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心里很不愿意接受，但也明白，他的父亲不会说假话来哄骗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砚哽咽着问。
    作为一个在紫霄宗长大的少宗主，楚砚的三观很正，从知道九煞殿这个宗门，他就对九煞殿很厌恶。
    如此伤天害理的宗门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他自己也亲自与九煞殿的人动过手。
    却没想到，原来九煞殿主竟然是他一直敬爱的师尊！
    天寒谷的婆娑树，害了那么多人的姓名，他当时也是毫不犹豫地暴露有灵力的真相，就是为了解决九煞殿做的事。
    结果，那竟然是他师尊的安排。
    楚渊心里也很难受，也怪他当初不知道楚砚是全灵根，所以对他并没有那么在意，才会让他负气离开宗门，最后被玄月遇到，拜入玄月的门下。
    早知如此，他应该自己教导楚砚，否则也不会被玄月遇到。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一时半会儿你很难接受，我也明白，但现在九煞殿和我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争斗已经白热化。你作为紫霄宗的少宗主，只能站在玄月国师的对立面，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害人害己。别忘了，紫霄宗这么多弟子的性命，可都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你不能因为一个玄月，就对他们大家都不管不顾的。”楚渊忍不住提醒道。
    “我想去凌云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砚缓缓开口。
    对于楚砚的想法，楚渊也明白。
    “好，你想去便去吧，正好也和凌云阁商量一番，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如今玄月的身份已经被林珞一行发现，想必他也会有动作。为父本身欠你良多，但现在还是得叮嘱你一句，莫要意气用事，明白了吗？”
    “放心，爹，我知道该怎么做。”楚砚眼中一片坚定。
    得到楚砚的回答，楚渊也松了口气，他知道楚砚一向都是说到做到的。
    几乎没有怎么收拾东西，楚砚就直接往凌云阁飞去。
    与此同时，林珞一行已经回到了凌云阁。
    由于她是当事人，所以也被请到了凌云阁大殿，与常会大师和尘心一起商议此事。
    要说林珞的身份其实根本就不该与长辈们一起来商量这些事，不过她的实力摆在这里，现在整个凌云阁也有她的一席之地，隐隐约约已经向沈冰心靠拢。
    好在沈冰心也不在意，她将自己当做林珞的嫂子，当然希望小姑子越出色越好。
    “小师妹，你的意思是那位很强的玄月国师就是九煞殿主，那咱们现在不是每个宗门都很危险了？而且这两个人都只是分身，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人，那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沈冰心一脸疑惑。
    林珞点点头，“不错，我与他交过手，坦白讲，我这金丹期的修为，三印符师的本事，在他面前都走不了十招。之前他与我交手纯属跟我玩儿闹，否则我早就死在他的手下了。”
    傅沉沉吟片刻后开了口，“曾经我们也多方打听过九煞殿主的身份，可是一无所知。就算是九煞殿的弟子们，见过九煞殿主的，也没有见过他的本来面目。听说九煞殿主每一次出现都是背对着弟子们，因此大家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如今看来，他既然和玄月国师是一个人，那应该就是玄月国师的长相。”
    “玄月国师的长相太出众，身上总有一股如玉出尘的气质，所以没有人将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就是这两个人，都那么强大，才更有可能是一个人。否则，两人早就已经打起来了，也不会安然无恙那么多年。”柳毅也在一旁开口。
    “为今之计，我们最好联合一下冰域。”杜飞雨突然开口。
    闻言，大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说实在的，只要说起冰域这个地方，就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傅沉也是一脸严肃，如果能够和冰域沟通，他们早就与之沟通了。
    冰域是非特殊的存在，她们可以联系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想要联系她们，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贸然前往冰域，恐怕到时候会性命不保。
    简单地说，就是那群女人都不好欺负。
    林珞微微沉思了片刻，忽然看向上首的傅沉和他下方的柳毅。
    第464章 坦白
    接触到林珞欲言又止的目光，傅沉微微一笑。
    “林珞，你想说什么？”
    林珞轻轻咬唇，“回阁主的话，当初我初来乍到，今日凌云阁闭关出来，就遇到了来自冰域四方长老之一的那位宁长老。宁长老那时候想要让我拜入冰域，说是要带我回去当弟子，但是我拒绝了，还与她打了一场。我自然是打不过宁长老的，她也不打算要我的命，只不过在我身上种了一个灵魂印记，说是不得对冰域出手。我觉得她对我颇为欣赏，不如我跑一趟冰域？”
    听到这里，柳毅瞪大眼睛，脑子里想起那次林珞放了一个信号。
    原来，那并不是有人单纯的闯入敬思峰，而是冰域的宁长老！
    “你这丫头，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甚至连被种下灵魂印记这件事都不愿意说，臭丫头真是的！”柳毅没好气道。
    林珞有些尴尬，“师父，你别生气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而且你看我好好的，那个灵魂印记只是不对冰域的人出手，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柳毅只能压下心中的担忧，打算待会儿下去再看看林珞的身体。
    傅沉神色微动，他眼中也充满了讶异。
    早知道林珞不简单，天资卓越，不然他那个小师弟当时也不至于直接把人给抢了过来当徒弟。
    结果，连冰域的人都已经暗中观察好了林珞，真是让人意外。
    更加让人意外的，是林珞竟然会拒绝。
    冰域那么好的地方，一直凌驾于俗世的修仙门派，简直是修士趋之若鹜的去处，她们只收上品冰灵根的弟子，林珞这样的极品灵根却不是冰灵根，人家都退而求其次，她还拒绝。
    想一想，傅沉看向柳毅的目光都带了一丝羡慕。
    早知道那次他亲自去云雾山得了，还能找到这么一个好弟子，重要的是她的心在凌云阁。
    “冰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帮手，但是如果林珞你去，恐怕也不见得多安全。听说，前往冰域的路上有一道由寒毒炼制的屏障，除非有冰域的人带过去，否则恐怕会对你的身子不好。”傅沉还是有些犹豫。
    就算林珞不是他的弟子，也是凌云阁的弟子，他不想林珞有危险。
    林珞想了想，“若是提前服用丹药，应该没什么问题。阁主，此事还是交由我去吧，我与宁长老接触过，总比男子去的好。冰域的人都比较排斥男子，她们和合欢宗不一样。”
    还有一点林珞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大家都明白，如果有男子去了冰域，恐怕第一件事就是被废，传宗接代都不可能。
    大殿内沉默下来，尘心却忽然看向林珞。
    “不如，我与你一起去？”
    如今他已经觉醒了，就算是修为不如玄月，却不至于连冰域的人都解决不了。
    更何况，他总觉得冰域的行为做事十分熟悉，似乎他也接触过。
    常会大师本来想说一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尘心已经有了别的变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徒弟，因此也没有打断。
    或许，尘心自己是有把握才会去。
    林珞看懂了尘心的欲言又止，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依仗，心下也不拒绝。
    “既然小和尚和我一起去，那阁主就能放心了吧，他可是元婴期的修士呢。”林珞笑着道。
    傅沉看了一眼柳毅，见他并没有拒绝，这才点头应下。
    “好，那你且去，但一定要注意不要有危险。如果冰域不同意与我们联手对付九煞殿，我们也不必强求，各自为清玄大陆出一份力即可。”傅沉道。
    林珞应下，不再多言。
    又谈论了接近一个多时辰，林珞已经充分理解了傅沉的意思，大殿的人才各自散去。
    刚刚走出大殿，林珞就看到在门口蹲着的楚砚。
    现在见到楚砚她还是会觉得尴尬，毕竟也是刚刚明确地拒绝了人家，但也明白对方肯定是有事才会来。
    或许，和玄月的事有关系。
    “楚砚，你怎么在这里？”
    楚砚抬起头，站起身，走到林珞面前，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我来凌云阁是有一件事来向你求证一下，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楚砚的眼神中此时没有别的感情，有的只是茫然。
    林珞叹了口气，知道玄月是九煞殿主的事对楚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看向一旁的尘心。
    “小和尚，你先去偏厅休息一会儿，我跟楚砚聊一聊。”
    尘心点点头，“好。”
    说完，尘心对楚砚微微颔首，转身就往偏厅而去。
    按照尘心的修为，他如果想听什么话，那是绝对可以听到的。
    只不过，没有这个必要，他知道林珞和楚砚会说什么。
    林珞带着楚砚往后山的方向走，确定周围没有人，她才开了口。
    “常会大师传信给楚宗主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边，各大宗门现在应该都知道了玄月国师是九煞殿主这件事。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地难以接受，觉得待你这么好的师尊是个魔头，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还与他交过手，他想要杀了我，被常会大师和尘心阻止了。”
    至于尘心觉醒了修为和记忆这件事，林珞没有说。
    毕竟是尘心的私事，她不能不经过尘心的同意就对外说。
    “你是怎么发现，我师尊是九煞殿主的？”楚砚苦笑着问一句。
    林珞也不瞒着，将她的疑惑说了出来，以及玄月跟着她到了雷鸣谷，听到了她和小塔之间的对话。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不过能够先知道也是有好处的。”林珞不算安慰地安慰了楚砚一句。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谢谢你。”楚砚应了一声。
    说完，他便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林珞并没有追上去，现在楚砚需要时间和空间，才能接受，她不能打扰。
    况且如果现在安慰他，他就更不容易放下感情了。
    楚砚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也不至于那么脆弱，多给他一点时间也是能想通的，毕竟他身后还有一个宗门。
    尘心从偏殿走出来，目送楚砚的背影离开。
    “我们也该走了。”
    第465章 前往冰域
    九煞殿内，那位从未以真面目示人的九煞殿主头一次在上首转过了身，露出了玄月的面容。
    此时整个九煞殿的大殿中只有鬼面一个手下，九煞殿主似乎也不在意露出面容。
    刚开始，鬼面心中很震惊，毕竟他也曾远远地见过玄月国师一面。
    还记得当初的惊鸿一瞥，玄月国师如同谪仙一般的身影，在他的脑子里久久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