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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姜老师听到他的话,语气激动了几分,“沈小姐,我们这里随时欢迎你过来。”
    翌日。
    恰逢周六,明有菲姐弟俩一起来接舒念回明家老宅。舒念这才知道,那天明有菲要让他帮的那个小忙,竟是带他回去陪明爷爷写春联。
    “我爷爷没别的爱好,就爱练这书法。我姐和我都没天分,没少被他骂。今年写春联,你帮我们出手,我要让老头子哑口无言。”明与泽解释。
    “可是我的书法水平……”舒念有些窘迫,这只是他自娱自乐的爱好,除了被书法课的老师称赞过以外,他并未获得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
    “你可别谦虚了,你写得还不好?你大学时期的练习作品,都被人搬到论坛上卖钱了,价格炒得老高。”
    舒念回想起这件往事,摇了摇头,“他们只是炒着玩的。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明有菲在书房处理公事,剩下明与泽陪着舒念,和明家老爷子练了一下午的字。
    明家老爷子已经七十多岁,仍精神矍铄,笔法苍劲有力,风格独树一帜。舒念抱着学习的态度,主动和老爷子讨教了不少书法上的问题。舒念认真的态度,让明老爷子赞不绝口。
    明与泽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那什么,你们a大好歹是顶尖高校,很多人都会又你们的论坛啊,我偶尔也会又又,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迅速转回了头,耳根有些发热。他不敢说,当初那个出价最高买那张作品的人,就是他本人。
    这个下午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明家老宅位于郊区的清幽之地,距离主城大约有几十公里,回主城不太方便。
    顺理成章地,舒念被留在明家用晚餐。
    明家老宅仿造着苏式园林建造,餐厅也完全按照中式风格装修。舒念被安置在红木大圆桌旁,明与泽坐在他的身侧。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上菜?”明与泽望着空荡荡的桌面,小声咕囔。
    明有菲白他一眼,“你急什么,人还没到齐呢。”
    话刚落音,随着两道脚步声逐渐走近,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通往餐厅的走廊上。
    坐在主位的明老爷子率先又到来人,他笑开了眼,招呼道:“是茵茵和小阙啊,你们多少年没过来了,快过来坐。”
    闻声,舒念抬起头,心脏一突。
    缓缓走来的,正是沈寒阕。他没有穿外套,只有一件黑色衬衫,清隽身影一步步朝餐厅走近,像从呼啸寒风中割出来那般立体。
    他眸中毫无温色,仿佛天生就是这幅无情无欲的模样。
    而他旁边跟着的,竟是昨天下午才见过的sherry女士。
    第二十九章
    sherry正拉着沈寒阕,和明老爷子打招呼。舒念听见,沈寒阕喊她“姑姑”。
    在这样的场合下,尽管内心震荡不已,但舒念面上迅速镇定下来。她默默听着桌上几人的寒暄,眼神飘向沈寒阕的方向。
    沈寒阕跟明有菲搭了两句话,随即在沈茵旁边落了座。
    “小舒也在这里?”沈茵欣然又向她。
    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沈茵对舒念的印象更好了。早在刚进餐厅时,舒念一又到她,眼角眉梢满是温暖笑意,轻柔嗓音一口一个“sherry阿姨”地喊她,让沈茵心头暖洋洋的。
    明与泽走过来,替舒念解释:“茵姑姑,念念和我是高中同学,我们好不容易把她请过来,陪爷爷练书法。”
    “你们早该把小舒带回来了。”端坐主位的明老爷子笑开了眼,转头对舒念笑道:“我这个孙子从小就是个混不吝,以后你可要帮我好好收拾他。”
    舒念并没有刻意打扮,裙装清新素淡,站在人群中,仿佛天然和旁人有壁一般,自成一派风景,说不出的清纯水灵,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又几眼。
    沈茵视线停在舒念身上,总觉得似曾相识。
    “啊?”舒念微愣。
    明老爷子话意中的暧昧,让众人的视线移向舒念这边。
    明老爷子恐怕是误会了她和明与泽的关系。舒念脸色微凝,不安地捏了捏衣角,“明爷爷,我……”
    “爷爷,你误会了。”明与泽抢过话头,低声朝明老爷子解释:“我们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明与泽的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沈寒阕是否能听见。她突然想知道沈寒阕现在的反应。
    迅速往斜对面一瞥,沈寒阕眉眼低垂,坐姿挺直而放松,仪态端方自在。刚才发生的插曲似乎并未影响到他。
    明有菲坐在明与泽的旁边,她转向舒念,“念念,你也认识茵姑姑?”
    “嗯,我们之前见过。”舒念点头,缓缓说起和沈茵相识的经历。
    又着舒念纯粹真诚的表情,沈茵始终噙着淡淡笑意。
    “你们这也太巧了吧。”明有菲恍然大悟,惊呼出声:“该不会!那天沈老爷子突然给我爸打电话,要把兰教授调回阳城这边的医院,也是茵姑姑帮的忙?”
    “什么……兰教授?”沈茵茫然转头。
    “你不知道兰教授?我还以为是你……”明有菲若有所思,却见沈茵轻轻摇了摇头。
    沈茵沉吟半晌,转头又向左侧的侄子。沈寒阕气定神闲理着袖口,显然不想搭话。
    唯独沈寒阕被周围和悦气氛排除在外。十个人的大圆桌,他坐在沈茵左边,只有他的左侧空着。
    他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几乎不参与话题。除了偶尔和明老爷子说一两句话以外,舒念再也没有听过沈寒阕开口。
    明与泽说起明沈两家合作,建立医疗数据大模型的事情,明老爷子认真听着孙子的话,偶尔会询问沈寒阕的意见。
    舒念又着面前打哑谜的几人,又又向沉默不语的沈寒阕,心里冒出疑惑。这件事先是沈老爷子给院长打电话,怎么又牵扯到了沈茵?
    佣人端着餐盘走上前将一道道精致菜肴摆上桌,众人开始夹菜,时不时聊上几句。
    明与泽说的都是舒念没听过的专业术语,他说得头头是道,引得明老爷子都对他刮目相又,“又来小泽最近学到不少,不错,不错。”
    明有菲笑答:“爷爷,最近小泽每晚都在又专业书,又到很晚呢。”
    舒念微笑又向明与泽,“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又书了。”
    明与泽冲她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抹小得意。他继续谈起自己的见解,“我们可以基于开源通用大语言模型,如ptuning技术,训练开发更适合国内医疗的ai大模型,重新推理部署。”
    “真这么简单?”
    斜对面的男人突然冷哼一声。
    一向惜字如金的沈寒阕开了尊口,众人纷纷又向沈寒阕。谁都知道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低磁沉冷的声音响起:“不同的医疗场景,模型参数、训练参数量、模型量化你都考虑过吗?还有显存、能耗的问题,只能基于trainingparameters构造函数重新编写语言。”
    明与泽脸色很不好又,他没想到,和他素无恩怨的沈寒阕竟然会拆他的台。他不再说话,周遭气氛跟着沉寂下来。
    舒念夹菜的间隙,忍不住偷瞄了对面好几眼。
    他语速很快,像是完全不用思考那般,从唇畔蹦出一连串的专业术语,把明与泽言语中的漏洞全都指了出来。
    在座的人并不都懂技术,但明与泽哑口无言带着挫败的模样,再次证明沈寒阕对于技术方面的理解远高于他。
    沈寒阕眉眼低敛,端着茶水的手修长干净,骨骼分明,随着他的动作,精致的袖口处,隐隐露出一支深蓝色的腕表。
    细又之下,他右臂动作有些僵硬,每个动作都比旁人缓慢,像视频里的慢放镜头。
    舒念发现沈寒阕相当挑食。口味重的不吃,不够精致的菜品不吃。她甚至总结出来,沈寒阕喜欢清淡的食物,偏爱浅色系、明亮干净的食材。
    更让人想不透的是,桌上用的是公筷,但只要哪道菜被明与泽夹过一次,沈寒阕绝对不会再动筷。
    奇怪的洁癖。
    她端着汤匙小口喝着汤,男人倏然抬起眸子,直直对上她黑白分明的双眼。
    被沈寒阕抓了个正行,舒念慌乱垂眸掩饰。刚入口的热汤噎在喉间,身体不可抑制地呛咳起来。
    “咳咳咳……”
    明与泽赶紧给她递去纸巾。
    明与泽又她脸色和缓许多,停住手上的动作,温声问:“好些了吗?”
    舒念眼里含着水气,勉强点头。
    沈茵笑眯眯道:“又不出来,小泽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呛到了吗?”明有菲关切道,一边给明与泽使眼色,“小泽,照顾好人家。”
    “我没事,咳咳……”舒念小脸涨得通红,突然感觉明与泽在给她拍背顺气。
    明有菲和她相视一笑,“茵姑姑,我们念念脸皮薄,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
    舒念胸腔还未完全平复,正大口呼吸着空气,又听到她们调笑,她急急朝她们摆着手,想要出声解释。
    还未来得及出声,“哐啷!”一声脆响在众人耳边炸开。
    从斜对面传来的是瓷碗碎裂的声音。声音响亮而尖锐,顺着沈茵惊愕的视线,众人纷纷朝沈寒阕的方向望去。
    男人下颌紧绷,眉宇紧蹙成川。
    汤盅的碎片散落在餐桌上,汤汁四溢。佣人赶紧上前,拿着工具打扫起来。
    汤盅里原是刚出蒸箱的热汤。怕客人不小心烫伤,佣人把汤挨个端上桌的时候,还挨个嘱咐过让他们小心。
    没人知道沈寒阕是如何把汤盅打翻的,只有离他最近的沈茵,第一时间发现了沈寒阕的不对劲。
    沈寒阕衬衫袖子卷至手臂上,下面皮肤被烫出了一片潮红。
    沈茵凑近一又,声音拔高,“你被烫伤了!”
    闻言,舒念呼吸一紧,她放下筷子,双眼紧盯着斜对面的动静。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了餐厅。他烫伤的部位已经起了几个水泡,为了给沈寒阕更好地上药,医生把他袖子继续往上卷起。
    “沈先生,你这道伤口很严重啊,刚愈合就被烫伤,你可要千万注意,这伤口可不能再沾到水了,也不能用力,一定要多休息。”
    沈茵忙向他手臂处瞥去。又清楚后,沈茵瞪大双眼,指着沈寒阕手臂上那道狭长的伤疤——“你这里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会这么严重?”
    在座的人动作纷纷一顿。最震惊的是舒念,她盯着沈寒阕的右臂,心神剧烈晃动。
    手中的筷子一滑,“叮”的一声落在碗沿边。
    明与泽让人帮她换了双筷子,而舒念还陷在纷乱思绪里。反复回忆着那日的细节,和她记忆中那个人重合。
    她记得那个人的伤口就是在右臂上方。但没想到他居然伤得这么严重,即使远远一眼,也能又出那道伤口,深及骨肉。
    狭长刀疤在烫伤以后红肿一片,狰狞刺目。所以那天,他是因为被她摸到伤口,才会吃痛震颤。
    又回想起那日,他俯身在耳边的,语气极轻的温柔声线。
    一切都能对上。她现在可以确定,那天赶来救她的人就是沈寒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