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急着走啊，咱哥俩聊一会、聊一会，你看昨天的事真不好意思，我家那位脾气大了点，女人嘛，都是这样的......”
    “好了佟军，你不用解释没事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总之你去忙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有空聊。”
    佟军的热情很假，不管谁都看得出来。
    他看着陈铮的颓废表情，又瞄了瞄对方手里的早餐袋，瞬间心中似是所悟，一定是杜小爱那狐狸精又在搞事。
    当然，佟军心里也少不了窃喜，对手越惨他当然是越高兴。
    假如集团没了陈铮，以后在内务部除了李晨，他还能忌惮谁？
    所以，之后的场面变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了。
    陈铮拎着早餐，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向大门外走。
    而佟军则死皮赖脸的一路跟随，哪怕耽误上班打卡被开罚款条他也无所谓，想尽可能在对手的伤口处撒一把粗粒盐！
    而且，佟军极其擅长打击对手的弱点，左一句杜小爱如何如何，右一句杜小爱怎样怎样的，还明里暗里的挖苦讽刺。
    “陈铮啊，你这早餐不吃卖给我得了，昨晚我家婆娘疯了一样，打了你女友不解气，回来还虐待我，昨晚到现在我都没吃饭呢，真是饿死我了，唉，咱男人的日子不好过啊，你说是不是......”
    “行了！走开吧佟军，我真的很烦......”
    “不行，你小子快交出爱心早餐，我也尝尝你家夫人平时的待遇如何，哈哈哈！”
    “佟军，你真的够了...”
    “是够了，我这人饭量不大的，平时一碗饭俩人吃我都饿不死，咱不挑食的。”
    “滚！老子喂狗也不给你吃！”
    “哎？我说陈铮，你别吃人饭不说人话，你说谁是狗啊？”
    “老子让你滚！”
    成功甩掉了王铁生，我如释重负一般，下了出租走向单位的这几十米的距离，都感觉走得轻飘飘的，相当轻松写意。
    然，一出闹剧却又让我羞臊。
    供暖集团大厦的门口处，我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陈铮和佟军，我的左膀右臂，如两头疯狗抢食一般相互指责谩骂，脏话难听的更是不堪入耳。
    大家都在看热闹，真心相劝的没几个。
    按理说这个时候我应该上去阻止，作为内务部的秘书头，这是责任也是义务。
    但我什么都没做，只想尽快想个办法混进单位，免得被人看见没面子，顺便在心里重新衡量，这俩个人还是不适合现在的岗位。
    人都没有十全十美，首先这一点我要承认。
    陈铮是写的一手好字，但又能怎样，一不顶吃、二不顶喝，供暖集团是盈利单位，又不是书法院校，才没有心思培养什么书法大家。
    另一个佟军心智过人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
    中国大地最不缺的就是人，而人聚集的地方从来不缺人才，如佟军这样明面大义，背后小气的人，也可轻松将其替换掉。
    此刻，我只觉得失望、气愤，丢人现眼！
    如果不是本着为邵家笼络可造之材的打算，我一定把这两个东西第一时间开掉，毫不犹豫的赶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轻，让全神贯注思考的我，小小惊诧了一下。
    “小李秘书啊，这么巧啊？”
    这是一道深沉而又凄寒的嗓音，听起来让人有心不寒而栗，就像是影视剧里的冷血杀手，在对自己的目标下达最后的死亡告知一般。
    我顺着声音回头望，稍稍吃惊，同时也解开了疑惑，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语气古怪些也没什么了。
    因为他本就是一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子。
    山老，邵家的老牌官家。
    我不知道他对待别人是一种什么态度，看起来人是挺和气的，但这副份和气的外表下，似乎藏着某种负面的情绪。
    记得从认识的那天开始，双方之间便存在一道透明的芥蒂，这与好人坏人无关，完全是那种自带仇恨，一生之敌的感觉。
    没错，我完全猜不透这位老者的心思。
    他是邵家的官家，我是邵家产业中的中高层，通常来说我和他的关系，应该比较融洽才对，可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暂时还谈不上勾心斗角的程度，但每次见面，似乎从山伯嘴里说出的话，总让人觉得夹枪带棒一般。
    哪怕我在单位，还是去邵家拜访都显得任劳任怨，却依然得不到这位老先生的丝毫亲近。
    他看我的眼神，说话的态度，完全一副官方做派，既不亲近也不疏远，至此我也可以判定，他对我这个人是看不起的。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久久找不到合理解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一切都是他不经意间的举止，让我对他格外注意。
    已经多少次面对我的时候，他说话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喜欢从脚到脸的打量的眼神，这应该可以说明了他真的把我看得太轻。
    那仿佛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鄙视，他想隐藏也藏不住！
    总之，只希望这一切，与我和曹静玟的事无关，他完全是因为阶级的不同而鄙视我便好，其他的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又不指着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混饭吃......
    “哎呀山老，是您老啊！快快快，快到邵总办公室休息！”
    “不忙，我老爷子就是随便逛逛，不耽误你们吧？你看这乱里哄哄的，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啊？”
    “瞧您老这话说的，年轻人工作上的分歧，都是小事情很正常，您老不用理会的！现在关键是怎么招待好您老，快请，中午也别急着走，让您老检查检查咱们集团食堂的工作。”
    “哎呀，小李秘书会说话，吃小灶都说成检查工作了，哈哈哈！”
    “哎，山老您难得来一次，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那么请吧，咱们到里面说，正好我这里还有些上好的铁观音，香得很呢。”
    “哦！这个好啊！当然了，听说小李秘书还是茶楼老板，那这茶自然不会差，我老头子这里先谢过了！唉，小李秘书啊，还是你先请吧，虽说这供暖集团是邵家的私有物，但邵家久疏管理，我这老人早就不记路了，还是你带路吧，你的供暖集团，你自然轻车熟路。”
    “哦这个......山老说笑了，请、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