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早。”
    顾宥辞淡淡点头。
    他对母亲的热烈的视线攻击，装作看不懂的样子，只是现实不允许他完全不在意，在餐桌坐下后——
    一碗看上去黑乎乎的汤递了过来。
    “这是？”
    “没，不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汪晴云眼神中带着点期待，“只是些海参排骨的炖汤，加了些中药材进去。”
    海参中药……
    隐晦的滋补。
    顾宥辞看了一眼自家母亲。
    半晌，他还是接过那一碗汤，也只喝了几口，其实这东西……喝点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但过多绝对不行。
    但汪晴云显然是不满意。
    “不喝完吗？”
    “妈，你太心急了。”
    顾宥辞皱眉说了一句，“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汪晴云顿时说不出什么。
    她也没有反驳，默默转身走到沙发坐下，母子俩再没有其余的交流了。
    “太太……”
    “大少爷不爱喝就倒了吧。”
    轻微又失落的语气。
    传到餐桌上顾宥辞的耳中。
    他实在不喜欢这个氛围，内心叹了口气，也没有打算再用早饭，起身便拿过外套出了门，“我先去公司了。”
    汪晴云望着儿子的背影。
    又抹了抹眼泪。
    “昨日我没有听，老太太帮阿辞约了叶小姐几点。”
    “十一点半。”
    “嗯。”
    汪晴云也不再问了。
    但总归是一副淡淡的愁容。
    管家见状也叹了口气。
    不知道这两天是什么事儿，下人却也看在眼里，觉得除了汪晴云和顾正锦之外，顾老太太和大少爷也没有不开心……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管家。”
    “怎么了太太？”
    “给我备车。”汪晴云深吸一口气，收拾了心情起身上楼，“我想约洛夫人出去逛逛，散散心。”
    “好的！”
    一上午一晃眼就过去了。
    阮予许久不曾出门寻食，到底有点兴奋。
    她穿戴好后不久，准时接到陈束的电话——“夫人，我已经到您小院门口了。”
    她应了声好。
    阮予和家中打了招呼，出院子后，陈束为人打开宾利后座，她这才发现没有顾宥辞的身影，不由有些疑惑：“他呢？”
    “公司临时突发会议。”
    陈束连忙解释，”顾总还在处理，特意委托我过来先接到您，再从公司一同出发，路线也比较安全一些。”
    “好。”
    阮予还是善解人意的。
    顾宥辞是个从不食言的人。
    除了万全之策外，对许多事情的上心程度，也是如对待工作一般，丝毫不马虎。
    对阮予更是。
    果然，到了顾氏集团地下车库——
    陈束便为人开了车门。
    顾宥辞俯身落座后，看到窝在座椅里捧着平板的阮予，眼见她今天的装束，忍不住弯唇而道：“今日这是……”
    “不好看吗？”
    阮予头也没抬起来，“绝对没人认出我。”
    最近京市天气骤冷。
    她扎着清爽的高马尾，带着黑框眼镜。
    外套是可爱的中长款白色羊羔毛，在车内开了空调，有些热，她拉开了拉链，露出里面的粉色背带裤和白色卡通短t。
    像是一只敞开肚皮，向你撒娇的小猫儿。
    比噜噜还可爱几分。
    毛茸茸的外套裹上，口罩一带——
    纯纯女高中生。
    “这样也好看。”
    顾宥辞笑了笑。
    但这副姿态，他便顺势伸手抚上她的小腹。
    偏偏最近是一天比一天重，没两天就又大了些，也可能是阮予比较瘦，原本不太大的肚子，揣在身前显得圆滚滚。
    “偏偏今天乖吗？”
    “还可以。”
    阮予低头在平板上，操作自己的“崽崽”跳过最难的障碍物。
    身后一群玩家被甩掉了。
    她小声说了句“yes”。
    顾宥辞撑着脑袋，看到她这副清纯少女沉迷游戏的模样，捏住她的一只手，那柔弱无骨的指尖微凉，和他略烫的大掌对比强烈。
    扫过手心酥酥麻麻。
    不知道为何……
    身体一股熟悉的燥热席卷而来。
    一天前，他们经历了许久不曾的亲密，在此时，却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阮予啧了一声抽回手，“我要落后了！”
    但终于结束这一局游戏时，一转头，就对上热烈的视线。
    “怎么了？”
    “没事。”
    顾宥辞声音不易察觉地低了一些，脑海迅速闪过早上的那半碗汤水。
    他微微垂眸蹙眉。
    果然。
    人没有问题不能乱补。
    麻烦大了。
    阮予总感觉他不对劲。
    可能是顾宥辞生活习惯太好了，晚上睡觉连呼吸声都轻得过分，从来不打呼噜，现在却沉重不少。
    她放下手里的平板。
    倾身过去准备摸一摸他的额头。
    但是——
    “你躲什么？”
    阮予一脸不可置信。
    也不是说什么作天作地，非要随时被人捧在心尖儿上，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但她就是单纯觉得，这个行为很让她不理解。
    顾宥辞神色懊恼。
    “抱歉。”
    他将车座中间的小板收起，想抱住她道个歉，阮予原本也气呼呼，她将平板放到腿上，然后不知怎么地，余光略过他身下……
    阮予：“！！！”
    “你——”
    “陈秘书，隔板升起一下。”
    “是！”
    作为司机的陈束能说什么呢，虽然完全不清楚情况，但已经习以为常，他面不改色地将音乐调高。
    顾宥辞伸手捂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