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看着剧的播放量一天比一天高，毛是越掉越少。
    这天早上，李大海兴高采烈地来接他拍洗发水广告，一进门就是一地鸡毛。
    “妈耶，这洗发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难不成是越洗越秃？”李大海忧心忡忡地摸了一把自己刚剃的寸头，金主送了一箱洗发水他给分了半箱走，照这个样子用完就能直接出家。
    陶然一脸生无可恋地看他，“我昨天梦到CP粉集资给我和刘铮办婚礼，大粉拿着集资的钱跑路买了套海景房，被骗钱的粉丝跑去举报，广电一怒之下就说我俩结婚不要钱。”吓得他半夜惊醒，一大早就萎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大海把服装师准备的衣服拿出来，“你别总瞎想，往好的地方看，大家都夸你演技不错，很自然，在剧里看刘铮小白脸的眼神特有戏，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陶然无精打采地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别提了，那时候他爱刘铮爱的要死要活的，眼神当然有戏了。CP粉截的小视频都能做一个合集了，霸道总裁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爱的火花噼里啪啦，把他烧死算了。
    李大海嫌弃地伸出手指戳他，“你的八块腹肌呢？”
    陶然迅速拉下衣摆，“我的腹肌它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我信你个鬼。”李大海又忧虑了起来，“张燕她们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那个合同怕是不好办。”
    陶然最近仔细回想了一下，刘铮和那时候的小鹌鹑假戏真做确立关系的时候，或许是怕事情暴露又或许是纯粹耍他玩儿的，平时联系的时候相当谨慎，不准陶然找他聊天，就算找了也会删记录，所以应该没什么露骨的聊天记录留下，这点可以放心。
    他们唯一的把柄，就是那一纸合约，一式两份，一边一份都是签了字盖了章的。
    跟刚出事的时候，张燕火急火燎地过来跟他们谈合约不同，现在陶然的资源和热度正在一步步上升，若是事情曝光，他的损失可比刘铮大的多，所以风水轮流转，张燕和刘铮反倒不急了，还仗着把柄在手，使劲炒CP营销人设呢。
    陶然悔的肠子都青了，曾经有一个掏出三十万就能解约一劳永逸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没有钱。
    现在好了，人家要的不止三十万了。
    陶然长吐了一口气，“现在刘铮人气正在涨呢，不会傻到来个两败俱伤，他们爱抓把柄就让他们抓去呗，省的再搞些其他的妖蛾子，防不慎防。”
    李大海：“你嘴上说的好像不怎么在意，但我看见你给江枫发微信了。”
    陶然迅速地收起手机：“……”
    【666：帮主帮主，江湖救急啊！】
    【我是一条小青龙：？？？】
    【666：借我点儿人呗，妖也行，最好是妖，手脚麻利点杀人如麻的那种。】
    【666：我要把刘铮做掉，以绝后患。】
    【我是一条小青龙：……】
    江枫这会儿窝在家里写剧本，收到微信扭头问吴丞：“你是不是给小鹌鹑看了什么？”
    吴丞突然被cue，一脸懵逼。
    江枫摇摇头，注意力又回到眼前写了一半的剧本上来。
    林常青想找他和陶然拍的新戏是讲捉妖的故事，江枫身为一只大妖，拍了这么些年的电影，却始终没尝试过妖魔的题材，还真有点跃跃欲试，说真的，自从拿到影帝之后，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好剧本不少，但江枫还没找到让他有所突破，更进一步的。
    冥冥之中，他总感觉，就是这一部了。
    结果拿到剧本初稿，江枫看两页就手痒了，编剧挺有名的，也和林常青合作了挺多，写人写故事确实还不错，但写妖就不行了，处处是bug。什么兔子精胆小善良楚楚可怜会携草报恩，兔子本淫，兔子精更是没有脑子，行事只用下半身思考，娱乐圈十个渣男九个都是兔子精，还有什么蛟龙出世为祸四方，面目狰狞龙角乌黑，张嘴喷火喷毒……这得是条西方恶龙吧？像他这种东方龙都是很含蓄的。
    江枫刷刷就改了设定还不过瘾，干脆退了剧本自己琢磨自己写，毕竟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妖更懂妖道呢？
    只是这两天他的创作遇到了瓶颈。
    江枫盯了文档一会儿，又拿起手机刷微博，然后发现又一个坚定枫然不动摇的妹子嗷嗷叫着隔壁然铮出新糖了甜到掉头，然后说要暂时跑路，背叛枫然一分钟……
    江枫顺藤摸瓜地点进#然铮#话题，他倒要看看什么新糖能鬼畜到满地找头……
    两天了，吴丞看着自家老大创作五分钟摸鱼两小时的背影，突然窗外乌云密布。
    江枫一目十行，冷眼刷着然铮党和枫然党两家对舞，然后舞着舞着，舞出来一个#枫然铮#的夹心邪教？？？更有甚者，撇开陶然，“天上枫铮在天上飞”都出来了！
    枫铮党还硬磕地有理有据：陶然和江枫是好朋友，陶然和刘铮是好兄弟，那陶然肯定介绍了枫哥和铮铮认识，而且你们不觉得枫哥和小铮更配吗？连CP名都更好听！
    乌云滚滚的天空轰隆隆地连劈九道闪电，马上被气象台报道堪称自然奇观。
    吴丞慢吞吞地从身后庞大的乌龟壳里掏出眼镜和电子书来，今日催更又失败了吗？失败了。龙君大人又水了吗？水了。
    36.老头
    外面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刘铮在美容医院VIP室里坐着，莫名打了个冷颤，起身将空调打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