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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展昭无奈,用踏雪无痕给他示范。展昭没什么特别的准备动作,只是简简单单抬脚迈了一步,赵臻下意识揉眼睛——居然看到重影了!还不等赵臻惊讶完,展昭已经一步一步渐渐走远,身体移动时留下浅浅的重影,一步走出四五步的距离,简直就像小说中的缩地成寸!
    赵臻捡起掉在地上的下巴,就像吃多了金币的超级玛丽,那么闪亮亮地~
    展昭慢悠悠走回来,沐浴着小徒弟崇拜的目光,感觉还不赖~
    赵臻立刻拍马屁道:“师傅好炫酷!我要练多久才能练成这样!”
    展昭摸摸鼻子,“呃……有志者事竟成,你练到我这个年纪就差不多了。”
    一个人从雪地上跑过的脚印、肯定比他一步一步走过的脚印浅,踏雪无痕和一般轻功不同,它是以慢制快,越慢越厉害,慢到极致就是闲庭信步。展昭之所以说适合赵臻练,就是因为踏雪无痕见效快,刚入门时速度最快的,随后渐渐领悟‘慢’的精髓,每练一层速度会更‘慢’……
    展昭是武学奇才,即使没怎么练过踏雪无痕,也能一下子抓住精髓。
    赵臻比他差多了,想练到刚才的程度,至少也得勤学苦练二十几年。
    赵臻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显得多失落,“什么时候开始?”
    展昭拿出一本手稿,“这是我按记忆默写的,你先拿回去背熟。”
    赵臻接过手稿,“师傅你会不会记错啊,万一练错了会不会走火入魔?”话音刚落就被展昭敲了一下,展猫咪怒道:“我从小到大看过武林秘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没记错过一个字!”
    赵臻摸摸后脑勺,“你们都是业界精英,可怜我如此平庸,每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展昭笑着安慰他,“术业有专攻,你这样子就刚刚好。公孙先生看书过目成诵,你让他记武功招式,不出三招肯定忘得一干二净。包大人记得全国数万件案情,我教他打太极健身,几个动作练了大半年才学会。你白大哥也是过目不忘,学文学武学什么都快,但他聪明太过了……”
    赵臻歪歪头:“聪明还不好?”
    展昭摸摸赵臻的小脑袋,“等你长大就懂了。”
    赵臻囧成包子脸:我才不是小孩!——为避免自己显得更幼稚,赵臻没有说出这句话。
    展昭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去开封府用晚膳吗?”
    赵臻伸手要抱抱,“用轻功带我飞高一点好不好~”
    展昭笑得很好看,“好呀,飞多高都可以。”
    *************
    虽然还没过年,开封街面上已经有‘年’的气息了。
    小贩推车上挂满了喜庆的年画;街边帮人写字的穷书生发了一笔小财;姑娘们频繁出入布庄、绣纺、首饰阁;到处都能看见大包小裹采办年货的身影,压低嗓子讨价还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和爱凑热闹的展昭赵臻不同,白玉堂不喜欢人挤人的感觉,每次出门都选人少的路段走。
    (— —#)只可惜今天不行。
    白玉堂想去临江楼取一壶酒,就必须通过开封最繁华的路段之一。
    起因是这样的——展昭今天午间收到李佳肴的口信,说从酒圣手里抢来一坛好酒,给展昭留了一壶,让他有时间来取。展昭下午要进宫授课,白玉堂顺势接下这差事,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白玉堂站在路口叹气,忽然身后一股力量撞过来,白玉堂下意识躲闪。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摔倒在地,抱着肚子嘴里大声哭喊:“哎呦!疼死我了!打人啦!杀人啦!来人救命啊!”
    这里是闹市区,小乞丐扯着嗓门儿大喊,很快引来百姓围观。
    白玉堂走到哪里都是抢眼的存在,围观百姓一眼就瞅见他了。
    ——呦呵,哪来的小混混不长眼,吃了雄心豹子胆,连白五爷也敢讹?
    卖烧饼的大娘好心劝道:“快起来吧,大娘给你个烧饼吃。”
    小乞丐见众人不相信他,又开始哎呦哎呦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惨兮兮的。
    白玉堂很无奈,现在总算理解公孙说[你新来的吧]那种微妙的心情。
    在开封常驻的乞丐,没有一个不认识展昭的,白玉堂整天和展昭出双入对,早被列为[绝对不能招惹的危险人物],小乞丐敢上来讹他,一看就是刚来汴京没多久。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白玉堂买了几个烧饼递给小乞丐,小乞丐刚开始还恶狠狠瞪着白玉堂,后来实在忍不住饥饿,一把夺过烧饼拼命往嘴里塞!白玉堂见他噎得翻白眼,又买了一碗热豆腐脑放在他面前。小乞丐终于放下戒备,弓着身子埋头苦吃,看样子也是饿急眼了。
    白玉堂道:“想赚钱可以去清贫巷找活儿,你这样大的孩子可以暂住福利院。”
    清贫巷是赵臻自掏腰包办起来的,给乞丐和流浪汉一个安身之所,介绍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福利院会收留无人照料的老人小孩,每天免费一餐午饭,只要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晚上就能在屋里暂住,虽然人多拥挤,总比露宿街头好多了。
    白玉堂去看过一次,也想掏银子资助,他问赵臻为何不把[清贫巷]扩建,在全国各地都建一个。
    赵臻却摇摇头:“还不是时候。清贫巷若不是我看得紧,早有贪婪的官员一层层扒皮揩油了。开封若没有包大人镇着,贪得无厌的乞丐流浪汉早晚会闹出事,好心做好事未必有好结果……”
    想到这里,白玉堂有些愣神。
    小乞丐啃着烧饼嗤笑一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卖烧饼的大娘道:“有啊,皇上是好皇上,给咱们穷人建了清贫巷。你没见街上乞丐这么少吗,除了混吃混喝不想干活的癞子,但凡手脚齐全有点儿志气的,都去清贫巷找活做了。”
    白玉堂忽然有种自家熊孩子被人夸奖的骄傲感。
    小乞丐吃烧饼的动作顿了顿,咬咬嘴唇没说话,又埋头苦吃起来。
    白玉堂转身离开,小乞丐忽然啐道:“这人真小气,那么有钱也不说给我几两银子!”
    卖烧饼的大娘哼一声,“真是傻孩子,你都不能保护自己,五爷给你银子你也守不住。万一再遇上个歹人,揍你一顿是轻的,弄不好小命都难保喽!”
    小乞丐词穷,又强词夺理道:“你也小气,你有那么多烧饼给我几个不行吗!”
    “说你傻吧!五爷在这看着,我多给你几个烧饼,他肯定拿钱给我,我是不想让五爷破费。”大娘多包了几个烧饼递给他,“以后别干这种事了,下回饿了再来找大娘。”
    小乞丐红着脸,憋了半天才道:“那什么清贫巷在哪!我赚够了钱还你!”
    烧饼大娘笑着为他指路。
    ☆、第62章 御猫醉酒
    李佳肴和白玉堂有两个共同点,一是都看展昭很顺眼,二是都看彼此不顺眼。
    李佳肴斜靠在二楼缓台栏杆上,一手酒壶一手酒盅自斟自饮自娱自乐,看都不看白玉堂,就像屋里压根儿没有这个人。白玉堂紧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放冷气,好像进屋就会弄脏靴子似的。
    两人沉默地对峙,临江楼室内气温跌破冰点。
    客人全都冻跑了,小伙计和厨子躲在厨房里生火取暖。
    李佳肴终于喝完一壶酒,随手把酒壶酒盅一丢,正好摔碎在白玉堂面前。
    李佳肴不满道:“展昭呢?”
    白玉堂不为所动,冷声道:“酒呢。”
    李佳肴愤怒的视线对上白玉堂冰冷的眼神,店内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正在这时,手持扫帚和簸箕的小伙计头顶锅盖蹿出来扫地,清扫完碎瓷片,又火烧屁股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
    诡异的气氛,被敬业的小伙计打了破。
    李佳肴不情不愿丢过来一壶酒,白玉堂随手接住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对面酒楼坐着一个眼神阴晦的男子,男子透过两扇窗户的缝隙,悄悄窥视白玉堂的背影。下流的目光一直流连在白玉堂身上,主要围着腰身屁股打转。白玉堂感到不适,回头看了看身后,漏骨的目光忽然消失了……白玉堂确定刚才不是幻觉。
    坐在对面的男人道:“那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眼神阴晦的男人舔舔嘴唇,“脸蛋身段儿都不错,眼神也够辣,这人我要了!”
    对面人摇头失笑,“这个人你恐怕要不起,别忘了咱们是来求和的。之前你不听主人劝告,执意侮辱被俘的辽皇子澜,事情已经闹得无法收场,如果再得罪了宋皇,只怕你父亲第一个大义灭亲。”
    “啧!”眼神阴晦的男子十分扫兴。
    “父皇真是越老越胆小了!宋皇不过是个奶娃娃,跟他借兵打仗我怕把他吓尿了!”眼神阴晦的男子正是西夏太子李元昊,十八岁的的李元昊嚣张道:“西夏兵强马壮,早晚入主中原问鼎天下!”
    对面人低头喝茶,眼中闪过一丝讥嘲,终究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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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臻跟展昭回开封府蹭饭,在门口正好遇到取酒归来的白玉堂。
    展昭一眼看出白玉堂心情不好,伸手接过酒壶闻了闻——香气扑鼻!肯定是好酒!
    展昭歪头看白玉堂,“得了好酒怎么不高兴,臭着一张脸谁惹你了?”
    赵臻仰头看白玉堂面无表情的脸——哪里写着不高兴了?这算御猫的特异功能?
    白玉堂摇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刚才展昭背着赵臻,施展轻功在天上撒欢儿,两人都被风吹得头发乱乱,白玉堂把展昭吹乱的长发理顺,又把赵臻乱翘的呆毛戳回原位,忽然觉得心情很好,面无表情的俊脸一扫沉闷,心情好的白玉堂比平时更帅一点点,脚步也更轻快。
    赵臻摸摸下巴:这样一看,白玉堂高兴不高兴还是挺明显的!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出门应酬去了,据说是为某位老大人祝寿。晚上只有赵臻、承影、展昭和白玉堂四个人吃饭。鉴于赵臻上次喝醉酒,挥舞着铁链撒酒疯,众人严禁他接近酒杯。
    白玉堂越喝越精神,承影浅尝辄止,只有展昭貌似喝多了。
    展昭脸红红,眼睛亮晶晶,喝醉后比平时更温顺,白玉堂拉着他回房,他就乖乖跟着走。展昭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猫咪走路本来就轻,微醺的时候更像踩着云彩。
    展昭喝醉后不吵不闹,只会一遍遍念叨,“小白我要洗洗洗,小白,小白,玉堂……”
    白玉堂被他磨得心软,瞅一眼赵臻牌黑又亮小蜡烛,发现捣乱的熊孩子已经睡着了!
    白五爷维持着面无表情,在心里偷偷握个拳,咳嗽一声对承影道:“我去叫热水。”
    前世,赵臻为了应酬导演和投资商,练就一身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今生,七岁的身体一点酒量没有,即使没喝酒,陈酿的酒香依然把赵臻熏醉了。赵臻像没睁开眼的小动物一样,趴在大床上嘤嘤叽叽,还把脑袋塞进被子里裹着头睡,不一会儿就传出细小的鼾声。
    承影叹了口气,翻出赵臻的枕头被褥帮他铺床,为了把褥子铺平,推着赵臻在床上滚来滚去挪地方,赵臻睡得极好,抱着软枕蹭啊蹭,滚到哪里蹭到哪里,有床的地方就是窝,神马姿势都能入睡!
    等承影收拾好赵臻,展昭已经基本清醒了,他本来就不是很醉,主要是想欺负白玉堂帮他抬热水。展昭揉揉发烫的脸,其实他酒量挺好,只是一沾酒就容易脸红,给人一种酒量很差的错觉。
    白玉堂正相反,越喝酒脸越白,越喝酒眼越亮,给人一种酒量很好的错觉。
    其实白玉堂喝酒后自控能力会变差、反映也慢半拍儿、对信任的人不设防,展昭能轻易忽悠他做些又蠢又萌的事。有一次白玉堂喝多了,被展昭逗着唱了三首歌,从那以后五爷再也不敢喝醉了……
    热水很快送来了,承影端了一盆给赵臻擦脸擦手,白玉堂要了一桶帮展昭洗澡。
    Σ(`д′*ノ)ノ帮!展!昭!洗!澡!
    承影嘴角抽了抽:白玉堂有贼心没贼胆儿,我看这事儿悬……
    用赵臻的话说,白玉堂平时精明,关键时刻呆萌掉链子,从里到外白呀白。展昭平时呆萌,关键时刻精明不吃亏,世上的猫咪都很有心计!白老鼠被展黑猫吃的死死哒~
    展昭在心里偷笑,乖乖跟白玉堂去屏风后面洗澡。
    白玉堂挽起袖子,一手拿着瓢,一手拿着布巾,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展昭,压力很大!
    展昭挺好奇白玉堂会说什么。
    白玉堂嘴角一抽,“那什么……天冷容易着凉,擦擦就行了吧。”
    看戏的展昭:“……”