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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娱乐圈] 第20节

      年轻一辈的歌手需要舞台需要修音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唱歌,她就这么轻松地张口就来。
    焦棠的实力相当的震撼,连导演都围了过来。
    吉他是突然合了进来,焦棠抬眼猝不及防看到对面的齐礼。他穿着白色t恤,白色休闲裤子,歪戴着白色渔夫帽,姿态散漫地倚靠在野餐椅上。怀里抱着她的吉他,修长的腿恣意地横放着,黑眸注视着她,手指拨着吉他。
    他们在音乐上的默契不需要说话,拿起乐器,他们的世界便相通了。那是一种灵魂上的契合,百分百的匹配率。
    席宇放下手里铁签,抽纸擦手,拿起了他的贝斯背到了身上。
    他是音乐人,他不是厨子。
    虽然他如今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屏幕前做厨子,可他血液里流淌着的是音符,他的音乐梦从来没有灭过。
    没有交流,没有指挥,他们的乐器默契地合到了一起,成了一首熟悉的旋律。这个旋律的名字叫《我会死在明天》,齐礼十七岁写的歌,他的成名曲,曾经红遍大江南北,发行就破亿。
    这首歌是十年前的今天,齐礼坐在长源镇那片废墟里写的。当时他们什么都没有,工作室被砸了,鼓坏了,吉他碎了,焦棠用手机里的架子鼓乐器软件,给齐礼配音。
    曲子是摇滚风格,主乐器是吉他和鼓。
    那是夏天乐队的第一首原创,也是齐礼和焦棠第一次灵魂碰撞。
    齐礼长大后声线没有少年时那么清澈,只有唱高音时,偶尔带一点少年音。焦棠的声音还和十年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两个人声线合在一起时,现场所有人感觉到头皮发麻的震撼。
    他们分则各自为王,合则震麻人天灵盖。
    顶级配合,极限的默契,副歌高/潮时,他们的目光撞上了,没有人移开,他们看着彼此唱完了剩余的部分。
    第22章
    《我会死在明天》是齐礼带的节奏,合作太多次了,吉他响起的那一刻,焦棠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太默契也不是什么好事。
    动作先于大脑,也就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
    一场始于临时起意的表演,最后结果不输于任何舞台。
    结束那一刻,现场先是寂静,然后是尖叫和掌声。
    最后一缕夕阳坠入地平线,焦棠站在草坪上,她身后是广袤的天空。晚霞把云染的通红,浩浩荡荡铺在天上,延绵向远方。
    焦棠洒脱地朝着众人行了个结束礼,把鼓槌递给了旁边面色凝重的顾子恒,笑道,“你继续。”
    顾子恒没接,他看焦棠的眼神都变了,焦棠的演出太震撼了。她碰到乐器后整个人是闪闪发光的,焦棠那不叫冷傲,那是才华堆砌起来的高度。
    她只是站在那里,却让人生出仰望感。
    席宇习惯性扬起手等焦棠过来击掌,举起来后意识到不合适,想放下已经来不及了,焦棠跑过来跟他击掌。
    随即席宇伸手抱了焦棠一下,他的眼睛红了,“欢迎回来。”
    “谢谢。”焦棠很小就做了孤儿,席宇和齐礼都是她最亲的人。
    天沉了下去,院子里闪烁的氛围灯瞬间亮了起来。
    齐礼垂着长睫毛拨着吉他,慢悠悠地弹了个小调,在所有人都看过来的时候,他抬起头,下颌一点中间的位置,“再来一首。”
    “礼哥,唱什么?唱谁的歌?”席宇仰着声音,胖脸上显出兴奋,“来啊。”
    齐礼倚着椅子扶手,氛围灯的暗光柔和了过于锋利的长相,他唱过高音后嗓子偏沉的哑,缓慢道,“曾经的你。”
    这个歌名出来,席宇快笑死了。
    齐礼才是记仇王者,顾子恒就是中午在屋子中间配《曾经的你》,把鼓打的乱七八糟的少年。
    顾子恒是歌手出道,号称小齐礼,一路蹭齐礼的热度。齐礼没搭理过这些破事,这次过来被席宇摆了一道,席宇的公司把顾子恒拉来跟齐礼凑到一起,齐礼也没说什么。
    可顾子恒真的太烦人了,中午他弹吉他是给顾子恒铺垫的吗?顾子恒就冲过去抢鼓?他回房间换套衣服刚下楼,听到顾子恒那句嘲讽。
    离了奇了。
    顾子恒怎么敢的?
    那可是焦棠啊。
    十六岁孤身闯进他们的乐队,用实力打破他们设定的所有限制,强势地挤进去成为他们一员的焦棠。
    导演也一脸兴奋想让他们继续演,他有预感,这场表演一定会成为这一期的大爆点。可能会反复上热搜那种,泼天富贵就这么来了。
    席宇大步走过去跟齐礼击掌,走回去到中间,调整乐器。
    天色渐暗,红霞隐进灰白的云里。
    “要话筒吗?收音用。”导演连忙上前,毫无征兆地这场晚会就开始了。
    席宇婉拒了导演,“我们清唱。”节目组准备的音乐设备收音效果太差了,席宇建议过无数次,也没人听他的。
    只是一个吃吃喝喝玩玩的小综艺,谁会花大价钱配备专业的音乐设备?
    “其实——”导演还想游说。
    齐礼在身后开口,“你们的收音设备很差,给非专业歌手玩玩还行,给我们不如让我们清唱。”
    这话直接的狂妄,有点齐礼刚出道时的做事风格,不像是现在齐礼说出来的话。可齐礼说了,他也确实有狂的资本,他在音乐方面有绝对的话语权。
    导演也就闭嘴了。
    席宇看了眼齐礼,曾经齐礼就是这样,怼天怼地怼空气,给他和焦棠怼出一片发挥自己的空间。
    “糖糖。”席宇喊了一声焦棠,“来。”
    齐礼的建议是对的,他们三个的声音一出来,不需要音响不需要收音设备。他们呈现出音乐最有魅力的一面,绝对的自由,奔放热情。
    席宇的声音偏低沉沧桑他像是在唱现在的现实,焦棠是嘹亮的高远她唱的是未来是飘在天上的梦想,齐礼是中间的清澈,他唱的是那段年少轻狂。
    那个只存在在夏天的夏天乐队,三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他们在夏天里分别,在夏天里重逢,如今停在又一个夏天里。
    十分巧,他们合唱结束后,一片寂静里,突然传来蝉鸣声。
    蝉只有一个夏天,它拼命地鸣叫,它把所有的声音都留在这个夏天。
    天空彻底暗了下去,像是一望无际的幕布,一颗星亮在天边,挂在树梢上。
    吉他声突然响了起来,躁动而疯狂。随即贝斯加了进去,鼓声响彻旷野。
    他们一起唱完了最后一段合唱,齐礼修长冷白的手指按在吉他弦上。吉他弦锋利地贴着他的皮肤,他仰起头,冷肃的喉结落到白光下。
    他看向对面的焦棠,炽热的晚风吹拂着她的发梢,她脸上还有着兴奋过后藏不住的快乐劲儿。
    焦棠抬头时,齐礼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
    这首《曾经的他》把中午那首按在地上摩擦八百遍,估计播出的时候会被拿出来疯狂对比,除非导演把中午那段删了,删了顾子恒可就没戏份了。晚上这段有齐礼参与,导演应该不敢删。
    回归现实,席宇又要去做厨子。
    焦棠把鼓槌放了回去,陪席宇一起烧烤,她心跳的太快太慌没勇气坐到齐礼面前。天黑了,晚餐开始。
    焦棠回房间里搬了冰镇啤酒出来,长野餐桌,四个小孩坐在对面。齐礼和席宇坐在一排,丁晨坐在齐礼旁边,只有席宇旁边有个位置。
    焦棠放下啤酒,打算往旁边坐,齐礼起身过来接啤酒,他身高腿长,站起来一道阴影罩着焦棠。他拿了一罐啤酒,回去时拍了下席宇的肩,让他往里坐,他让焦棠坐到了中间,他坐到了最边缘。
    这么一赶,焦棠被赶到了c位。无论摄影机从哪个角度拍,都能拍到她。
    焦棠想让开,她怕不合适,转头对上齐礼的眼。齐礼表面平静,长手搭着啤酒的易拉罐,指尖一勾嗤的一声,喷出的水汽沾湿了他的手指,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喝了一口冰啤酒,喉结一滚,他湿漉泛红的唇角抿着不爽的痕迹。
    他不高兴,别惹他,再惹炸毛。
    焦棠能看懂他这些微表情的意思,她恨自己过去了七年,依旧对他了如指掌。
    “丁老师要吗?”焦棠给席宇也拿了一罐啤酒,问旁边的丁晨。
    丁晨表情古怪,摇摇头,“我喝红酒。”
    晚餐大概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焦棠埋头吃饭,晚餐准备了烧烤,还有一些炒菜。她在夹离她最近的小炒肉吃,听他们聊天。
    “我们要不要玩游戏?”丁晨突然说,“玩个游戏吧。”
    “玩什么?”席宇有些警惕丁晨,丁晨今天明显冲着齐礼来的,全程跟着齐礼,一副要搞事的模样。
    其实丁晨的咖位来这种节目也是自降身份,她司马昭之心。
    “你有我没有。”丁晨看了看悠闲吃烧烤的齐礼,他今天状态跟以前不太一样,特别是看焦棠时,眼神是丁晨从没见过的——鲜活。齐礼看似跟谁都玩的起来,实际上骨子里疏离的很,他从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异性,这太奇怪了。他们表面关系平平,中午吃饭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期间焦棠要用纸,纸巾在桌子另一端放着,她起了下身,隔着三四个人正在跟席宇聊天的齐礼抽纸递了过去。
    自然到让丁晨心惊,十分恐怖,齐礼和焦棠到底什么关系?
    丁晨追着齐礼跑这件事在圈内都出名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齐礼是单身,她也是单身,追求爱情并不可耻。齐礼拒绝过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一点后路都没留,但丁晨看他这么多年还单着,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他平等地拒绝着每一个人,那就等于没拒绝。
    可今天这个场面,让丁晨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晚上他们两个的音乐合作,中间没交流一句,看起来焦棠和席宇的关系更好。齐礼也不怎么搭理焦棠,可那种暗流涌动,那种顶级的默契。
    “每人轮流说一件只有自己做过别人都没做过的事情,场上如果有人做过,那就要喝酒惩罚。没人做过,其他人就要接受惩罚。必须是真事,必须是真实发生的。”丁晨想确认,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想再试探一次,齐礼对她有没有一点心思。
    “对面几个小孩不能喝吧。”席宇开口拒绝,“别带坏小朋友。”
    “可以喝苦瓜汁。”导演在后面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们去准备苦瓜汁。”
    “礼哥想玩吗?”席宇缓缓看向齐礼,齐礼咖位大,如果齐礼拒绝,导演不敢逼他。
    “行啊。”齐礼拿起一串烤香菇,慢慢悠悠地咬了一口,“玩。”
    席宇磨牙。
    丁晨设局在等齐礼,齐礼会在这种事上被套吗?齐礼在综艺里混了这么多年,滑的鱼似的。他能同意,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他也有想钓的人,他也在设局。
    席宇看了眼旁边埋头苦吃的焦棠,头疼,想死。
    一桌子人,各怀鬼胎,没一个好玩意儿。
    “那从我先开始?”丁晨和齐礼之间隔着两个人呢,她一看过来,就不得不先看席宇和焦棠。
    “要不从我开始吧。”席宇举手说道,“我是这里的主人,主人先开始,我来打个样。”
    如果顺时针转,席宇的下方是焦棠,那丁晨就在最后面。丁晨肯定是要提感情问题,要是这一轮都不提这方面,那丁晨就开不了口。
    “那从席宇开始。”导演很快就把苦瓜汁送了上来。
    “我有过一天吃了八顿饭,就是正常餐的量。”席宇拿起一个生菜叶子咬着说道,“一天吃了八次,有人比我吃的多吗?”
    比吃饭,席宇稳赢。
    焦棠竖起手开口,“我做过。”
    席宇猛地看向焦棠,“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