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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傅品言朝她笑。
    乔氏悄悄瞪了他一眼。
    傅容将父母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体贴地去接官哥儿:“姐姐想官哥儿了,官哥儿跟姐姐做一辆马车好不好啊?姐姐从京城给官哥儿带了很多好东西,都在马车上放着呢。”
    官哥儿点点头,伸手让姐姐抱。
    于是傅容姐妹三个跟小家伙上了一辆马车。
    “慢点赶车。”傅品言正色吩咐车夫,车夫痛快应下,他转身对乔氏道:“咱们也上车吧。”
    乔氏脸红了。
    仿佛盛夏刺目的阳光,都不如丈夫眼里的思念与渴望更烫人。
    但她心甘情愿被丈夫烫。
    紧张地钻进马车,乔氏还没坐稳,便被紧随而来的男人搂到了怀里。
    乔氏大急,按住丈夫的手小声嗔他:“你做什么?”
    傅品言先命车夫赶车,等马车动了,他不容拒绝地卷起妻子绣着亭亭荷花的浅绿裙子,再撩开自身衣袍,慢慢将人放到腿上,盯着她艳若牡丹的脸道:“我若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辜负了素娘这番似‘水’柔情?”
    乔氏羞极,狠狠捶他一拳,咬唇随他胡闹。
    肃王:岳父,我嫉妒你。
    傅品言:男儿大丈夫,要面子就别怪没肉吃。
    肃王:是你女儿先欺负我的!
    傅品言:滚!
    肃王:大胆,小心本王不让你进京!
    许嘉:王爷,肉,肉啊……
    ☆、第74章
    妻女归来,傅品言出城十里相迎,一家人返程时,还没走出一里地呢,他就消停了下来。
    虽说小别胜新婚,到底月余不曾领教妻子的娇,加之在马车上,一帘之隔便是车夫……
    将香汗淋漓的妻子放到一旁,傅品言先侧转过身收拾自己。
    乔氏趁机也抓过帕子拾掇,抢在丈夫转过来前穿好衣物。
    “你看,裙子一点褶都没有吧。”将两人用过的巾帕塞到一旁,傅品言凑到妻子身前讨好。
    乔氏脸上红润未退,想到丈夫就是用这个借口把自己当成笋剥了个干干净净,大白天也不怕被外头人瞧见,越发羞恼,嫌弃地推他:“一身臭汗,别挨着我,我嫌热。”
    “现在嫌我臭,刚刚谁抱着我不肯放的?”
    傅品言笑看妻子,一双含笑的眸子像汪了春水,里面的温柔思念喜欢不掺半分假。这么久不见,乔氏也想他啊,一时忘了与他闹,就那样软绵绵靠在榻上,与丈夫含情凝望。
    望着望着夫妻俩又一起剥了次笋。
    “总算知道你为何迎出来这么远了。”乔氏慵懒地靠着背垫,一边轻摇团扇一边用小脚点了点傅品言胸膛,娇声骂他,“连这个都算计好了,傅大人果然老谋深算。”
    傅品言抓起她脚亲了亲脚背,继续给她捏腿,声音已经恢复了平稳,“还不是为了你好,待会儿下车时走不动路,在孩子们面前丢人的可不是我,来,换那条。”
    乔氏笑吟吟抬起另一条腿搭在丈夫膝盖上。
    傅品言从上到下来来回回帮她捏,消酸解乏,额头鼻尖儿出了细汗。
    乔氏便将团扇对准他扇,轻声细语把京城那边大事小事都说给丈夫听。傅宸梁通封官之事傅品言都已经知晓,倒是庆国公府女儿被欺负妻子没来及写信告诉他,此时听了,脸色立即难看下来,幸好手上力度没受影响。
    “刚刚等你们的时候,碰到他们了,世子还下车同我说话。”傅品言仔细想了想徐晏的态度,再有妻子回来路上与郡王妃的相处情形,叹道:“世子是个好的,品貌都与咱们浓浓相配,可惜……”
    乔氏点头附和,提到品貌,忽的想起一事,“上次信里跟你说,正堂跟肃王攀上了交情,后来我们去寺中上香,竟然遇见了安王肃王两位殿下。你不知道,那两位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世子到了他们面前,也要略逊一筹。”
    傅品言笑道:“我也见过两位殿下。”
    乔氏瞪大了眼睛,不信。
    傅品言道:“当年皇上钦点我为探花时,两位殿下都在旁边,确实如你所说,有仙人之风。”
    乔氏愣了愣,随即明白,丈夫是打趣她呢,就算那会儿见到了,两位殿下都是小孩子,看得出什么仙人之风。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乔氏不再给他扇风。
    傅品言也不计较,只道:“那两位再好,也看不上咱们的身份,你还是别惦记了。”
    乔氏抿了抿唇。
    家里女儿们什么都好,就是她跟丈夫……
    “身份高有什么用啊,都是王爷,女儿真嫁过去,将来受了委屈咱们也没法帮忙。”怕丈夫心里不是滋味儿,乔氏欢快地道,“还是少渠那样的好,人老实,又有本事,咱们宛宛嫁过去吃穿不愁,少渠若是敢欺负她,宛宛有兄有弟,一起上门护她去。”
    傅品言笑着看她,俯身亲了亲她唇。
    耍娇时如狐妖来缠,温柔时似花可解语。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傅容先下了车,接过弟弟抱着。官哥儿现在不轻了,傅品言怕女儿受累,将儿子接到自己怀里。傅容趁机打量母亲,见她衣衫齐整,唯有眼角眉梢被滋润过的妩媚餍足骗不了人,想到父母竟然在马车里那样,饶是她上辈子嫁过两次,也不禁脸红。
    她跟徐晋没有一起出过门,自然没有这样胡闹的机会。徐晏呢,除了刚成亲那会儿贪吃,后来鲜少会在白日求她,傅容晚上胆子大些,白天男人不来求,她最多也就是逗逗他,不会主动相邀。
    傅容一直牢记母亲的话,晚上要尽量放得开,白日里却得矜持些,不能叫男的看低了。当然,如果男人死皮赖脸求个不停,该顺也就顺了,总之就是要让男的觉得哪怕她顺从了,也是他缠得太紧的关系,不是她轻浮。
    如此的话,这次定是父亲……
    瞥一眼前面儒雅君子模样的父亲,傅容偷偷笑。
    一家人在厅堂里坐了会儿,各自回去歇息。
    傅容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芙蕖院,进屋后先扑到熟悉的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外面再繁华再好,都没有家里安心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肆无忌惮。
    所以傅容宁可回家,也不愿自己留在京城,那个她有更多机会见到未来天子的地方。
    一路劳顿,傅容先泡了个澡,换身干净衣裙,这才将院里大小丫鬟都叫了进来。现在她院里有梅香、兰香、琴香三个大丫鬟,此去京城只有兰香跟着,傅容不能亏待了另外两个香啊,亲自选了礼物。
    梅香沉稳喜静,旁的丫鬟闲时凑在一起讨论衣裳首饰,她就喜欢伺候花草,也格外擅长摆弄这些,现在傅容想养什么花都先询问梅香的意思,再交给梅香安排种养之地,她只管偷懒赏花。
    “这是我从京城花市搜集的新鲜花种,每样花种旁边都有个小册子,专门教你如何照顾的。”傅容笑着将梅香的礼物送了出去。
    这份礼物太合心意,梅香喜不自胜,看那些花种的眼神如看珠宝。
    傅容接着问琴香:“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在芙蕖院住了一年多,面对傅容琴香早已没了当初的拘谨,大方道:“姑娘送什么我都喜欢。”
    傅容轻轻笑了,将一本尺余长的大册子递过去:“这是凤来仪今年新出的一批首饰样子。”
    说 实话,傅容对琴香一直都有些愧疚,上辈子她便发现琴香不是一般的心灵手巧,除了帮她做花钿,她也会用手头东西做些小首饰,都是便宜物件,胜在精巧别致,院 子里的小丫鬟们都喜欢去她那边坐,希望能讨到一样。重生后傅容认了柳如意做姨母,跟顾娘子走得也近,意外从顾娘子那里得知,她身边的三个小学徒里,琴香是 最有天分的。
    也就是说,如果傅容没将琴香讨来,琴香很有可能继承顾娘子几分真传。
    傅容打算用一辈子的花钿的,她离不开琴香,只能照着顾娘子那边做首饰的用具给琴香买了一套,平时多搜集关于首饰工艺的书册,盼她自学成才吧。
    “姑娘对我们真好!”
    琴香兴奋得脸都红了。凤来仪每年都会出首饰样子,顾娘子那里摆了一柜,她身份低不敢求借,现在呢,姑娘竟然特意送了她一本!
    两个大丫鬟都满意了,傅容也十分高兴,示意兰香帮着把其他小丫鬟的礼物发下去。
    简直跟过节一样,芙蕖院里喜气洋洋。
    傅容歇了会儿,又领着兰香出门了,去海棠坞找姐姐。
    进了院子,却见巧杏跟白汀站在树荫里说话呢。
    “三姑娘。”两个丫鬟笑着喊人。
    “我娘什么时候来的?”傅容随口问巧杏,看看正屋,心中生疑,母亲跟姐姐的大丫鬟都守在院子里,莫非两人在里面说悄悄话呢?
    念头一起,傅容也不等巧杏回话了,眨眨眼睛吩咐兰香:“你们都在这儿守着,我自己进去。”
    兰香白汀没有阻拦,巧杏急了,“姑娘容我通报……”
    “巧杏姐姐再说一个字,我就告诉官哥儿你那有好东西。”傅容底气十足地威胁道。
    巧杏蔫了。
    小少爷简直是个小财迷,看到谁身上有他喜欢的,定要抢过去,害得她们几个丫鬟都不敢戴别致的首饰了,生怕入了小少爷的眼。
    她不拦了,傅容悄悄进了堂屋,掀开帘子往里看看,发现外间儿没人,又壮着胆子凑到内室屋帘后偷听。
    “娘你想什么呢?爹爹这一个月来早出早归,每次回来都过来看官哥儿,没你想的那回事。”傅宛看不惯母亲胡乱猜疑,背转过身道。
    乔氏当然知道丈夫没偷吃,一来车上丈夫的猴急样跟表现就稳了她一半心,二来她身边的丫鬟也将丈夫的行踪都告诉她了,她只是想用这个提起话头,好指点女儿婚后夫妻相处之道。
    “我知道你爹爹没对不起我,但他如何做是他的,我心里也得有个数是不是?免得将来他真做了什么,我还把他当好人看。宛宛啊,你也要嫁人了…………”
    “娘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提到嫁人,傅宛红了脸,怕母亲继续拉着她说,急急往外走。
    傅容暗道糟糕,赶紧退后几步,装作刚进来,“娘,你跟姐姐……啊,姐姐脸怎么这么红?”
    傅宛没想到妹妹来了,摸摸脸,扭头敷衍道:“没事,热的,出来倒杯茶喝。”
    傅容识趣地没有追问,心里暗暗发愁。
    姐姐脸皮太薄了,母亲才开个头姐姐就不要听,这怎么成?婚后夫妻俩过得如何,不能光指望丈夫一直老实本分,妻子也要用心维持才是。好比梁通,傅容还是很放心的,但万一姐姐身边又有不安分的丫鬟呢?
    往茶水里下.药,趁男人醉酒……
    傅容听过太多丫鬟爬.床的手段了。
    姐姐信任姐夫没错,但她不能太过信任身边人,提前防备着,至少能避免姐夫被家里丫鬟算计。
    “姐姐,今晚我想跟你睡一屋。”傅容坐到桌子旁,拿起一个茶杯朝姐姐讨茶。
    傅宛也想妹妹了,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道:“好啊,不过你要是说点用不着的,以后别想再来。”
    傅容故作不懂:“什么叫用不着的啊?姐夫的事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