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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苏景华闻言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璎珞在问什么,登时涨红的脸都发紫了起来,憋着气鼓着脸就要跳了起来,道:“姐!你……”
    璎珞却拉了他一把,将他又按回石头上坐下,认真的道:“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跟姐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现在年纪还太小,有些事心里一定得有成算,真坏了身体可就养不好了。”
    并不是她心思不单纯,太龌蹉肮脏,实在是宋氏太过阴毒,她不得不多虑上一层。
    这古代男子成熟的早,一些勋贵之家公子哥们都是十三四房中就开始正经地放通房丫头,十五六都到了成亲年纪了。怕就怕宋氏在这时候就给苏景华安排上心思不纯的丫鬟,勾地他先坏了身子。正是因为苏景华才十岁,璎珞才不得不担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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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儿子肺炎住院了,这两天都是发存稿,错别字可能没时间改了,亲们看到了给素素留言,素素回来再修!么么哒
    ☆、043 姐弟叙话
    见璎珞一副不得到答案,不会放手的样子,苏景华忍着别扭,哼声道:“有,有那么两个丫鬟……”
    璎珞听闻竟真有丫鬟不老实,登时脸就黑了,眸中寒星点点,半响才咬牙道:“有这等心思的丫头就算长得再美也是蛇蝎心肠,你要是敢在这事上给我犯糊涂,不等宋氏毁了你,我便先打断你的腿!听到没!”
    苏景华听璎珞语气满是森寒之意,浑身一颤,也顾不得羞涩了,忙忙着道:“姐,我没有,我……真没。”
    璎珞见此,这才面色舒缓了些,道:“咱们也快回京了,宋氏不可能将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带回去,只要你心里清楚,这事儿且先不急,等回京城姐姐会给你换一批丫鬟。”
    苏景华这才松了口气,点头乖觉地道:“姐姐放心。”
    璎珞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又道:“至于什么好好读书为我撑腰的话以后便不要再说了,你只要心里有姐姐便好了。目前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读书什么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更何况你现在那个夫子……总之,你没有个好身体,什么都是空谈。何况你还小,先学做人方能立世做学问,就你方才那样子,连几个小厮都能骑在头上,学问好了又有什么用?”
    见少年咬着唇,一言不发,璎珞心下一软,叹了一声,方道:“以前是姐姐不对,自己没本事,便总苛责你,将压力都加注在了你的身上,岂不知你比姐姐还年幼,还需要长辈的照顾引导,这次姐姐大病一场,梦到娘骂我了,姐姐是真被骂醒了,以后再不会像以前一样……”
    璎珞的话尚未说完,苏景华便猛然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的盯着璎珞,道:“姐姐梦到娘骂你?”
    璎珞其实都是胡说的,总得为自己的性情大变找个理由啊,可见少年双眼灼热,一脸紧绷,不由便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是娘拼了命生下来的,娘便是到了地下也是在乎你的,娘骂我不是很正常吗?”
    苏景华神情一时复杂万分,半响垂着头道:“姐姐,娘……娘是个怎样的女子?”
    璎珞见少年如此,只当他是从未见过生母,也未曾听人提起过,心怀孺慕,便笑着回忆着道:“娘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琴棋书画都懂,还会做很好吃的糕点,很温柔,睡觉的时会抱着人轻轻拍着唱好听的歌,她的声音可好听了。娘的手有软有香,揉在脸上特别舒服……其实姐姐已经记不大清娘的模样了,可姐姐却记得,娘去了眼睛还死死地盯着襁褓中的你,后来是老爷帮娘合上眼睛的。娘那是舍不得你,她一定很想亲眼瞧着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娘她惦记着你呢。”
    苏景华不由浑身颤抖起来,半响才低低的道:“可娘是个青楼女子……”
    少年的声音很低,低到璎珞费了很大力气才听到了他的话,登时蹙眉厉声道:“娘是青楼女子,可那不是她愿意的,她从很小的时候便和亲人走散了,被卖到那种地方已是她的可怜之处了,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做人外室的,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从没想过和夫人争宠,从没主动拉老爷到外头,即便有了孩子她也没要死要活的求着老爷带她回家,她本本分分的呆在那个小院子里,安静而无奈,何况,娘被老爷赎身时还是清倌人。姜姨娘也是清倌人,你可见过五妹妹嫌弃过?景华,这世上谁都可以轻贱她,可唯独你,独独她用生命换来的你,没有任何资格轻她贱她!做人如果忘本,便猪狗不如!倘使再叫我听到你说这等话,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苏景华听璎珞的声音无比严厉,不由缩了缩肩头,咬唇道:“我知道了姐姐。”
    璎珞瞧少年的身影寥落而单薄,到底不忍过分苛责,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荷包来递给他,道:“这里头是三十两的碎银子,你拿着,回头买个笔墨纸砚什么的,也能应应急。身边的小厮也不会全是不得用的,捡了心性好的该用银钱笼络的时候也莫吝啬,总归是恩威并施方能叫底下人心甘情愿听命。”
    苏景华一愣,盯着那送到面前的荷包半响都没伸手,直到璎珞将荷包塞进了他的手中,他才看向璎珞,急急道:“姐姐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些银子,怎么能都给了我,我不要!”
    说着就要将荷包丢还给璎珞,璎珞握了他的手,含笑道:“你能想着姐姐,姐姐也欣慰了。放心,姐姐手中还有,这些你拿着,安心用,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银子是那里来的,就不是你小孩子家家该管的了。总之姐姐一没偷二没抢,还有娘留给你的玉佩,之前姐姐不该拿那东西去当掉,我都吩咐云妈妈了,等一会儿下山回城,先就去当铺赎当。嗯,等这次回府,姐姐想想办法,最好能三两天便见上你一面,姐姐不能在外走动,有些事还要你快快站起来替姐姐去做呢。”
    苏景华便一下子挺起了稚嫩的腰肢,点头道:“我都听姐姐的吩咐,姐姐想在外头买什么东西也来找我,我都给姐姐买来。”
    璎珞又揉了揉苏景华的脸,这才伸手道:“走吧,咱们出来也大半天了,只怕云妈妈也要寻过来了,下午还要给娘做法事,有话等下回见了再说。”
    苏景华点头,拉着璎珞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袍子,又去接璎珞手中提着的食盒。璎珞也不客气,将食盒给他提着,又亲自给少年整了整微乱的头发,姐弟俩这才相携出了林子。
    也不知云妈妈是不是寻他们姐弟走岔路了,一路竟也没碰到,到了禅院附近,璎珞打发苏景华到前头为男客准备的客房换衣裳,便自行提着食盒往禅院走。
    她这一趟出来和苏景华的感情突飞猛进,心中像是放下了块大石一般轻松,脚步也分外轻快,谁知刚转进一处月洞门便觉眼前黑影一闪,不知从哪里冒出个人来,她脚步一时停不住一头撞在了那人身上,头顶响起一个阴凉凉的声音。
    “臭丫头,这回可是你主动撞爷身上的!咱们两笔账一块算!”
    ☆、044 再跑
    璎珞前世活了二十五六岁,猛地被叫臭丫头,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响才明白过来,那冷飕飕阴测测的声音说的就是她。
    等等,这佛门清净之地竟然也有登徒子,明明是自己突然出现害的她撞进了他怀里,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得了便宜卖乖!
    娘可忍姐不可忍!
    璎珞面色冰寒,往后退了两步,离仅贴着鼻子的宽阔胸膛远了些,与此同时抬手就将食盒往对面人的脸上甩。
    对付泼皮无赖,她素来毫不留情。
    只对面人显然对璎珞的暴力不合作显然早有防备和预测,璎珞的手刚抬起便被一个手刀劈中手腕,食盒落地,里头瓷器发出碎裂声响,散了一地。
    璎珞疼的惊呼一声,抬眸寒星点点直瞪身前人,这才将对面的人瞧了个真切。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不用刻意回忆,便叫她瞬间想起了来人,更别提少年郎过分美丽邪魅的俊美面容,见一次便不可能忘得掉。
    璎珞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恍惚,怪不得他说两次账一起算,她早该想到是他的,早该转头就跑的。这会儿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见璎珞四目相对后便垂了眼眸,黑曜石般的眼珠四处乱转,叶宇轩抱着胸,长眉高挑,慢悠悠的道:“你觉得是你的腿快,还是爷的暗器快?这次可没有地势之便,你敢跑爷就敢削断你的腿!”
    璎珞小身板抖了抖,心里头恨得牙痒痒,想她苏珞行商狠辣不弱于任何男人,何曾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可如今虎落平阳,想着眼前少爷对待苏瑛珍姐妹的毫不留情,她还真就不敢跑了。
    不过现在少年满身戒备,她不敢跑,不等于就不能跑了。跑,还是要跑的,而且是一定得跑的!不然这混蛋还不知要将她怎么样呢。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降低他的防备,想好了跑的路线,怎么个跑法,才能实施。
    只要跑了一切好说,因为事实证明,眼前人虽混,可到底还是有底线,要不然在苏府时他就可以直接杀到她的闺房去,或是趁夜将她弄出苏府折腾,也不至于忍到现在还跟到寺里来。
    这说明只要不是女人主动贴上去,他也不会主动去坏人家的闺誉,这里离圆通殿其实不远,圆通殿人来人往,只要她跑到了那里,按少年的行事当不会再怎样她……
    这次跑了,她回去苏府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内宅,这种贵少爷,都是好新鲜的,过个一段时间,指不定堵不住她便将她忘到脑后,不记得曾被踢过了。
    是这样的吧?必须是!
    璎珞飞快转着念头,想明白了便咬着唇抬起头来,道:“上回是我的不是,我这里给公子赔礼了。”
    璎珞说着便屈膝乖巧的给叶宇轩福了福身,叶宇轩冷哼一声,道:“你觉得只这么福福身,道个歉就得了?爷是那么好哄的?你不会这样天真吧!”
    璎珞登时便眨了眨眼,咬着唇,偷偷瞄着叶宇轩,突然脸一红,道:“其实上次,上次我也不是故意伤着公子的,实在是突然被人拉进了山洞,里头光线又暗,我紧张之下就没能看清楚人……”
    璎珞说着犹豫了下,眉眼间落满了羞涩,抬眸又瞧了眼认真听着的叶宇轩。
    叶宇轩听了璎珞的话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饶有兴致地盯着璎珞,眉梢不知觉的愉悦扬起。
    就见璎珞瞧了他一眼,又飞快垂眸,道:“后来我回到落英院,仔细回想了下,才……才想清楚原来是公子您。我……我还让身边妈妈打听了公子。”
    叶宇轩唇边便勾起了一抹兴味的笑,道:“哦?你打听到什么了?”
    璎珞却是猛然地上前垮了两步,抬眸直愣愣,痴迷迷地盯着叶宇轩,呼出的气息甚至都扑到了叶宇轩的脸颊上,她娇滴滴地道:“我知道公子是京城来的贵人,公子长的……长的这般俊,我们上次在假山洞里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公子如果愿意璎珞当以身相许,公子……”
    璎珞说着,面带桃花,满脸情意,撩着衣衫就往叶宇轩身上贴去。
    叶宇轩是见过苏璎珞去寻乔恩岷的,苏家的三姑娘自甘下贱算计着要做乔恩岷的小妾,这事他是清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苏三姑娘性情大变,变得厉害,才弄的他对苏璎珞起了探究之心,且越是探究越是移不开眼,越是好奇关注。
    这男女之事怕就怕个好奇二字,如今关注了一时,苏璎珞最早给他的印象已经淡的没了影儿,谁承想她猛然间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叶宇轩搞不明白啊,这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时在想她不该这样,她不是这样的人,一时又觉她说的句句是真,难道真是发现了自己身份要倒贴过来?毕竟他比乔恩岷可强多了!
    他一时间脑子完全不会转了,只是他因着一张脸和那身份的原因,素来不少女子投怀送抱,他也最是厌恶这个。眼见璎珞半脱了身上的外罩衫扑了过来,他本能地惊吓万分地往后直退了三五步。
    搁在以前,有女人贴上来,他早驾轻就熟,毫不犹豫就飞起一脚将人踹飞了,可今儿却不知怎么回事,眼瞧着璎珞扑来,竟是完全失了方寸,只觉怪异非常,好像扑过的不是寻常女人,而是什么妖魔鬼怪,他甚至有种扭头逃跑的冲动。
    他这边一退,璎珞眸中便闪过了光亮,她早有准备,瞧着是向叶宇轩扑去实则早做好了跑路打算,一个扭身飞快地裹好衣衫便像箭一样带起一阵风冲过月洞门,眨眼间又消失在了叶宇轩的眼前!
    可怜叶宇轩都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眼前就没了人,禅院里空荡了一瞬,他才猛然反应过来,面色大变,追到了月洞门,前头璎珞却已冲到了一道拐角,叶宇轩很清楚那拐角过去便是圆通殿前的大院子。
    这会子圆通殿定然人来人往,他除非会瞬移,不然就算追了过去也是没用。眼见那女子跑到了拐角,回头冲他灿烂一笑,如花美丽,接着直接消失在了眼前,叶宇轩一拳头砸在了月洞门上,直砸的青筋突跳,满指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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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女主的逃跑段数很高吧。
    ☆、045 扑和不扑的问题
    小白躲在院中的角落,眼瞧着自家爷的神情因那姑娘的每一句话变了又变,柔和了又柔和,又眼瞧着那姑娘三两句话吓得爷神情大变,步步后退,更是眼瞧着那姑娘风一般消失。他瞧着暴跳如雷,猛砸石门的叶宇轩,突然觉得自家素来嚣张跋扈的爷有点可怜,这回虽没被那姑娘打,可这比打了还不如。
    这……这明显是被嫌弃了啊。
    小白又往角落缩了缩,这回连试图转身走掉逃避怒火都不敢了。
    就见叶宇轩猛地转身,几步走到那食盒之前,一脚踹飞了食盒,又将地上散落的盘碟等物踩成了一地碎片,这才抬眸,沉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小白抖了抖眉毛,走上前,一时无言,倒是叶宇轩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
    “爷不如乔恩岷?”
    小白浑身一抖,呆了呆道:“怎么会?!论样貌,论身份,论性情才华,他乔恩岷哪里能比得上爷一根指头啊,就算这些都不论,爷您放的屁也比乔恩岷打的嗝香啊。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见叶宇轩面色仍旧冷沉铁青的厉害,小白又道:“爷,这个事情是这样的,那个苏三姑娘吧……她这没扑上来,这总是比真扑上来好的多吧?啊?爷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爷您仔细想想,您再想想是不是吧。”
    而且现在也不是扑和不扑的问题,问题是……哎,他也不知问题是什么了,总觉着爷这个逻辑好像有点问题啊,可问题在哪里呢。
    小白纠结着,叶宇轩闻言一想,只要想到苏璎珞真敢扑上来,真是存了要勾引他的心,他便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这么一想,小白说的也对,可她没扑上来自己为什么也这么堵心堵肺的,还是那个问题,难道他就比乔恩岷差了吗!?
    他想着,越想越暴躁,忍不住瞪向小白,气急败坏道:“她跑你就不会拦着,要你跟着干什么吃的!”
    小白一阵无语,爷啊,您都反应不过来,您是不是太高看属下了……
    和圆通殿并不遥远的一处幽静禅院中,两颗百年素馨花树冠盖如伞,交错生长,葱翠的阔针形叶片压着形态优美的枝条,枝桠顶捧着一朵朵簇生的红花,花冠漏斗,裂片回旋,朵朵高雅端庄,芬芳自若。
    本是一片难得美景,此刻院中人却明显没有赏花的心境,花树下的几间禅院中正有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传出。
    那屋子中,布置简洁的客房东墙的炕上,一个美妇人正抱着个婴孩痛哭流涕。
    她标准的鹅蛋脸,长眉凤目,风髻露鬓,已然四十有三,可因保养得益,瞧着却不过三十来岁,此刻即便端庄美丽的脸上满是泪水,瞧着也自有一番高华气度,一举一动皆是凤仪,本就是极致的美人,经过岁月雕琢,更是美的令人不敢直视。
    她穿着一身碧青色流彩暗花云锦上裳,勾勒宝相花的藏青色马面裙,腰间束着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腰带,外罩一件八团喜相逢锦纱长衣,一头乌发束着如云高髻,上头却只简单地插着几支雕花不同的羊脂玉发簪。
    此美妇正是当今太后嫡出的女儿敏惠长公主殿下,而她怀中所抱婴孩,正是被璎珞两次所救的那个孩子。
    孩子经过一番折腾已是沉沉睡了过去,即便这样,敏惠长公主也没舍得将孩子放下,只一个劲儿的盯着看了又看,哭了又哭。
    一旁的扶手椅上,秦严已换了身冰蓝色缂丝长衫,清冷的颜色穿在身上越发显得冷然沉肃,让人退避三舍,不敢直目而视。他脸上还覆着面具,见姨母自见着孩子便痛哭不止,到底缓和了声音,劝解道:“姨母莫伤心了,多哭无益。”
    他素来不曾劝解过人,说出的话自也干巴巴的,敏惠长公主不由抬头横了他一眼,道:“这可是你嫡亲的侄子,是我娇娇的骨肉啊,他吃这么些苦,你这做舅舅的都不心疼!啊!”
    坐在敏惠长公主身旁的少女见秦严沉默以对,便推了推敏惠长公主的手臂,道:“娘,难得表哥那么个冷人都出言安慰劝解您了,您好赖给个笑脸,不然下回他还不得连句干巴巴的话都省了。再说,您看安安这不是挺好的,瞧,睡的多香沉,他长的可真像娇姐姐呢,等大了不定多俊美呢。”
    这开口的少女瞧着十五六岁,穿着火红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一条镂金丝遍绣牡丹花的蜀锦惊涛群,身姿高挑,眉眼明媚,一道长眉给漂亮的脸蛋凭借了几分英气,正是敏惠长公主和博易侯最小的女儿乔丹华,年前及笄刚受封了丹云郡主。
    她的话果然转移了敏惠长公主的注意力,抚着婴孩稚嫩的脸蛋露出了一抹笑意,点头道:“是啊,这孩子真真和娇娇小时候一模一样呢,瞧这小嘴,这眉眼,就没有一处不好的。”
    长公主口中的娇娇,正是秦严嫡亲的姐姐,废太子妃秦仪琼的乳名。
    当今太后乃是先帝的元后,其十三岁生子,诞下一对双生的公主,正是敏惠长公主和敏颖长公主。太后年纪小,头胎便是双子,虽后来母女皆平安了,但到底是九死一生,伤了身子,此后数十年再也没能诞下皇子来。
    今上却并非太后的亲子,而敏颖长公主嫁进靖王府后,生下长女秦仪琼和长子秦严后,没过多久便病故了,唯今太后的血脉也就只剩下了敏惠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