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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

      噶尔丹早年在西藏投五世活佛学沙门法,与当时正在那里学习的桑结嘉措,也就是现在的藏王是同窗,两人过从甚密。
    后来噶尔丹的兄长被杀,噶尔丹依托西藏的势力重回准噶尔,抢班夺权。
    别人不敢说,桑结嘉措肯定出了不少力气。
    曾经亲密的同窗,一个隐瞒活佛圆寂的消息掌握西藏大权,一个代替兄长成为蒙古准噶尔汗国的大汗。
    五世活佛勾结噶尔丹,康熙不信,但时任藏王的桑结嘉措与噶尔丹沆瀣一气,倒没准儿是真的。
    怀揣这样的想法,康熙派人去查,当真发现了五世活佛圆寂的真相。
    只不过藏王桑结嘉措并没有主动与噶尔丹勾结,而是噶尔丹发现了五世活佛圆寂的秘密,以此要挟藏王,从而得到了藏王的支持。
    噶尔丹以为联合藏王,就能要挟自己与他和谈,康熙觉得对方是想多了。
    康熙给藏王桑结嘉措写了一封亲笔信,信中并未斥责,也未揭穿,只说上次与五世活佛见面,看出活佛身体似乎有疾,心中十分挂念,想请活佛赴京医治,不要讳疾忌医才好。
    上回皇后有孕,康熙召五世活佛进京为皇后与腹中胎儿祈福,活佛那时也在闭关,却欣然前往,还在皇宫小住了几日。
    才离开一年有余,皇上再次传召,说是治病,在桑结嘉措看来别有深意。
    皇帝传召不能不去,可五世活佛已死,让他上哪儿找人去。
    不过皇帝在信里似乎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如果他现在报丧,说活佛圆寂,同时派人去找转世灵童,也许还来得及。
    他确实可以与噶尔丹联手,但准噶尔与大清的力量悬殊太大,只要不傻,他都知道自己应该选谁。
    于是桑结嘉措与噶尔丹周旋,假意承诺他愿意联手。等噶尔丹一走,立刻给五世活佛发丧,并且给康熙回信,以实情相告。
    噶尔丹才回到自己的地盘,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说了五世活佛圆寂的消息,当场气炸。
    桑结嘉措骗他!
    再想回去找桑结嘉措算账,清军已然压境,噶尔丹将心一横,就要拼命。
    奈何想拼命的只有他一个,想要反清复元的,也只有他一个,准噶尔其他贵族早就眼馋漠北与漠南的贸易和财富了。
    这会儿听说清朝接受了漠北的归降,漠北与漠南的贸易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准噶尔这边的贵族都快馋哭了。
    什么光复大业,什么天下一统,那些都是噶尔丹一个人的美梦,他们凭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跟着噶尔丹去送死!
    大清要是那么好碰的,沙俄怎么撤了,藏王怎么怂了。
    如今两大助力全都倒向清朝,他们不倒还等什么,等着被清军消灭吗?
    于是噶尔丹逃了,只带走了自己那一个部族的人,准噶尔其他贵族原地投降,如漠南漠北一样,向大清称臣。
    康熙二十四年,整个蒙古划归清朝版图。
    同年八月,通贵人生九阿哥,母子平安。只是九阿哥生下来就比较孱弱,月子里睡时多醒时少。
    有了之前的教训,通贵人不敢让乳母带孩子,即便在月子里,都要守在九阿哥身边。
    熬过洗三礼,熬过满月,九阿哥开始气喘,睡着了还会憋气,憋得小脸涨红。
    这一日早起请安,郝如月瞧见通贵人的黑眼圈比昨天还大,关切问她怎么了,通贵人强笑着说没事,只字不提九阿哥。
    九阿哥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症状虽然不如上一个孩子严重,但据通贵人观察,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生下九阿哥之后,通贵人没有立刻封嫔,却提前享受到了嫔位的待遇。皇后向皇上提过给她晋位分的事,皇上却说要等到九阿哥过了周岁礼。
    通贵人从前倒是没少生孩子,奈何一个都留不住。
    这回通贵人存了私心,并未请太医给九阿哥诊治,生怕皇上知道九阿哥不好了,影响自己封嫔。
    索性九阿哥只是有些体弱气喘,护理得当的话,熬过周岁应该不成问题。
    皇上的凉薄让通贵人彻底死心,很怕到时候孩子没了,位份也捞不到。
    这段时间又是收台湾,又是统一蒙古,前朝事忙,后宫也不消停,各种宫宴不断。
    皇上龙不停蹄,郝如月既要摄六宫事,还要忙着宫宴,同时也没放松对三个孩子的照看,忙到飞起,对九阿哥的关注便有些不够了。
    每回在请安时问通贵人,都说无事,郝如月的关注就更少了。
    今天看见通贵人脸上用粉都盖不住的两个黑眼圈,她直觉不对。
    第117章 救命
    这些年养太子,郝如月习惯了凡事总往坏处想,也怕是自己想多了,于是请安过后,留了荣妃说话。
    贵妃和惠妃身上都有要紧的差事,只荣妃还算轻省,见自己被皇后留下就知道多半有事让她做。
    皇上忙,皇后也忙,可没时间跟人闲磕牙。
    听皇后说起九阿哥,荣妃直摇头:“通贵人把九阿哥看得极严,谁都不让看。”
    皇上说等九阿哥满周岁给通贵人升位份,所有人都听见了,通贵人自然极重视。
    那可是一宫主位啊,且只剩下三个名额。
    宫里好几年没有选秀了,上三旗各家贵族急得火上房。皇上爱重皇后,皇后不提,哪一家也不敢给皇后压力,只得自己找门路送女儿进宫。
    虽然还没有成功的,但时间一长谁又知道呢。
    嫔位也是看出身的,出身高,可能入宫直接封嫔,出身低些的,生育过都还要苦熬资历。
    荣妃就是拼生育熬资历上位的,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嫔位对通贵人来说有多重要。
    皇上很忙,留给后宫的时间就更少了。在皇上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里,绝大部分时候都宿在坤宁宫,东西六宫不是冷宫胜似冷宫。
    通贵人侥幸怀孕,当真是天可怜见,是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
    毕竟这个嫔位,可能是通贵人这辈子最后的指望了。
    若与通贵人易地而处,荣妃恐怕比通贵人看得还要严些。
    荣妃能想到的,郝如月如何想不到,又将此事揭过了。
    九阿哥是通贵人亲生的,通贵人极其重视,应该不会有事。
    直到有一日,五阿哥抱着小七回来,郝如月笑着问他:“怎么才出去就回来了?”
    五阿哥憨憨说:“有个宫女在御花园的假山石背后哭,小七过去问,她给小七跪下,求小七救她一命。”
    郝如月又问小七:“出了什么事?”
    小七才两岁,也是一脸懵,不过她的记性随了皇上,听不懂但能完整复述下来。
    小七闻言先纠正五阿哥说的话:“假山石背后有三个宫女在哭,不是一个。”
    小七从小是个财迷,且天生对数字敏感,见到什么都习惯先数一数。
    皇上宠她,满周岁就开始教她算术,一年之后小七已经能口算百位以内的加减法了:“三个宫女在哭,一个跪下求我,另外两个吓傻了,木木在旁边看着。”
    五阿哥想了想:“是,你说的没错,跪下的那个宫女手腕上戴着一只赤金手镯。”
    听到赤金手镯,小七点头:“除了跪下的那一个,其他两个耳朵上也有金坠子,看着沉甸甸的。”
    都什么跟什么,两个小财迷开会,根本没人关心她的问题——出了什么事。
    郝如月想问跟去的保姆,又听见两个小财迷在分赃,小七说:“五哥,金钗归我,两个金耳坠归你。”
    好家伙,事还没办,先收了人家的好处,又听五阿哥憨笑道:“都给你,你给我攒着,等我用的时候跟你要。”
    说着将小七放在炕沿上,弯腰给她脱鞋。等她上炕,五阿哥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支金钗放在炕桌上,示意小七收起来。
    小七喊人收的时候,郝如月看那金钗眼熟,拿起来细看竟然是自己去年赏下去的那一批。
    可能是皇上越来越忙,也可能是皇上懒得进后宫,总之她入主中宫之后,皇上很少有雨露均沾的时候,东西六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没有宠爱就没有赏赐,没有赏赐只能靠月例过活。
    出身高些的还罢了,有娘家补贴,但那些没有家底,也没有孩子的,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郝如月是穿越者,习惯一夫一妻。穿到这里给皇上管后宫,求不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说不出劝皇上雨露均沾的话。
    至于大选小选,皇上不提,她也乐得清闲。
    公司人少,管理者自然清闲,可也见不得老员工生活凄惨。
    皇上抠门不给升位份,郝如月自己却是个大方且不缺钱的。
    于是每逢节日,坤宁宫都有额外的赏赐,也不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给银子,每回一百两。
    东西六宫统共三十几号人,这点小钱,对郝如月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但对那些缺银子的妃嫔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从两个女儿出生到现在,郝如月连着赏了两年,宫里所有妃嫔的日子都肉眼可见地富裕起来。
    除了发银子,去年郝如月还自掏腰包让内务府打了一批金钗,发给妃嫔们做生辰礼。
    当时那批金钗的图样内务府拿给郝如月看过,还是郝如月亲自挑的,素钗不嵌宝石,只在钗尾有一朵祥云。
    通贵人生九阿哥的时候,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和郝如月都给了赏赐。通贵人只有九阿哥一个孩子,格外重视些也是有的,把金钗赏给贴身的宫女,让人尽心服侍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支金钗阴差阳错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等小七让人收好金钗和金耳坠,这才回答郝如月的问题:“那个宫女说九阿哥病了,通娘娘不让说,她求我告诉额娘。”
    五阿哥点头,跟着补充:“另外两个也这样说,还说九阿哥要是没了,通娘娘没事,她们恐怕活不成了。”
    原来是这样,郝如月闻言起身,也不找帮手了,亲自去看九阿哥。
    九阿哥果然病了,病得还不轻。郝如月吩咐传太医,吓得通贵人瘫软在地上,再不敢吱声。
    太医很快到了,诊脉之后一脸凝重:“九阿哥天生体弱,正气不足,风邪犯肺,恐怕……”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了。
    郝如月细细问过九阿哥的病症,得到的结论是弱症,即天生体弱。得病也是因为体弱,体弱是天生的,很难后天补足。
    也就是说,养一天是一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得一场大病就夭折了。
    “若能将先天的不足补起来呢?”郝如月问太医。
    太医愣了一下,摇头:“弱症不能补,只能养,虚不受补……只怕……”只怕去得更快。
    郝如月不死心,又把夏院政和擅长儿科的陈太医请来会诊,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
    弱症没救,养一天算一天,连药都没敢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