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龙航，跟陆氏合作单独组一家公司。”
    空气陷入了沉静。
    足足有一分钟，江航才笑出声来。
    “温小姐，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美女能在陆氏这种企业的投资部工作，那一定是出类拔萃，绝不是外面那些花瓶能比的。怎么你现在就急着向我证明我想多了吗？”
    “江总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嘛。”
    温寻露出小女人惯有的嗔怪表情，接着便眼中精光微闪：
    “虽说龙航是你和李总一起创立的，可因为技术主要是李总负责，所以从一开始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就是李总我没说错吧？”
    “那又怎样？股份我们俩是一样的。”
    江航强调。
    温寻微微垂眸：“可是你们俩相处的也不和谐啊。”
    这蓦然扔出来的话让江航脸色变了变，愤怒很快就爬上了他的瞳孔。
    “别急着生气。”
    温寻抢先开口，温腔软调让人很难拍桌而起：
    “这样很正常。江总是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李总个板板正正凡事都爱钻牛角尖的性格。创业之初激情澎湃什么都好说，事业渐入正轨了，矛盾就会爆发，难免。”
    她的声音很平，很冷静。
    冷静到让江航觉得，他最初的印象又正确了。
    能进陆氏投资部她就不是花瓶。
    “有矛盾也没什么吧？哪个公司上下都是一心的？你可别告诉我陆氏高层人心很齐。”
    “呵。”
    温寻低头一笑。
    “这话我可不敢说。众所周知，陆氏高层的斗争是最血腥的。”
    她的调侃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友好了一些。
    “温小姐真幽默。”
    江航笑了笑，没有多说，低头吃了两口食物才又接上。
    “温小姐，你很会说。不过这种事光靠说可没什么用。我跟李总可是大学同学，我不会离开他的。而且……”
    他抬起脸笑笑。
    “你刚才也说了，技术主要他负责，我负责市场。你们想要的还是技术，你找我也没用啊。”
    “怎么没用？”
    温寻柳眉一挑，身体微微前倾。
    “据我所知，你跟龙航这个公司是没有签竞业协议的。”
    “……”
    江航手里的刀叉突然僵住了。
    见他被触动，温寻重新坐直了笑道：
    “江总别这副表情嘛。我们既然想收购，那肯定是下了番功夫的，员工都正常签了竞业协议，但是你跟李总没有签。
    因为这个公司是你们俩一起创办的，可能没想到这些，也可能对彼此极其信任，当然还有可能是彼此都留了个心眼。
    我不知道你们是哪种情况，但是我知道你没有签。既然没有签，那你跳槽出来另立门户就没有法律约束。
    虽然你是负责市场的，但我相信技术这一块你完全可以。就算你不可以，你也有办法可以，毕竟技术部门那些人中也有你的心腹嘛。”
    她明明浅笑盈盈，明明声如天籁，可听着却叫人寒毛直竖。
    尤其是那句：也许彼此都留了个心眼。
    第43章 谁发给你的
    江航不由的想起三年前的一幕。
    那时候公司渐入佳境，人事新上了个系统，要求所有员工重新签订雇用合同和竞业协议。
    员工的都签完了人事才把新合同拿给他，当时李一龙正好也在他办公室。
    李一龙正在看一份将要签约的订单，没注意那个合同，他自己则瞄了一眼竞业协议。
    上面规定，公司部门经理以上员工凡离开龙航的员工五年之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技术岗位员工十年之内不得从事。
    五年，黄花菜都凉了。
    他当时并没有另立门户的打算，但是看到这样的字眼本能的抗拒，所以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了句：我跟李总还要签这玩意干什么？
    他还特地问了李一龙，李一龙忙着看订单也没多想，随口应了句：没错，多此一举。
    就这样，他什么都没签。
    这就是温寻说的心眼。
    三年前他就留了心眼，三年多来了，如今的李一龙是不是也有心眼了？
    江航的思绪飘远了。
    温寻知道她的话起了些作用，便没有继续游说，只安安静静的吃起了东西。
    她沉默了，回过神来的江航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就有些尴尬，便调整表情笑了笑。
    “温小姐真是一张巧嘴，不过这个事还是算了吧。至少我暂时真的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急，江总先想想，想通了给我打电话也可以。”
    说着，温寻把手机递了过来。
    江航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串号码。
    温寻随即笑道：“留个联系方式啊。”
    这是礼节，江航立马放下餐具，掏出了手机。
    留了电话号码，两人也就没再接着深谈，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
    一顿饭吃完，江航要送温寻回酒店，温寻也没拒绝。
    “江总，多谢你送我。今后若你有什么想法了直接给我打电话。”
    站在酒店门口，温寻那白皙的小手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这回江航没有拒绝，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行。”
    寒暄完江航就转身走了。
    走到车边，他又回了头。
    “温小姐明天就走吗？”
    “不是啊，海城这么美，我还要在这多玩几天。”
    温寻笑着回应。
    江航本来等着她主动询问自己好趁机约一下，谁知她闭口不提，他也尴尬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他扯了句废话。
    “对对对，海城好玩，那温小姐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坐到车里，系安全带的时候，江航隔着车窗看了看温寻。
    身材不算多高挑，但胜在比例匀称，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多一两肉都没有。还有那小脸，不比明星差。
    可明星哪有她身上这股味道？
    安全带系好，停的时间也久了，江航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回去的一路江航脑子里都晃荡着温寻的影子，就在他正晕晕乎乎想着的时候，一抬头却见一个人坐在自己办公桌边。
    “龙哥，你在啊？”
    他跟李一龙是同学，私下里称呼上也沿用了学生时代的称呼。
    可这亲亲热热的一个招呼刚打完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李一龙正在翻他的抽屉。
    “龙哥，你这是干什么？”
    江航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心里已经骂娘了。
    不管什么交情，一进来就看见别人在你的私人领地乱翻，没人会高兴的。
    “我干什么？”
    李一龙随手推上了抽屉，木质家具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我倒要问问你去干什么了？”
    李一龙是个直脾气，喜怒都在脸上。
    江航下意识的看了下墙上的挂钟。
    快三点了。
    他以为李一龙是怪他上班时间不在公司，便笑着道：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去跟一个客户吃饭了。”
    做业务的，这简直是万能借口。
    以前他也没少这么跟李一龙说，真真假假，李一龙从没说过什么。
    但今天，这借口显然不好用了。
    “客户？什么客户？哪家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