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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还没来得及挂,说和您是朋友,想问问您能直接进来不。”
沈溪文眼睛都没睁:“不能,我和他不熟。”
小护士顿了一下:“那我让他挂号。”
钱雄是沈溪文的老病号,来的不是一趟两趟了,身上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脑子似乎不太好使,他这边每次的挂号费什么杂七杂八的费用也不少,但钱雄总是隔一天就来报道一次。
作为自己的常驻病人,沈溪文对钱雄的看法是:钱雄,一个闲着没事干的男性病患。
钱雄屁颠屁颠儿地进来了,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浓眉大眼,是老一辈心目中都不标致模样。
沈溪文例行公事:“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钱雄深情款款地直视着沈溪文的眼睛:“我见不到你,就感觉不舒服。”
心理疾病?
沈溪文在纸上画了一下。
沈溪文继续问:“还有哪里呢?”
钱雄愣了一下:“没……没了。”
沈溪文撕下病历纸:“出门上楼,七楼楼梯口左转精神科。”
钱雄拿着纸的手微微发抖,有些委屈:“沈医生,我没病,我也不想走。”
沈溪文一丝不苟地推了下眼镜:“讳病忌医是大忌。”
钱雄激动地拉起沈溪文的一只左手,深情道:“没关系,我想当你一辈子的病人。”
沈溪文皱了皱眉:“钱先生,请问我是哪里对不起你吗?为什么要砸我的招牌?”
他想要不动声色地抽开自己的手,无奈钱雄莽劲还挺大,只好先作罢,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小护士此时再次敲门:“沈医生,又有人找您。”
沈溪文问道:“谁?”
小护士看了眼钱雄,小声道:“他说,是您……您未婚夫。”
沈溪文不着痕迹地蹙了眉头,钱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什么?!”
白路奚听到这刺耳的男声,没再等下去,一身休闲西装挤进诊室,看见钱雄握着沈溪文的手,额头青筋直跳,冲着沈溪文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达令,该吃饭了。”
这眼神温柔如水,见者心动,让旁边的小护士都脸上一红。
沈溪文看了眼一脸笑意的白路奚,心中有些讶异对方居然真的到医院找他了。
钱雄依然在震惊地大吼:“什么?沈医生有未婚夫?我怎么不知道?诶,你知道吗?”
小护士连忙摇了摇头。
沈溪文不满地对钱雄道:“医院禁止喧哗,钱先生。”
钱雄非但没听,反而拉着沈溪文的手猛地起身,嚣张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追求沈医生已经很长时间了,管你是什么未婚夫,我钱雄不承认。”
沈溪文眨了眨眼,一脸诧异:“你在追求我?”
白路奚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钱雄一脸震惊,一直没松开的手再也握不住了,指着白路奚不甘心地问道:“那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
白路奚饶有兴味地看向沈溪文,沈溪文挂着一张一成不变的严肃面孔认真思索了一下,在二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算是吧。”
两边家长都见过了,在沈溪文心里,差不多是走到了这个阶段。
白路奚走到沈溪文旁边,自然地揽起他的肩,沈溪文穿着白大褂,外表看不出来,但白路奚阅人无数,这肩膀虽不宽厚,却不是瘦削的触感,连弧度都恰到好处。
沈溪文犹豫了一下,好兄弟般艰难挣扎地试图搂上白路奚的肩膀,却因为白路奚太过强势,动作不方便,沈溪文的胳膊只能堪堪搂到白路奚的脖颈处,还是虚晃着的。
白路奚侧头,小声在沈溪文耳边说了什么。
钱雄看着二人卿卿我我的画面,想起自己来了数趟才好不容易拉了次小手,悲从心来,酸不溜秋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诊室。
白路奚见钱雄离开,立刻规规矩矩地收起胳膊,他能感觉到,他碰到沈溪文时,沈溪文全身都僵硬了起来,这是对肢体接触的本能排斥。他虽然喜欢这类亲密些的举动不错,但都是建立在两人共同享受的基础上。
在床上也是,两个人的欢愉总好过一个人的自嗨。
沈溪文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似是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物,又是一个标标志志的沈医生。
他对白路奚道:“你不是饿了吗?我要去食堂吃饭,一起?”
白路奚手里依然把玩着那张药方,看向沈溪文的脸庞,不知在想什么。
“记得带上你的身份证。”
“嗯?”沈溪文愣了一下,“没关系,我有职工卡,食堂里用不上身份证的。”
“吃饭用不上,可是登记要啊。”白路奚不知怎地,竟觉得这张白净的脸庞上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都是可爱的,“民政局离这里很近,我来一次也不容易,干脆把事儿都给办了。”
沈溪文盯着白路奚的脸,试图从上面找些别的东西出来,最终却只看到对方眼里的温柔,他低头从抽屉里拿起钱包,翻出身份证。
白路奚话说出口时,连自己也有些惊讶。他和沈溪文满打满算也只相处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兴致高的时候,前戏时间都比这个长。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这么做。
第4章
在民政局登记完,拿到红本儿的一瞬间,白路奚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