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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她一边忘乎所以地吻着她,一边翻身上了床,坐在少女绵软的腰身上。
    子夜苦苦附和着她的吻,又被她强拉着坐起来。厉鬼的双臂紧环着她的纤腰,强横的爱意锁得她呼吸都困难了。
    不得已,子夜紧贴在她的胸襟前,隐见那薄如蝉翼的红纱之下,刺青如懦弱的逃兵一样节节败退。
    她很想知道,这些刺青最终会褪向哪里。
    ——那儿,就当是这厉鬼的命门。
    念及此处,子夜颤抖着抬起手,几度摸索,小心搭上花不二的肩头。
    小指一勾,殷红的华裳无声而落。
    而后,她又要解开她的中衣。
    但花不二不必她动手,三下五除二,自己把衣裳撕掉了。
    至此,那急促起落的冰肌玉骨前,只剩下那一层精致娇艳的抹胸。
    迫在眉间的,是那对儿做工极美的交颈鸳鸯。
    ……翠羽相依,白首不离。
    子夜的手伸了又缩,但毕竟心有另属,顾虑满怀,迟迟也不敢上前触碰。
    但花不二可等不下去。
    她一把抓住她的手,牢牢扣住她的指尖,手把着手拆了背后的衣带,那抹胸就顺着婀娜的起伏滑了下去。
    如此,子夜的目光再也无法避开,就眼睁睁看着那些刺青符文收敛成一丝一缕,游进花不二心窝里最柔软的地方。
    了悟之际,心头涌出难以言喻的杂陈。
    她想,师尊说得对。
    再凶的厉鬼,也有弱点。
    她的弱点……就是她啊。
    若真如此,她又该怎么杀了她?
    子夜不知道。
    眼下,她的腰背让她紧缠着,她的唇吻正贪婪征袭她的每一寸肌肤,无从挣脱的寒意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子夜被这生吞活剥一样的抚爱欺得晕头转向。很快,她又一次被她吻住了。和上次不一样,她觉出一阵刺骨的寒冷,闯进她瑟瑟打颤的牙关。
    可她又能怎么办。
    只能应着。
    ……
    弱土,荒山。
    玄金色的人影一跃下树,站上雪地里已有的旧脚印。
    这是子夜留下的唯一一对儿脚印。
    紧邻着的,就是那幅香艳的鬼画,周围有两行血书的咒文,一行鬼火的烧痕,构成一方鼎立的三角。
    虽不识得这符咒是什么,但萧凰记得很清楚——丹青映雪,鲜血画符,正应了梦里的“天涯与共”。
    毫无疑问,就是这儿了。
    她右手攥紧单刀,捋平了急促的呼吸,左手朝那画图摸了过去。
    可指尖一戳到纸面,就和寻常的纸一样,并不见什么变化。
    萧凰稍一迟疑,右手背的伤疤又传来隐约的热感。她仿佛受到了冥冥中的指引,当即改换左手按刀,又将右手伸向那幅鬼画。
    指尖摸到水墨的一瞬间,手背上的彼岸花顿时血光四溢。画上的五色丹青如雾一样晕开,生出一叶叶、一瓣瓣猩红的花枝,缠住萧凰的手腕,连人带花缓缓沉入画中……
    “萧凰!”远处的雪坡上一声急喝,原来是温苓追了过来,“喂,你别乱来!”
    眼看着温苓快步飞下山坡,萧凰干脆纵身一扑,整个身子扎入画中,踪影全无。衣角所带之处,那彼岸花长势愈盛,浪一样涌出画卷,葱葱郁郁遮盖了整片雪地。
    “喂……”温苓到底是迟了太多。赶到之际,积雪上的花丛已然没过了膝头。费力往深处行几步,却怎么也找不见那幅画了。她也不懂鬼道的邪术,只猜是彼岸花道力太强,连那幅画一并吞噬掉了。
    “仙祖,怎么办?”温苓急得落汗。
    “来不及了,快去找白狐仙!”巳娘话声果断。
    温苓恨恨一跺脚,转身运起仙力,飞越雪坡,往原路返去。
    孽海之涯。
    “嗯?”正飘过海面的魔罗刹住了疾行,斗篷下的目光朝海深处望去,“有彼岸花。”
    “可是有鬼士出入阴阳?”奴兀伦在旁道,“那定是花不二了!”
    “不是鬼士。”魔罗抬起掌心,探知着遥隔彼岸的蛛丝马迹,“……是个凡人。”
    “凡人?”奴兀伦皱眉。
    魔罗沉吟一瞬,转身面向彼岸花开的方位:“走。”
    丹青慢涌,花潮退散。
    萧凰眼前从无边的混沌裂出一道幽光,脚下觉出踩到了实地,当即挺身站稳。
    再打眼看去,已置身在一间昏暗的厢房里。器什简洁,烛影幽深。
    左手边贴墙处,是虚掩的床帐。
    床上窸窸窣窣的,似有人影在起伏。
    萧凰的心弦一下子绷起来。
    她认得这就是“天涯与共”里的那间屋子,但不清楚眼下的状况,也来不及胡乱猜度,只能握紧刀柄,一步步朝那床帐走过去。
    边走着,边小心翼翼转过步伐。
    这一转过来,正看到半垂半敛的纱帐里面,是她这辈子都难以想见的一幕。
    她看到她爱如惜命的姑娘,与那绝色的厉鬼肌肤相昵,唇吻相缠……深深缱绻在一处。
    刀柄上的簧扣“咯”一声弹开了,可金刀迟迟也拔不出来,只是呆愣愣地卡在那里。
    这“咯”的一声,子夜听得很清楚。
    打从脚步声自墙边响起的那一刻,子夜就听见了。
    她心里着慌,早想摆脱花不二的拥吻,可不论怎么使力,总是那厉鬼反制得死死的,挣不出一丝脱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