    “他见我做什么?”顾心钺说。李强国迫害沈鹤立是导致他们分离的□□,顾心钺才不会只是割掉他的劣根这样轻松的放过他,这几年李家的生意在顾心钺的授意下已经被打压蚕食到不剩多少,刘一炎自身难保,自然也顾不上他。形式败落,李家的族人哄抢着分了家后,李强国的夫人也带着嫁妆和离了,当初气焰嚣张的李强国如今身边只有一个顾继忠艰难度日,尝尽人间辛酸。
    “他说他仔细调查了当初的事,他爹是自己选择殉主的,没有人压迫,他想给少爷磕头认错,让他爹继续葬到老太爷身边去。”石青如实描述说。
    “晚了。”顾心钺翻书道,“当初被别人几句话就骗了,猪油蒙了心,不知道调查清楚,一心想要对付我,如今说两句软话我就放过他?你回去跟他说,顾礼的儿子一点不做三姓家奴的骨气还是有的,既然跟了李强国,就从一而终。到了我还能高看他一眼。”
    “是。”石青说。
    “你昨日又带慎儿出去玩了。”顾心钺问。
    “小少爷偷偷跟着顾祈来的,又很希望出去看看,小的就逾矩了。”石青说。
    “他这个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在家待不住。”顾心钺揉着鼻梁叹气道,“以后隔三日你带他出门一趟吧,护卫的人要带齐,仔细些别离了眼。”
    “是。”石青说。
    “曾妈上次跟我闲谈说顾祈一直不肯说亲她很头疼。”顾心钺不经意的说,“若你两是认真的,也该去搞定丈母娘了。”
    石青往年不变的脸色难得有些发红,“少爷都知道了。”
    “你两倒也瞒的严实,我之前都没往那方面想。”顾心钺说,“既然是真心喜欢,就不是什么坏事,不用瞒着。”
    “是。”石青说。见顾心钺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他才轻脚出去。
    顾思慎知道自己出去玩的事过了明路,笑的露出一口小米牙,搂着顾心钺的脖子,“爹,爹,你怎么这么好。”
    “小捣蛋。”顾心钺笑着拍他的屁股,“每次出门回来后都要洗澡,要是哪一次你不乖乖的洗澡,下次行程就取消。”
    “我一定好好洗澡。”顾思慎努力板着脸严肃表情说,只那眼角的笑意,不自觉弯弯的笑意,甜的都要溢出来了。
    三天后,顾思慎的出门日,穿了一身方便行动的对襟大褂加马裤,天蓝蓝的颜色,更衬的他肤白如雪,软萌可爱。细软的头发束成一个小包包在顶上,用细小的金珠链子做装饰,幼版顾心钺的五官,不见锋利,只见精致。让人见了不由喝一句,好标致的童儿。
    顾思慎坐在车上往外望去,在最热闹的街让司机停车。
    “小少爷,这条路上人很多。”石青只尽责的实话实说。
    “我要坐在石青叔叔的肩膀上。”顾思慎指着窗外一个身形说,那也是一个孩童跨坐在大人的肩膀上,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拿着糖葫芦。
    “风车可以买,糖葫芦不行。小少爷,咱们不能在外面买东西吃,少爷会生气的。”石青看了那身影后说。
    “我才不想吃。”顾思慎板着脸说,“石青叔叔莫要小瞧了我。”
    石青先下了车,让跟随的人暗中保护,只留一人在他身边就行,然后把顾思慎从车里抱下来,一个举高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小少爷,你可得抓紧我的头发了,不舒服要说。”
    “石青叔叔,那里有风车,我要买个红色的。”顾思慎只觉得自己好高,看的好远,好多人头哦,顿时兴奋起来,看到不远处的卖风车的摊子,便催促石青往前。
    手里拿着风车,顾思慎就趴在石青头上,石青稳定匀速的前进,顾思慎就转动脑袋,东看西看的,只是每次看到卖糖葫芦的和手里举着糖葫芦的小孩,他都会不由自主多看两眼。那个红红的东西看起来很好吃。
    “小孩,给你吃糖葫芦。”有人举着一支红红的糖葫芦到顾思慎面前。
    沈鹤立是去香风百货的,当初离开时,顾心钺给沈雀鸣的匣子里有香风百货的所属权,今日他去走一趟,果然经理认的他,口称老板,账本和每次存入银行的存根都拿出来给他看。从他口中得知,顾心钺时常会派人过来过问,沈鹤立不由有些感慨。
    思绪万千的出门来,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精致的孩子,坐在大人的肩膀上,明明盯着糖葫芦都要掉下口水来,下一秒又若无其事特别嫌弃的挪开眼光,大人不知孩子的纠结,一直往前走,孩子就口水嫌弃口水嫌弃的来回。
    这把沈鹤立逗乐了,也不知道触动哪根心弦,沈鹤立拨开人群,亲自去买了一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又费劲的穿过人群走到那个人身后,对肩上的孩子说,“小孩,给你吃糖葫芦。”
    石青警觉的反身,见是沈鹤立,有些惊讶,“老,沈老板。”
    沈鹤立见是石青也非常意外,“石青。”
    再抬眼看肩膀上的小孩,小孩从初见糖葫芦的惊喜又变成高傲的尔等凡人的表情,小圆脸偏要装出大人的冷霜,喜感十足。
    沈鹤立笑着对石青说,“这是你孩子?真可爱。”
    ☆、第66章 画风清奇突变
    石青一愣,连忙摇头,“这是我家小少爷。”
    这下换沈鹤立愣了,“顾心钺的?谁的?”惊吓过度,沈鹤立都忘记生气。
    这下石青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正好顾思慎蹬了一下腿,石青就借机告辞了,只留下沈鹤立拿着糖葫芦待在原地,像个傻子。
    沈鹤立无数次想过如果顾心钺生下他们的孩子会多么可爱漂亮。刚才那个小孩自然也漂亮可爱,可是一想到是顾心钺给别人生的野孩子,他心里就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
    难道一切都是他脑补的。顾心钺对他根本没有未尽的情谊,所以才会在离开他后马上就和别人生小孩,看那孩子应该也有四五岁了。
    等等,除非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顾心钺就有奸夫,要不然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和陌生人发展到生小孩的程度。
    四五岁,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啊。这才是最有可能的可能。沈鹤立敲下头,立马回身往某个地方奔去。
    石青回府也如实和顾心钺说了碰见沈鹤立的事,顾心钺没说什么,曾妈问沈鹤立认出顾思慎没有。
    等石青说沈鹤立不仅没有认出来,知道是顾心钺的孩子还问是谁的后,顾心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曾妈忙让石青下去,自己凑到顾心钺身边,“小少爷长的像少爷一点,姑爷一下子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曾妈也改了称呼吧,只怕这几天就要上门问个究竟。”顾心钺说。“若让某人听到该误会了,好似有谁对他恋恋不舍似的。”
    言孝臣见沈鹤立过来非常惊讶,“我还想着过几天邀你出来喝酒,已经都安顿好了吗?”
    沈鹤立点头,心急的说出来意。“我今天遇见一个人,有些不明白,所以想来问问你。”
    “遇见谁了?”言孝臣问。
    “我看见石青带着一个小孩,说是他家小少爷。”沈鹤立注意留心言孝臣的表情,“好像是我的孩子?”
    “当然是你的孩子。”言孝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轻松的笑说后看见沈鹤立的表情,惊道,“你不会说你从来不知道顾心钺给你生了个孩子吧?”
    “我从哪里知道,没人告诉我。”猜想被证实,沈鹤立内心的狂喜和被隐瞒的纠结掺杂在一起,让他的脸色说不上高兴还是生气。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听说他怀孕时都五个月了,算算日子,也是怀胎三月才和你离婚,不该不知道啊。”言孝臣说。
    “离婚前那段时间,我为了李强国的事费劲心力,回家后并没有多关注他,我不知道。”沈鹤立喃喃说,“如果我知道他有了我的孩子,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离婚的。”
    言孝臣默,这种时刻像你不答应离婚就以为顾心钺不会离婚的真相实话还是别说出来扫兴,“那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