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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下杀手

      南慕尧一个箭步闪到南啸天身边,一把拿开南玉雪看似还掐着南啸天脖子的手,将她推到地上,抱着南啸天痛哭流涕:“父皇,儿臣来晚了,儿臣该早些杀了这个妖孽的。”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没用,护不住您。”
    一翻谴责发泄过后,南慕尧伸手合上了南啸天死不瞑目的眼睛,站起身时发现了桌子上遗留的圣旨。
    南啸天的贴身公公赵无走过去打开圣旨,深皱着眉头,拉长嗓音对着门口几千禁卫军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南慕尧德才兼备,爱民如子,心性宽厚善良,乃治国之良帝,他日若朕驾鹤西去,特立此遗嘱,立三皇子南慕尧为帝,收监镇国凝阳公主,削其封号,新帝登基日处斩,朝中大臣不得违逆,否则同罪论处,钦此。”
    赵无念完后,四周一片寂静,这等于做实了凝阳公主早有叛逆之心,如今更是弑君罔上。
    南慕尧接过圣旨,谢了皇恩,擦擦眼泪,对着门口站着的侍卫喊:“来人呐,镇国凝阳公主谋反弑君,削其封号,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侍卫们听南慕尧发话了,蜂拥而上,长矛对准南玉雪,可笑的是,却无一人敢上前。
    镇国凝阳公主,冷血无情,自小修习岐黄之术,术法之高,杀人于无形,我行我素,与生死门第一杀手百里寒冰齐名,皇宫上下,无一人敢得罪她。
    这是皇宫包括整个南国人对南玉雪的认知。
    “下去。”南玉雪没给几千精卫一个眼神,不带一丝情绪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边是即将登基的新皇,一边是恶名满天下的镇国公主,不知道怎么办的侍卫们最后都统一看着他们的统领张弃。
    张弃思考了一下,无奈的挥挥手,带领禁卫军全部退下,他对南玉雪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想当初他不过是闹肚子离开了岗位一盏茶的时间,便被凝阳公主撞见,丢入了蛇牢吓得肝胆俱裂。
    如今还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苍天赐福了,哪还敢得罪凝阳公主。
    就算凝阳公主不在是公主,她那一身邪术也不是他们区区几千禁卫军对付得了的。
    南慕尧气得直跺脚,“你们要造反吗?”
    实在太可气了,这皇宫,什么时候变成南玉雪的天下了?
    赵无公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三皇子和镇国公主虽是叔侄,却向来牵扯不清,他们这些常年居于皇宫的老人都听说过,这俩人乃是恋人。
    今日这事不论是否属实,他若忤逆了南玉雪,现在就得掉脑袋。
    思考一翻的赵无识趣的退了出去,退出去时还带上了甘露殿的门。
    所有人都退到了殿外,只剩他们叔侄二人,安静的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南慕尧注视的南玉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南玉雪突然讽刺一笑,微微弯腰:“呵呵,三皇叔,恭喜你,如愿以偿。”
    南慕尧气的发抖,颤颤巍巍的指着她:“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呵,在我眼前,三叔就别装了,这一切,不都在你的计划中吗?”
    从她为皇帝杀第一个人开始,她就知道南啸天是在为南慕尧铺路。
    他以为,他这个儿子整天除了风花雪月什么都不会干,把所有一切可能威胁到他的人和事都除干净。
    南玉雪的父亲又早死,剩下的几个儿子都是孽种,都不是他的孩子。
    可惜,南啸天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好儿子早已将一切握在掌中,他不过是他一统天下的棋子,区区南国,如何能满足得了他的野心。
    如此一来,即能除了心腹大患,又能名正言顺的继位。
    南玉雪的眼睛里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通透,看得南慕尧直发怵,他一直把南玉雪视为最大的劲敌,也是最得力的助手,若能为他所用……
    南慕尧刹时有了主意,他走近南玉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青丝,轻吻她的额头,说:“玉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心悦你,可我们是叔侄啊,你堂堂镇国公主,我是皇子,父皇若在位,怎会允许你我如此乱伦,所以……”
    所以,他手中的剑无情的贯穿了她的身体。
    他在赌,赌这个万物淡然于心的冷血女子还爱着他,等她分心,等她不设防。
    南玉雪不由得笑了,妖艳的笑,这是多讽刺的一个男人,给自己父亲下毒,弑君篡位,嫁祸侄女,美其名曰,都是为了你。
    南玉雪推开南慕尧,她的脸上没有绝望,没有痛苦,没有悲哀,她缓缓的拔出南慕尧手中惯穿她腹部的剑。
    他的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她都差点就信了。
    血淋淋的剑尖还滴着鲜红的血液,脚下的血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点点滴滴渗入大理石铺就的白玉地板,将这甘露殿的龙榻前染上了诡异的猩红。
    南玉雪染血的手指覆上南慕尧的脸,摩挲着他线条精美的脸颊,自唇角溢出的话语却是如此剜人心肺,她说:“南慕尧,说的这么正义凛然,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呢?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你的心不会痛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到头来就给我这样的结果?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为了可以和你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我有多努力?你又知不知道,这圣旨是我向皇爷爷求来的?他原本属意的继承人就是你,可是你呢?你这么丧尽天良,你辜负了我的真心,辜负了你父亲一生的戎马心血,这些年,你闷心自问,你真的有爱过我吗?你心里除了你自己,除了江山,可曾有过我半分?”
    满满都是质问,她应该生气,应该暴怒,甚至应该杀了他来解心中郁结。
    可是她没有,她连语气都没有波动,没有高声的嘶吼,没有被利用的不甘。
    只是平静的叙述出来,就好像是女儿家谈恋爱,平静的表达着对婚姻的向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