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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那法宝得了精血滋养,散发着一阵阵黑色魔气,而后怪叫一声,变成小山包大小的黑色巨兽,一口咬向那剑意化作的兵卒!
    兵卒挺剑拦下,但那巨兽的牙齿却硬生生啃断了巨剑,一爪将兵卒拍在地上,碾了个粉碎!
    夏承玄飞身跳上巨兽的后颈,正要举剑斩下,却不想巨兽的脖子竟然是活动的,脸部瞬间转了过来,利口又像夏承玄咬去!
    定睛再一看,这巨兽有饕餮之形,也有饕餮的神通。
    夏承玄再次放出剑意,试图冰住这巨兽,但所有的冰雪都被吸进巨口中,那女子在他身后不远处冷笑,再发毒针,眼看夏承玄腹背受敌,眉眼间漾起了贪婪的媚色。
    夏承玄躲过巨口,几道剑意斩尽毒针,但与此同时,他上方正有一颗尖锐的石柱急速落下。
    “小心!”一个陌生的声音喝道。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水波冲向那石柱,帮夏承玄解了围。
    而后一个白衣公子御着一把折扇而来,他身边绕着一圈浅蓝水雾,叫人看不清样貌,然而走进了才发现,这竟是个谪仙一般的人物。
    面如冠玉,身如劲柏,一身清贵之气,如纤尘不染的灵山美玉,有落落大方的君子之风。
    夏承玄却觉得眼前人异常眼熟。
    他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林续风?”
    白衣公子长袖一挥,地上突起一根藤蔓,缠着那巨兽的脖子将他扼在原地,又是一团水波化解了女子再度施法放出的落石,才对夏承玄一笑。
    “丹平一别数年,夏郎君竟还记得在下。”
    夏承玄眼眸一暗。
    耳边仿佛又传来流传在丹平城大街小巷的歌谣:
    奇怪啊,真奇怪;
    夏天的少年佩着冰雪的剑;
    奇怪啊,真奇怪;
    林中的少年持着血红的花;
    奇怪啊,真奇怪;
    花中的剑;
    剑下的花;
    相逢月夜,瑰丽之杀。
    ☆、第72章 琉璃恨:丹心不染尘
    丹平城白衣公子林续风,乃平阳林氏家主、官拜魏国兵部尚书林岚的嫡子,如掌上珍宝般爱惜,听闻幼时体弱多病,直到十四岁之后,才允许他外出活动。
    夏承玄与林续风第一次相见,是在刘阁老嫡孙刘展所办的夜宴上。
    刘展的夜宴,有一个名头,叫做“醉生梦死”。
    入他的夜宴,别管客人是什么来头,有多尊贵的身份,都要签下一份生死文书。所谓“醉生梦死”,取的是字面意思,在他的夜宴中,所有客人只准醉,不准睡,否则便会在睡梦中,被人割去身体的一部分。
    有不自量力的人去赴他的宴,好一点的去了手指,坏一点的,割去头颅。
    但他的夜宴却是整个丹平城最奢华的登峰造极之地,他的酒和美人也是最好,客人在夜宴上的自由度最高。
    曾有人说,观刘展夜宴,虽死无憾。
    而见血的游戏,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在欢笑中刀起刀落,看着倒霉蛋骤然惊醒哭号不已,是多么刺激的事!所以每逢月中,刘展的夜宴都是彻夜欢歌,至鸡鸣方休。
    刘展是个浑人,放眼丹平城,他最看得上的,自然是比他还要浑的夏承玄,请过几次之后,夏承玄百无聊赖之际,开恩般地赴了这一次的约。
    以他贵客的身份,便被安排坐在了相对清净一些的上席,身边五名侍女,两名侍童,衣着皆华美而暴露,除了两个帮忙布菜斟酒,其他人都在旁边默默跪伏,如布景雕像一般。
    这七人可以随意使唤,他对面坐着一字并肩王的嫡幼子,将身边奴婢叠成人椅,坐得倒是惬意。
    夏承玄不准别人碰自己,只慢慢饮着酒。
    席间刘展凑过来,得意洋洋的问他道:“夏郎君可听过最近坊间流传的歌谣?”
    他眼都不抬一下地说道:“庶民自娱自乐尔。”
    “哈哈,可你却不知,这丹平城终于有了可与你相较的人。”
    “刘阿展,你请我来,是为了挑衅于我?”夏承玄玩着手上已空的酒杯,看也不看刘展,但煞气已快溢满。
    刘展也不怵,他为夏承玄斟满美酒,才道:“你别不信,那人是近期才出来走动的,还真有那么一点邪门,我觉得有意思,哈哈哈……”
    夏承玄不再言语,一杯接一杯饮着美酒,冷眼看下面的年轻贵族们放情纵声,逗那些低贱的奴婢丑态百出,到深夜时,靡乱的气氛铺陈开来,他却觉得越发无聊。
    直到众人玩乐到最酣畅的时分,突然宴席大厅门口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随之又是几声慌乱惊惧尖叫,众人只见一个白衣的少年,穿过走道轻纱幕帘,手上拖着一个男奴的头发,一步步向前走去。
    众人一看那男奴身上,都是一声惊呼!
    有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叫道:“刘展!这种恶心人的花样你怎么不早说!简直令人作呕!”
    也有人控制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更多身娇体弱的直接晕了过去,被人抬往客房。
    那白衣少年不停,还是向前走着。
    刘展也是面色发白,他是请了这么一号人物,却不知道他如此出格,立刻浑身发抖地指着那人,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承玄对面的那位早就吓得泪涕横流,一路滚爬而去,从后面可以看见,他连裤子都湿了。
    白衣少年终于走上主位案台,将台面上的杯碟碗盏全都扫到地上,然后将这男奴放在案台上。
    刘展也是个硬种,他腿已经软了,却还强迫自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大步走下了台子。
    那白衣少年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只有夏承玄还面色不改地饮着酒,偌大的宴会厅除了他们俩,已空无一人。
    白衣少年偏过头,问道:“夏承玄?”
    夏承玄则是肯定地说道:“林续风。”
    那少年微微一笑,抽出一把匕首,在他面前开始熟练地将那男奴大卸八块。
    夏承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才放下酒杯,冷冷道:“雕虫小技,凌压一个手无寸铁的奴隶有什么意思?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给你玩花样的时间,哗众取宠之辈,何堪与我同席!”
    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
    他没有看到身后林续风原本很得意,之后却青白交加的脸色。他不关心。
    但这段轶事却流传了出去。
    那坊间童谣也便换了一个唱法:
    奇怪啊,真奇怪;
    夏天的少年佩着冰雪的剑;
    可悲啊,真可悲;
    林中的少年戴着妇人的花;
    寂寞啊,真寂寞;
    无双的剑;
    耻辱的花;
    英雄一梦,咫尺天涯。
    后来二人交集便不多,听说那林续风从此之后,便很少出来参与夜宴。后来林家出事,也不知道是斩了还是流落了,总之,他并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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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林续风比起少年时,略显成熟,整体变化并不大,所以夏承玄很快就辨认出来。
    他很惊讶,没想到这个人同他一样,也在那次动荡中活了下来,而且还成为了修士,但他的衣服上并无宗门标志。
    而刚才的笑容,也与第一次见面时,白衣少年流露出的羞涩又有些得意,还透着一股莫名残忍之气的笑容,一般无二。
    夏承玄道:“多谢出手相助。”
    他手上却不慢,又是几道剑意出手,踏上那不能动弹的巨兽头顶,向那女子斩去。
    但那女子身影躲得更快,笔尖凌空连点几下,而后暴喝一声,地上的碎石尘土皆腾空而起,组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林续风在下方喊道:“那是土龙阵,不能让她完成!”
    说完一拍储物袋,祭出一个羊脂小瓶,引出一缕蓝色水波,再念咒将那水波洒像那土石组成的图案。
    夏承玄亦是一道剑意跟了上去,冰凝结住那水波,恰好凝成一柄长剑,直刺破图案,将那些碎石撞得粉碎。
    那女子受到阵法反噬,心口一痛,呕出一口鲜血。
    她看了看后方,然后突然放声大笑道:“真是难得遇到两个皮相不错的,可惜姐姐没时间陪你们玩儿了,下次有机会,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们,记得我的名字,”她的身体开始虚化,身体便得如同影子,只有嘴唇是鲜红的,“我叫媚双。”
    夏承玄哪容她跑,但下方的巨兽突然嘶吼一声,然后浑身崩裂成一块块碎石,砸起无数尘土,林续风当即施诀以水滴压下尘土,但俩人再一看,那名叫媚双的女魔修已不见踪影了。
    夏承玄阴沉着脸,他心里觉得不对劲,这魔修一开始还拼命的架势,为什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狠劲儿上来,他连出几招,用剑意将周围毁了个干净,却一无所获。
    他又将视线移到那潭水上,一手探进潭水中,催动雪山冰种之力,将整个潭水冻了起来,再一剑斩去!
    巨大的冰块被劈开,只见那潭底摆着一个五角法阵,阵中心散发着黑色的魔气,而四周以结界护住,看上去刚布置好没多久。
    夏承玄心中才道糟了,刚才媚双是有意拖延时间,她在这里猎杀修士,就是为了让这个阵法不被发现,刚才也是在掩护潭水下布阵的人!
    可他所知阵法并不多,当下回头看向林续风。
    “林公子可懂阵法?”
    林续风亦飞过来看了一眼,摇头道:“我所攻非阵法。”
    夏承玄当即又试了几剑,那阵法明显超出高出筑基期所能,将剑意吞噬进去后,阵中的黑色魔气更盛了一些。
    他皱眉,不再动作,对身边的林续风说道:“我去寻魔修踪迹,恕不招待林公子了。”
    林续风笑道:“十多年不见,夏家郎君居然开始心怀天下了?”
    “也不比林公子古道热肠,竟也能相助仇家之子。”夏承玄压根不相信林续风会真心诚意地对他示好,此人是一条蛰伏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起给你致命一击,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年折在林续风手上的人命,比他多了不知多少倍。
    “这么说可真叫人难过,夏师兄,”他立刻换了称呼,亲亲热热地称呼起来,“明人不说暗话,修真界生死于我等何干?倒不如与在下一同去寻一处大机缘,所得好处,我等平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