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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明明现在的生活不知道比之前好多少倍,可她却觉得心里比小时候连杂技还要难捱。
    她在练杂技的时候烙下了病根,久坐久站都会难受,但她并不想让别人认为她脆弱,只是默默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母亲病了的时候,她同黄启一起照顾母亲,母亲离世之后,黄启去忙工作,又剩下她自己照顾自己。
    她要强,要像所有人都证明自己她能照顾好自己,她无论沦落到那种田地,都能笑着活到风生水起。
    但她也并不是不怕疼,可就算疼了又有谁会在乎呢……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宠着她,事事顺着她,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开始躲着她了。
    她本来以为她们就会这样一直陪伴彼此到时光的尽头……
    她将手里的纸条放到了手机壳的后面,打开微信看到了置顶消息,是钟琼,但并没有任何消息提示传来……
    她给钟琼的备注有些滑稽可笑——嘬嘬亲亲妹妹。
    她想得入了神,连组员已经停了说话都没有注意,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手机的屏幕。
    亲亲是后来加上去的,一开始对钟琼她更多是一种逗猫逗狗的感觉,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变了味,变成了在架子上煎熬的烤肉……
    她学杂耍的时候睡得是大通铺,每一天都过得枯燥又无聊,虽然学东西累得要死,但总有闲下来的时候,一旦得空她的心里就活泛了起来,永远不忘搞点事情让心情开心,和欧霄偷偷喝酒是一件消遣,在寝室和周边小巷子里摆摊也是一件。
    但都不是正经的摊子,她在宿舍支了个奶茶摊,让别人付费给她做奶茶,吸引人的东西是各种奇葩小料,包括但不限于辣椒油,怪味豆,瓜子仁……
    还真吸引到了许多人。
    易宛是爱喝奶茶的,又喜欢追逐新鲜事物,虽然有些嘴巴喝起来很怪,但更多味道竟然还不错。
    当时欧霄的身材很好,她还拽着欧霄去小巷子里摆摊,五块钱可以摸一次她的肱二头肌,挣得钱两个人最后四六分……
    简直是什么发疯做什么,什么有趣搞什么。
    易宛就是这种鬼点子很多的人,总是能冒出来许多匪夷所思的念头,又身体力行的实施下去,在其中收获些快乐。
    所以……她认为就算钟琼离开她也没有什么的,毕竟她很快又会找到新的有趣的东西……不是吗?
    易宛垮着脸想,果然,终究她们两个不算是一路人啊。
    她回到寝室的时候,钟琼还没有回来,现在的钟琼总是很晚才回来,她把一楼厕所的窗户卸了,往往熄寝之后翻窗户回来。
    易宛知道,钟琼就是故意等着她睡着才回来……这个家伙就是在躲着她!
    第50章
    因为钟琼最近回来的都很晚,对寝室的照顾也变少了。易宛发现不会再有凭空出现的新洗衣液,牙膏没了也不会再冒出一管,原来钟琼对她的照顾已经渗透到了方方面面。
    易宛不会再麻烦钟琼,当她自己做好一切的时候,就会觉得好像有没有钟琼都一样。
    可每次夜深人静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迷迷糊糊意识到是钟琼回来的时候,心里都会莫名一痛。
    没人会在半夜给她发消息了,也没人吵着闹着要陪她玩了。
    钟琼就算在寝室的时候,更多的时间也是闷头学习或者是练字,总是选择一些不方便被人打搅的事情去做。易宛在旁边做绒花,她们彼此互相沉默着不打扰,但钟琼常常忍不住去注意易宛,在她需要某些东西的时候,下意识就递了过去。
    钟琼只不过是在装罢了,她比谁都想要得到易宛的视线,她发现易宛能将所有的习惯改掉,可是她做不到,她没有易宛的适应姓……
    有时候她也会惶恐不安,再这样下去,易宛的世界彻底没有她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易宛拿出了放在寝室床下的行李箱,收拾着东西,钟琼看见了问:“怎么了?”
    易宛看了她一眼:“回家。”
    钟琼瞬间手足无措,沉默了一阵,忽然道:“跟老师说过了吗?”
    易宛点了点头:“嗯,有说的。”
    钟琼脑子死机,有些反应不过来:“啊……这样啊。”
    易宛已经起身,行李箱也收拾好了。
    钟琼哑然,她又无数的问题想问,但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归根结底所有的问题的原因都只有一个——她舍不得易宛。
    易宛带着行李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离开,准备回家去住几天,她走一半的时候想到充电器没带,又折返了回来,手在兜里一摸发现又没带钥匙,只好敲起了门。
    敲了半天仍然没有回应,易宛顿时心里一慌,因为小时候也是这样平凡的一天,她敲了家里门没有人回应,拿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屋里等待她的是母亲的尸体……
    等钟琼揉着眼睛开门的时候,易宛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刚才干什么呢?”
    钟琼偏头:“在床上听音乐。”
    易宛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生怕钟琼也和母亲一样,一下子从神采奕奕变得病恹恹的。
    她拿好东西走了出去,在路上的时候在思考,为什么朱爱会和黄启结缘,黄启看不到她每次看到朱爱时候眼中的排斥吗。
    她小时候也是个有主意的,并没有一下子就接纳黄启的想法,第一个月她拒绝同黄启沟通,第二个月她独自跑去学杂技,第三个月身上里里外外伤了个遍,第四个月她将自己包裹在囚笼里终究带上了无所谓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