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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不是这个意思。”保姆见四下没有旁人,压低声音跟傅建芳解释,“自从先生去了,大夫人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有些……”怘
    傅建芳是个急性子,见不得保姆吞吞吐吐,凑近了些追问道:“有些什么?”
    “有些神神叨叨。”保姆也不想说主人家的坏话,但她讲的都是事实,“她经常对着空气喊先生的名字,说对不起什么的,我怕您见了被吓到。”
    “这样啊。”傅建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楼上。
    那一晚,傅政鋆出车祸,没喝酒也不是疲劳驾驶,按着他事事谨慎稳重的样子,不可能无故撞上建筑工地的围栏。
    傅飞白那天说他父母没吵架,傅建芳是不信的。丧事办完后,她问过保姆,那天傅政鋆是气冲冲从家里出去的。
    “没事,给我吧。”傅建芳朝保姆伸出双手,“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更得多关心关心大嫂了。她现在这种状况,正是需要旁人开解抚慰,自己待着反倒不是好事。”
    保姆听她说得在理,把托盘交到她手上,不放心地说:“有什么情况您再叫我。”怘
    “好。”傅建芳露出微笑。
    在保姆转身离开后,傅建芳迅速敛起脸上的笑容,端着托盘上到二楼,到魏荣华的卧室外,腾出一只手敲门:“大嫂,我进来了。”
    她握住门把,缓缓推开门。
    房间里一盏灯也没开,窗帘紧闭,外面的光也透不进来,只余走廊上微弱的灯光照进去一缕,看不清房内全貌。
    刚走进去,一股浓重的药味冲进鼻端,傅建芳抚了抚鼻子,眉头微皱。
    第183章 气得吐血
    “大嫂?”姆
    傅建芳开了灯,没在床上见到人,地上散乱着一些衣服和用过的药品包装袋。
    越往里走,药味越刺鼻,掺杂着不见阳光的腐败味道。傅建芳忍住作呕的冲动,把托盘放到桌上,随即看到桌面有一堆药盒,还有一碗没喝完的中药。
    中药和西药混着喝?
    傅建芳拿起其中一盒药,是普通的感冒药,又拿起另一个白色的药瓶,看清是安眠药,吃了一惊。
    魏荣华的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居然要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咔嗒”一声,从身后响起,傅建芳吓了一跳,耸着肩膀扭过头看去。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魏荣华趿拉着拖鞋走出来,身上裹着深灰色的真丝睡袍,前襟随意拢着,腰间的系带很松,露出里头吊带的蕾丝花边。头发蓬乱打结,不知道多久没洗过,面容蜡黄干燥,双眼空洞无神,干裂的嘴唇似念叨着什么。姆
    傅建芳心跳突突的,几日不见,魏荣华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幸亏保姆事先提醒过,不然冷不丁撞见,魂都要被吓没了。
    傅建芳定了定神,上前去关心她:“大嫂,听说你没吃东西,我给你送了鸡汤,刚从砂锅里盛出来,你趁热喝一点。”
    魏荣华像没看见她这个人,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在乱糟糟的大床上躺下,扯过被子蒙住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团。
    傅建芳看得心里直发毛,强忍着不适,走到床边,继续扮演着体贴的小姑子形象,劝道:“大嫂,你好歹吃一点,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好?”
    魏荣华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沙哑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冷漠幽怨:“关灯,出去。”
    傅建芳眼里闪过一道光。姆
    能听懂她的话,说明魏荣华脑子还没糊涂。
    “你这样整天待在房间里不见光,时间久了,没病也会憋出病来。”傅建芳绕到床的另一边,挨着床沿坐下,也没看她,叹了一口气,兀自说道,“大哥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也无法安息。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也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吗?”
    被子里的身体倏地僵住,傅建芳回头时恰好注意到这一细节,心道,傅寄忱果然是她这位大嫂的软肋。
    傅建芳再接再厉:“你待在家里不过问外面的事,不清楚傅大在公司的处境,他最近可不好过。”
    魏荣华掀开被子,虚弱地爬起来,红肿的双眼盯着她:“你在胡说什么,寄忱他如今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怎么可能处境艰难?”
    “唉,大嫂,你是不知道公司的传言有多厉害。”傅建芳说,“有时候传言真的能压死一个人。”
    “什么传言?”姆
    见鱼儿开始咬钩了,傅建芳双手搭在交叠的腿上,不紧不慢道:“这传言说起来也荒唐得很,偏偏闹得沸沸扬扬,说傅大不是我大哥的亲儿子,几位董事逼着他出面澄清,要么就别坐在那个位置上。”
    “一派胡言!”魏荣华小臂撑着床面,侧着身子俯趴在床畔咳嗽,苍白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血色,却不是好转的迹象,纯属是被气的,“他们不过是嫉妒寄忱,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君山的掌权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傅建芳坐近了些,抚了抚她的后背,“可别人不信啊,还说傅大长得一点也不像过世的大哥,也不像大嫂你,没准是你婚前跟哪个男人生的,长得像那个男人。我上前去跟他们理论,他们还当我是在遮掩傅家的丑闻,差点没气死我。”
    魏荣华呼吸急促,猛咳了一声,喷了些口水出来。
    傅建芳嫌弃地后退了一步,连忙扯出几张纸巾擦拭裙摆,视线不经意瞥过地板,哪里是口水,分明是鲜红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