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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是有集训,不过,提早结束,我就开车过来了。”他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起来,“真幸运,居然能赶上。”
    听他说得欢快,顾娅也跟着雀跃起来,心中的失望顿时一扫而空,就连照耀在脸上的阳光也变得灿烂起来。
    尤里安问,“你晚上住在哪里?我去问了旅馆,都客满了。”
    “我住在朋友家。”顾娅想起刚才秦涛的话,忙道,“要是你愿意的话 ,也可以过来挤一晚。”
    尤里安有些为难,“可是我还有两个小伙伴和我一起。”
    这顾娅做不了主,便转了头去问秦涛,“他们一共三个人,能过来挤一下吗?”
    秦涛做了个ok的手势。
    于是,顾娅又将注意力转回手机,“没事的,你们过来吧。这里有地方给你们睡觉。”
    “太好了。谢谢你朋友。”
    约定碰头的时间和地点,顾娅这才把电话挂了。一抬头,就看见严欢笑成一朵花似的脸,不由背脊一阵恶寒。
    “吆吆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脸红了?”
    顾娅心情大好,决定不和她计较,大方承认,“我高兴,行了吧。”
    严欢围着她绕圈子,得理不饶人,“还说你没动心?一听到人家来,都兴奋成这样。你就装吧,小心被雷劈!”
    顾娅哼了声,意欲反唇相讥。
    秦涛见状,适时插入两人当中,转了话锋,道,“这样吧。我们先去玛利亚广场接到他们,再一起回家放东西,然后一起坐车过去。”
    对着这个提议,两姑娘完全没有异议,异口同声地道,“好,就这样!”
    啤酒节人山人海,肯定没法子开车过去,秦涛作为东道主,连车票都替他们准备好了。一张团体票只要11块7,最多不超过五个人一起共用,在24小时内,可以在慕尼黑这个大城市里随便坐地铁、汽车、有轨电车等任何公交工具。算上尤里安的三个小伙伴,正好五个人,而秦涛是慕尼黑艺术学院的学生,有学生证,连车票都省了。
    约在玛利亚广场,他们到的时候,尤里安早就等在那里了。看见顾娅过来,他特别高兴,双手一张,就在大庭广之下,给了她一样熊抱。严欢见了,乘机在一边起哄瞎嚷嚷,弄得顾娅脸又红了。唉,择友需谨慎,此乃真理!
    尤里安的两个小伙伴,一个叫约根,一个叫托比,都是他球场上的战友。六个人,相互介绍认识后,便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车里最多坐四个人,而秦涛得给他们指路,所以必须跟着尤里安的车子走。幸好,严欢认路,带顾娅一起坐公交回家。
    秦涛住在离市中心很近的一个区域,对面是一个大公园,这里的地段好的让人没话说,当然,房租也是高的令人咋舌。秦公子在国内有个给力的爹,后台强硬,和顾老爸这种一夜暴富的小老板是不一样的。他不但上的是要自己掏钱的私立大学,连留学生活也宽裕富绰,毫无疑问,严欢找了个好男人。有钱,脾气好,还是艺术家,妥妥的人生赢家!
    等两姑娘到家的时候,那几个男生早到了,正忙忙碌碌地在为下午的节目做准备。尤里安、约根和托比,各自换上了风骚的民族服装——极具巴伐利亚风情的小皮裤,亮瞎狗眼。
    三个人,以尤里安为主,都是很注重外表的人,说得再白一点,就是爱现加臭美。摆弄个头发,居然比顾娅化个妆的时间还长,她都换好衣服整装待发了,尤里安还在照镜子。从镜子里看到她在看自己,他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媚眼过去,顺手送出一个香吻,无声地问,
    我帅吗?
    这又贱又销魂的表情让顾娅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一地。男人啊,一旦妖娆起来,其酸爽度,简直叫人无法抵挡!
    严欢也换好衣服了,真正好撞到这一幕,拉着顾娅道,“这家伙,其实不是去喝啤酒的,是去找一夜激情的吧。”
    顾娅抽动了下嘴角,道,“你真相了。”
    等男士们准备妥当,一支中西合璧的队伍,终于浩浩荡荡地向啤酒节所在地theresienwiese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啤酒节,是由鄙人经历改编,真假参半。
    p.s.不知道巴伐利亚小皮裤长啥模样的,请戳我的微博看照片。对啤酒园没法子想象的,也请戳微博。微博:engelchen_hessen
    ☆、3.30晋江独家发|表
    一直觉得,具有巴伐利亚风情的小皮裤,穿在男人身上,特、别、性、感!
    皮裤很短,一般不过膝,门襟处有两个可以插手的小裤袋,上头绣着镂空花纹。因为这款式,只要稍稍一动,那个地方就会鼓起一个小弧形,叫人看了不由想入非非。除此之外,腰间的纽扣系着背带,为了防止滑落,两根背带之间还横了一块皮,看上去特傻萌。
    背带裤里头一般穿衬衫,配任何颜色都可以。 9月底的德国,白天还凑合,晚上就会变得比较冷,如果是上了一点年纪的人,再穿上同一款式的皮马甲,或者穿上长筒袜来保暖。不过,像尤里安这样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为了风度,肯定得扔了温度。
    顾娅他们一群人来到这片区域的时候,已经是挤得川流不息,人山人海了。所谓啤酒节,其实就是一个临时搭建起的大型游乐场,里面除了有海盗船、摩天轮、搅拌机、旋转木马、飞天恐龙、大风车等娱乐措施,还有卖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场子里基本是应有尽有。白天的时候,大家都在外头尽情玩乐,到了华灯初上,再去大帐篷里喝啤酒继续狂欢。总之,用9个字形容就是,玩玩玩,喝喝喝,吃吃吃。
    游客们大多数都穿上了民族服装,女孩们的连衣裙要比男士更性感一些,腰身收得很紧,胸部袒露得很厉害,裙摆很大,几乎是每走一步,都春光乍现无数,引得色狼们尽折腰。
    不光是尤里安他们看得眼睛直了,连秦涛这个三好男人也忍不住感叹,有酒有色,此地乃天堂呀!
    顾娅也在感叹,“哇塞,德国妹纸的胸好大呀!有种满城都是黄金甲的即视感。”
    严欢听了,过来捏了下她的咪咪,不服气地反驳,“有什么好羡慕的,去买个push up,保证你的也不会小。”
    顾娅被袭胸,尖叫地跳了起来,双手挡在胸口,一脸防备地喝,“你干嘛你!”
    尤里安在一边见了,哈哈大笑起来,用胳膊捅了捅严欢,一本正经地问,“手感怎么样?”
    “软软的,还有弹性,很爽……你要不自己去试试。”
    顾娅憋红了脸,怒道,“严欢,你的节操呢!”
    严欢依然笑嘻嘻,“掉了。”
    “那就给我捡起来。”
    “不捡,你打我呀。”严欢做了个鬼脸,拉着男友去买吃的了。
    顾娅气得直跺脚。
    发了个火儿,再回头,发现四周人都没了。只有尤里安坐在不远处的木头桩子上,昂头迎风,安安静静地当他的美男子。
    “人呢?”
    尤里安指了指背后的疯狂转动的搅拌机。
    听见人们的叫声,顾娅一缩头。
    见状,他露出个笑容,小小的酒窝又露了出来,坏坏的,还带着一点点小调皮。顾娅见他站起来,直觉觉得没好事,正想开溜,谁知,才转身走了几步,就被他一把勾住了肩膀。
    “我们一起去玩这个吧?”
    头顶那庞然大物,晃来晃去的,光看就头晕,真要坐上去,尼玛还不转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
    顾娅吞了口口水,坚定不移地拒绝,“不去。”
    尤里安问,“你有心脏病?”
    “没有。”
    他又问,“你有恐高症?”
    顾娅仍然摇头。
    “那你怕什么?”说着,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她的手,站到前面的队伍里去买票。
    “我怕死!”
    “死不了。”
    “我没买保险。”
    “我买了。”
    “你去找托比他们啊。”
    “他们已经在玩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等你一起体验生死。”
    “……”呵呵,她真是感动的要命。
    右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手心里,就像一把枷锁似的,逃都跳不掉。挣扎不开,只好认命,谁让这家伙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呢!
    尤里安回头,瞧见她眉头拧成一团,一副上战场送死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伸手掐了下她的脸,道,“come on,很刺激很好玩的。”
    左右看看,还有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都在那里排队。自己好歹也是来自泱泱大国的精英,不能太逊了啊为祖国丢脸,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
    不一会儿就轮到他们,尤里安飞快地买好了票子,拉着她走进搅拌机里坐好,同时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呢。”
    顾娅哭丧着脸,吼道,“你在有个屁用……”
    话还没说完,机器就启动了,一下子升得老高,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顾娅吓得都不敢睁眼,紧紧地抓住扶手,咬着嘴唇在心里大叫哈来路亚。
    搅拌机在空中变换着姿势,正着倒着,快的慢的,各种体位的折腾人。德国人,不愧是战斗民族,在空中被甩来甩去的同时,还狂叫爽。
    爽?爽个屁!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吓尿了好不好。
    在疾速上升后一秒,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顾娅以为悲剧结束了,便睁开眼睛,结果低头往下一看,才发现自己正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面的人们渺小的就像蚂蚁,黑压压一片,何其壮观。擦,从这里摔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吧?
    这么一想,心中更怕,手心里吓出了一层汗。
    感觉到她的害怕,尤里安捏了下她的手,问,“你还好吧。”
    顾娅转头看他,双眼水汪汪的,差点没泪奔。好个屁,迟早要被你玩死!
    看她这么可怜,尤里安安慰,“你要是害怕,就大声叫出来。叫出来就不怕了。”
    废话,要能叫出来,她还会这么狼狈吗?
    尤里安见她木木的没反应,便主动伸出手,拉下她八爪鱼似的贴在栏杆上的手,扣在手心里,笑道,“来吧,我把手借给你握住。”
    顾娅还没来得及回答,机器又开始缓缓地动了起来,啪的一下,从100米处,自由落体掉到了50米,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天啊,我要被玩死了。谁来救救我!
    这一下,心脏跳得飞快,仿佛随时都会跳出嗓子眼。顾娅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她反手握住尤里安,紧紧的,用尽了身体里还剩下的所有力气,甚至连手指甲都深深地陷进了他的皮肤里。
    “快了快了,只剩下最后五十米。”隐隐间,她听到尤里安在旁边说道。
    还有五十米!
    顾娅胸腔里的那颗玻璃心,早已在狂风中凝固成一块化石,然后duang的一声,碎成一片片。
    在他们飞速下降的同时,不知从哪里刮来一句,我喜欢你。可惜,还没来得及传到顾娅耳朵里,那几个音节便在空中被分解地四分五裂了。
    感谢上帝,悲剧终于结束了。
    顾娅爬下机器的时候,眼泪都涌出来了。双腿一阵颤栗,踩在地上都觉得轻飘飘的,那么不真实。
    尤里安见她实在可怜,便好心伸手过去扶了她一把,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